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响起,福泽以为还是像往常一样的战斗,便抱着平常心与戒备心奔赴战场。身边的兄弟们也像平常一样拿起武器冲向前线。
不过又是一次普通的敌方突击罢了,福泽想,但也不可轻敌啊。在战壕里蛰伏着的大家精神高度集中,关注着敌方的一举一动。对方首先发起进攻,机关枪子弹飞过,密集的像雨点,擦过者非死即伤。我方不敢轻举妄动,于是采取拉长战线的方法,在消磨殆尽敌方弹药之时进行强攻。
眼看就要取得大捷,福泽握住武士刀的刀柄,剑尖闪过冷兵器独有的寒光,逼近面前尚有一口气的敌人。“是否需要我给你个痛快,我知道你很痛苦,”福泽的刀尖已贴近对方的脖颈,一定很想家吧,战争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你应该得到解脱。面前的敌人颤抖着嘴唇,嘴角汩汩流血,却还似乎有话要说。“说吧,我听着。”福泽低头,只凝视着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
战败的敌人似乎释然般地阖上了眼,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又以近乎疯狂的方式展开了自己生命中最后一次猛攻。
什——么?
垂死之人爆发的力量是可怖的,从他身上流下的新鲜血液突然化身为霰弹一样的威力,呈喷射状四面八方攻击。在前一秒察觉到杀气的福泽下意识后撤侧身拿剑格挡,但还是晚了些,身上留下了些细密弹孔状的伤口,疼痛难忍。
操纵血液的异能者吗…?
在飞溅血幕中,福泽看到了对方咽气前的表情,那是饱含着恨意与快感的疯癫眼神,反正命不久矣,用自爆的方式毁掉一个小有实力的敌人,真是相当划算的交易。福泽手中的武士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被摆了一道啊……
惯用手受伤,对剑士来说是极其不利的。尤其在拿命拼尽全力出招时,面对实力相当的敌人,如若技艺稍逊一筹,可能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福泽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他下意识动动手指,还好,胳膊还在。那我的剑呢?福泽挣扎着起身要去找他一直丢不下的伙伴。
“啊,你醒了,请不要乱动,你伤的很重,伤口会裂开的。我去叫森医生。”在翻找药品的金发姑娘停下手中的活,拍拍护士服上的灰急急跑走了,小皮鞋敲击水泥地板的声音越传越远。
真是个与压抑的军营环境格格不入的女孩,福泽想,金色的波浪卷长发似乎还在他眼前晃动,这个岁数大的孩子应该在家里被宠爱着,眼下却也不得已而为之来到这个鬼地方。
“感觉如何?”
是森鸥外,森医生。一看就是马不停蹄地在各个军营穿梭来的样子,面庞两侧的头发乱蓬蓬的。“在此之前已经为你的伤口消毒过了,真是相当惨烈啊,以前可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吧。”森鸥外一边说着,一边调配着药剂,“绷带隔几个小时换一次,上了药应该会好的快些。但是右臂最近还是不要使用了,我说,到底是怎么才能伤成这样啊。”森鸥外搬了小板凳过来,坐在他身边为他拆解绷带,重新上药。福泽叹了口气,讲了发生的来龙去脉。
听罢,医生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带着夹着卫生棉球的镊子都大幅颤抖。“你这是假好心,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福泽阁下,你要我怎么说你?我只能说还好谢天谢地你没有被打成马蜂窝,不然我当场放弃治疗。”
“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我还知道你长我五岁。”
不正经的医生故意调笑着,继续手中的步骤,然后故作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这里的伤员信息都经过我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是第一次接受我的治疗吧?我当然对你有印象了,生命力顽强的家伙。”
“言归正传,不要同情心泛滥。在这个是非之地,多余的同理心只会害了你。嘛,不过呢,你的正直善良在下还是佩服的,不过不提倡就是了。异能者正在改变观念,异能战争正在改变时代,这一点毋庸置疑。”森鸥外垂下眼帘,睫毛颤动,“而且大家都知道,在森医生这里过重的伤不给予治疗,但凡是有希望的,康复率可以保证,这就是我秉持的最优准则。”
“谨遵教诲。”福泽不愿与他多言,同时因为换药的疼痛忍不住嘶嘶吸冷气,看着密密层层绷带缠绕的胳膊,心想看来是要当一阵子废人了。森鸥外做完了他的工作,端起医用托盘起身离开,继续在医务室的桌子上翻找瓶瓶罐罐。背后穿护士服的金发女孩指了指墙角,“先生,我把你的武器放在那里了。”福泽顺着看过去,染血的刀鞘靠在墙角,像一位疲惫的受伤武士,同他一样。
“那我们就离开了,下一位伤员还在等着。你好好养伤嗷,不能起来剧烈运动。”转眼就不见人影,只剩下门口挥起告别的一只手。金发女孩也夹起病历本跟在后面,默默走开。现在屋里又剩下福泽一人了,啊,还有他的剑。他扭头看向窗外,常暗岛,果然没有白天,漆黑一片,不见天日,像这个摸不着看不清的未来一样。
等等,那是……
小猫?
窗台上不知何时蹲坐着一只漂亮的三花猫,不吵不闹,安静地观察着屋里的一切。福泽想唤一唤它,但一时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字,犹豫不决之间,三花猫扭身跳下窗台,向外跑去了,猫的冷淡让他有些懊恼。
在这种危险的地方竟有猫活动,真是相当稀奇,下次再见一定要喂喂它。福泽这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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