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笑了，附耳低声说道：“他说阿江凶狠，可是哪怕大奎磨平他的牙齿，他也没有咬过大奎，所以，如何算得上凶狠呢？”
哪吒恍然大悟，使劲点了点头：“我怎么没想到呢？”
杨戬：“若他真是骨子里的大奸大恶之徒，便是所谓的山神要找的容器，可他不是，山神也不知道是谁，那这个人想来很会伪装，许久没有逞凶了。”
哪吒往后一摊，唉声叹气地说：“现在好了，线索又断了。”
杨戬眼中带笑：“不会，就算我们始终没有头绪，等到他回来闻闻味道不就好了。”
哪吒忽然坐直了身子：“说起来，妲己她……”
杨戬握着酒杯的手用力，指尖和关节泛着白，险些忘了她。
封神台，九尾狐……
只怕她又会心有不甘。
杨戬松开酒杯，淡淡地开口：“她在封神台，或许另有收获。”
哪吒：“师兄如此不在意，那便是无事，不过她既然不甘心全族封印，也未必甘心不上封神榜，都是人之常情。”
杨戬看着故作深沉的哪吒，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捏捏哪吒肉嘟嘟的脸：“行，都知道人之常情是如何了。”
哪吒不高兴地翻白眼：“只许你们了解人性，就不许我学一些了？”
杨戬：“自然许的，是好事，昆仑山一众师叔知道必然欣慰。”
哪吒脸上藏不住的笑意，最终憋不住，低着头痴痴地笑出声。
杨戬却心有旁骛，口中美酒也无甚滋味。
恍惚间，一把剑横在眼前，并未出鞘。
杨戬抬起眼帘，美目流盼，巧笑嫣然，是妲己。
妲己挥袖自然地坐下：“你们可有进展了？”
杨戬：“还在等。”
妲己：“这把剑可认得？”
杨戬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接过剑，不想却拔不出剑来。
杨戬：“神兵利器皆认主。”
妲己不可置信地追问：“你未曾见过？”
杨戬：“见没见过倒是不敢说，不过确实不记得，封神台找到的？”
妲己点点头：“在废墟底下，掘地三尺。”
哪吒：“你……真是辛苦。”
妲己轻轻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本就不甘心，同样为了封神出力，我还是第一人，落得个全族封印的结果，若要非说封神榜是执念，也算是，不过那也是以前，自从知道他们名为封神，实为囚禁，我纵有千般委屈也放下了，自由才重要。”
杨戬：“你想得明白就好。”
妲己：“我如今尽心尽力，是为报恩，也为了他。”
杨戬和哪吒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盯着妲己，心中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妲己：“他本不至于那般，有我不断地蛊惑，才有了后来种种。”
杨戬：“你后来可有见过他？”
妲己：“相见不如不见。”
哪吒：“你这人自相矛盾。”
妲己看着哪吒却笑了：“你还是个小娃娃，心性单纯，大人的事少打听。”
哪吒不满地嚷嚷：“我不小了！”
妲己笑着走了，一袋钱丢在困得晕乎乎的宋之怀里：“一间客房。”
哪吒凑在杨戬耳边：“她比咱们有钱。”
墨染就了夜空，孤月高悬，点点星光点缀。
常家酒楼的屋顶，哪吒和杨戬并肩站着，两人面容严峻，如临大敌般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
此时直接开天眼，只怕不妥，两人只能先行确认。
妲己不知何时化作了白狐，她口吐人言：“你们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又白费什么力气？”
杨戬：“这妖孽已经占山为王，伪装一方神明，开了天眼，被赶出去的很有可能是咱们。”
妲己听着有几分道理，反正也心神不宁地睡不着，索性同他们一起。
夜色渐浓，灯火渐暗，街上人也越发少了。
就在几人几乎觉得要无功而返之际，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
那人身材魁梧，显然是喝多了酒，一条不长的路他歪歪扭扭地走了好一会儿。
哪吒有些泄气：”是大奎。”
杨戬：“他在哪里喝醉了？”
哪吒耸肩摊手，眼看着大奎进了常家酒楼，杨戬拍拍哪吒：“走，下去看看。”
妲己半眯着眼睛，懒懒地说：“我不去了。”
杨戬带着哪吒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酒楼里嘈杂喧闹，大奎厚重的吼声响彻夜空：“宋之，老子今天砍了你。”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东西破碎的声音，酒香扑鼻。
宋之：“你喝多了。”
里面喝酒的人不少，纷纷附和着劝大奎回家。
大奎酒劲上头，哪里听得进去：“你们闪开，宋之，若不是你出的破主意，阿江至于收这么多苦吗？”
看客听不下去了：“大奎，说话要讲良心，要不是宋老板脑子灵光，你和你儿子的父子缘分早就到头了。”
“就是就是……”
“大奎，你不能翻脸不认人，要不是宋老板担保，你家阿江怎么可能留下，你当我们真是看你可怜？我们是看在宋老板面子上。”
“别说了，别说了。”宋之出了一头冷汗，他忙劝众人继续喝酒：”大奎，要是有什么误会，咱们明天说，等你酒醒了再说。”
大奎愣愣地盯着宋之，脸上红彤彤地喘着粗气，他往前走了几步，宋之下意识地后退。
大奎本就长得比宋之高大，他一个只会算帐的酒楼老板，哪能真的不害怕。
大奎：“宋老板，今天……就今天，咱们说明白。”
宋之抹了一把汗，满口答应。
大奎：“你说，山神要我家最凶悍的孩子，他要我家阿江做什么？你说啊！”
宋之：“小点声，大晚上不要惊扰山神。”
大奎：“放屁！老子就没见过山神！你们见过吗？”
众人面面相觑，继而纷纷摇头。
“可是山神神威，确实帮了咱们。”
大奎：“那最近的怪事，怎么不见山神出面！还是说本就是山神捣鬼！”
大奎转着圈地质问周围的人，杨戬死死地盯着他，那个黑色的掌印消失了。
不是一个好事，杨戬暗暗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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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认主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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