暮色四合,茫茫不见四方路。
闷雷轰响,哮天和小白吓得哆嗦,老者不耐烦地将哮天向后拖了拖,继续不温柔地涂药。
哪吒站在窗边:“怎么突然要下雨。”
老者却笑道:“下雨可是好事,这是雯霄娘娘回来了。”
杨戬:“这个雯霄娘娘,可是来自三仙岛三仙洞。”
老者兴奋极了,一把掌拍在哮天的肚子上,哮天吃痛地跳起来,又被他强行按倒在桌子上继续涂药。
“你也知道我们雯霄娘娘?可见娘娘的名声远扬啊。”
杨戬:“同云霄、琼霄、碧霄可是师出同门?”
老者听不懂,似是而非地回答:“应该吧。”
哪吒:“什么叫应该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含糊其辞的做什么?”
老者正巧给哮天涂完了药,拍拍狗腿叫他下去:“你这娃娃性格真是暴躁。”
杨戬将哪吒拉回到身后:“如果是同三霄师出同门,可能也是我们的故人。”
“故人?”老者拉长了音调表示怀疑,“雯霄娘娘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同你们认识?”
哪吒尚未发作,小白先坐不住了,他跳下凳子跑到老者面前,瞪着大眼睛坚定地说:“认识。”
果然老者被唬住了,他嘿嘿一笑,换上了谄媚的表情:“当真认识?”
小白:“认识。”
杨戬:“小孩子不懂事。”
老者的笑容僵在脸上:“不认识还乱说,你们这病也治完了,也答应我不能再吓唬我了,那就走吧。”
一声惊雷劈下,雨滴砸在地上,清晰明了。
哪吒:“师兄,下雨了。”
杨戬拱手抱拳:“老人家,这雨很大,能否收留我们一晚。”
老者闭着眼猛摇头:”不行不行,我这是医馆,可不留人过夜。”
哪吒:你这人……”
话没说完就被杨戬捂住嘴,杨戬:“那我们走吧。”
哪吒虽有不满却也乖乖听话地抱起哮天,杨戬打开门,雨水瞬间溅湿衣衫,只听到外面风声雨声交杂,犹如战场喧闹。
老者终是不忍心:”快回来吧,你这当爹的,让孩子天天光着脚走路,出去必要生病,你们就在大堂凑活一晚吧。”
杨戬闻言赶紧关上门,回头道谢,老者摆摆手兀自走了。
哪吒急忙忙问杨戬:“真的认识吗?”
杨戬:“认识什么,三仙岛三仙洞,哪有第四个洞?”
哪吒挠挠头:“那岂不是妖孽作乱祸乱众生?”
杨戬熄灭烛火,在黑暗中慢悠悠地说:“还不至于此,此物尚未成气候,明日应该去会会所谓的武王后人,看他可有文王占卜之能。”
哪吒将脑袋凑上去:“我们不急着去轩辕坟吗?”
一声轻叹,杨戬垂眸揉揉哪吒的脑袋:“你不觉得这次下山我们落进了一个局里吗?每一次看似意外的遭遇妖孽,都在推着我们走。”
哪吒想了会儿,才赞同道:“好像是。”
杨戬:“既然如此,我们去会一会那位武王后人又如何?他无非是局中一环,不过若不是,或许……”
里间忽而传来一声怒吼打断了谈话:“别吵了!”
哪吒急得晃他的手臂:“或许什么?”
杨戬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哪吒噤声。
哪吒扁扁嘴,便去同小白挤在一起玩了,哮天挪蹭到杨戬的裤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雨点打击屋脊,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杨戬陷入了沉思,天下共主打开封神榜以后消除天谴,理应没有如此多的妖孽现世,可这一路走来似乎并非如此。
使自己丧失神力的白狐,神似雷震子的神仙坐骑,聚集冤魂的碧玉琵琶……
他们似乎都是为了九尾狐而来。
脑中忽然一片清明,杨戬在黑暗中抓到一点线索,他顺着线索寻去,真相近在眼前——轩辕坟中的异动就是九尾狐族。
想到这种可能,杨戬忽然理清了思路,人人皆言伐商战役后人间再无九尾,昆仑之中传言九尾狐族受封青丘,可封神榜中并无九尾的姓名,何人封族?
是受封神位还是永世封印?
这就是骗局,他们想要九尾重现于世,而小白就是唯一留存人间的九尾狐。
哪吒轻生唤他:“师兄,明日能不能算一算姬发哥哥的转世。”
“好。”
一夜无眠,眼见乌云散尽,天光破晓。
杨戬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总觉得还是没养好。
老者从里间走出来,只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吩咐他:“快,把药材给我拿出去晒上。”
杨戬也无二话,来来回回干得利落:“老人家,那个雯霄娘娘的观在哪里?”
老者:“你要去见雯霄娘娘?见不到了,不下雨就是走了。”
杨戬微微皱眉:“不常来?”
“自然,雯霄娘娘很忙的。”
杨戬:“那武王后人今日还在观中吗?”
老者顿了顿,不确定地说:“应该是在的,昨日他说叫大家明日排队再来,不过他住在观中,昨日与雯霄娘娘对上了,就不好说了。”
杨戬忙问:”为何?”
老者嫌弃他不晓世事,不大高兴地说:“供奉的道观住了别人生气也正常,行了,你们走吧,别再回来了。”
杨戬忙拦住他:“那我的狗……”
哮天抬起头,满脸期待:那我的毛……
老者甩开杨戬的手:“我的药要是见效,一次就够,若是无效,那是药不对症,你们便另请高明吧。”
雯霄道观,香火鼎盛,烟雾缭绕。
哪吒:“什么雯霄观,还不如叫榕树观。”
一眼看过去,高大粗壮的榕树上红绳丝带迎风摇曳,载尽人间心愿。
而雯霄观渺小如同树洞一般地坐落在榕树底下,人来人往,无一不是充满期待。
哪吒:“他们是在等占卜还是拜雯霄?”
杨戬摇摇头:“看看不就知道了。”
风火轮腾空而起,载着哪吒朝着榕树上方飞去。
杨戬看着红色火光的行迹出神,却被眼前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二郎真君,等你好久。”
杨戬:“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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