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杨戬一手托着哪吒，一手托着小白，又怕哮天走丢，干脆紧紧将他绑在腰上，哮天抗议无效，耸拉着脑袋认了命。
不算宽敞的街道人潮涌动，杨戬被裹挟其中，高出大半个头来却无力抵抗，只能随着人群的方向。
哪吒烦躁地堵住耳朵，小白也有样学样，却摸到了两个小发髻，才想起自己的耳朵被藏起来了。
杨戬：“老伯，这人怎么这么多啊？”
同杨戬紧挨着的老伯头发花白，却矮了不少，忙于探头探脑，抽出空来说：“你不是本地人吧，周公亲传弟子武王后人来此你都不知道还来凑热闹。”
杨戬：“武王后人，是何人？”
老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还是道：“算命很厉害的，住在雯霄娘娘的观里。”
杨戬皱眉不语，只同三霄交过手，他怎么不知还有一位雯霄娘娘。
老伯：“这人太多了，今日一定是排不到了。”
杨戬忙忽略心中困惑，问：“老伯，城中有没有大夫？”
老者这才上下大量了一番面前这个拖家带口的年轻男人子：“有，我就是。”
杨戬一时语塞：“您……您也信算命？”
老者一叉腰，理所应当地承认：“信，为何不信？天有道，天让人二更死，我就不能治到三更。”
哪吒放下手插嘴道：“荒谬！”
“嘿！你个小娃娃说谁？”
哪吒：“说的就是你！就是你……”
杨戬腾不出手来捂哪吒的嘴，抱着哪吒的手紧了又紧，偏偏吵上头的哪吒不为所动，杨戬帮喊：“老伯，小孩子不懂事，您见谅！”
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双手不受控制地去捂哪吒的嘴。
哪吒是什么人，一身反骨，或者说是一身反藕，他当即伸出三颗头，每颗头都在喊：“就是你荒谬！”
杨戬：“……”
老伯：“……”
周围人：“啊！妖怪啊！”
一瞬间的功夫，呜呜泱泱的众人作鸟兽散，老者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双瞪大的眼充满惊愕与恐惧。
哪吒的洋洋得意一时间被不甘心取代，三个头齐齐向前探着：“你不害怕？”
杨戬忙后退几步，满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们变戏法的，不是妖怪。”
老者一屁股坐在地上，狠狠地拍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把老骨头不争气哟，软什么软啊？”
杨戬低声道：“快收回去，哪吒！”
哪吒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才收回了两颗头。
杨戬漏出善意的微笑：“老伯，都是变戏法，您是大夫，我请您帮忙看看。”
老者被吓飞的魂尚未归位，他紧张地咽口水：“你……你们……不是妖怪？”
“不是。”杨戬放下手里的两个娃娃，忙不迭地摆手：“不是妖怪，我们变戏法的，靠这个挣点小钱维持生计。”
魂魄归体，老者用袖口擦擦额头上的虚汗：“扶我起来。”
杨戬拦住要冲上去的哪吒，扶着老者站了起来：“您能……”
老者：“能！只要别再吓我就行，从那边往东走不远有个回春堂，去那等我。”
哪吒：“那你去哪？”
老者：“问卦去，你们把人都吓跑了，下一个可不就是我了。”说罢，老者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
杨戬虽有疑虑，却按住小白和哪吒的肩膀，以免再生事端：“好，我们等您。”
哪吒仰起头：“师兄，为何不去看看？什么武王后人，明明就是在装神弄鬼。”
杨戬摇摇头：“不可，此人既然如此受人尊敬，我们贸然闯进去只会失了先机。”
哪吒：“你有主意了？”
杨戬亦是摇头：“这里有问题，雯霄娘娘，我倒是闻所未闻。”
哪吒：“两人狼狈为奸，当然有问题。”
杨戬：“如果只是狼狈为奸骗些财物也算是好了。”
哮天呜鸣一声，伸出狗爪安在杨戬的手上：请记得这里的病狗。
杨戬会心一笑道：“先别多想，去回春堂等等吧。”
回春堂的店面不算大，门口摆着各种各样晒干的药材，散发着刺鼻醒脑的苦味。
小白和哮天嗅觉灵敏，纷纷捂住鼻子。
哪吒抬起头看着斑驳的牌匾：“这老头不是骗人的吗？这匾也太旧了。”
杨戬不以为意，自然而然地坐在台阶上：“或许是有些年头的老店了。”
哪吒点点头，算是承认那个荒谬的老头是个能治病的大夫。
一行人从白天等到黑傍晚，天边赤红的云投射出红色的光芒，将四周笼罩。
哪吒烦躁不安：“那老头骗人。”
杨戬：“再等等。”
话音刚落，小白的肚子适时地叫出来声，他挠挠头：“饿。”说着就从袖口拿出几根青草放在嘴里，速度之快，令杨戬和哪吒还来不及反应。
哪吒扑过去制止他，两人扭成一团的时候老人慢悠悠地回来了：“别在我门口打架，弄乱了药材你们赔啊？”
杨戬拉开互相不服的哪吒和小白，又忙背过身挡在小白面前，将他凌乱到快遮不住狐狸耳朵的发鬏弄好，讪笑两声回过头：“孩子不懂事。”
“你家孩子是我见过最不懂事的，你这当爹的也不知道管管。”
杨戬：“是，是。”
老者打开锁，叫他们进去，随口问：“孩子们的娘呢？”
“额……”杨戬心虚地将哮天解下来，含糊其辞：“走了。”
“走哪了？”
杨戬：“我要是知道不是就去追了嘛！”
老者点点头，有道理。
“什么症状？”
哪吒来了精神，一把抱起哮天举过头顶：“脱毛！”
老者瞪目结舌：“给……给狗看病！”
哪吒点点头：“会治吗？”
“会是会，可是我是给人看病的。”
杨戬：“辛苦您，哮天于我们就是家人。”
“家人也不行。”大夫嫌弃的摆手后退，他只有治人脱发的方子。
哪吒：“你这大夫，天有道，万物皆有灵。”
杨戬：“天要人死人不得不死，这不是天不要他死嘛！”
老者伸出手指着杨戬额上未睁开的第三只眼，颤颤巍巍地说：“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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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武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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