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见G的一瞬间,就吓得跌坐在地上:“G先生……我没看错吧,您、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最先记住的可能并不是猎魔人协会的徽章,而是G俊美精致的脸庞——他的战绩过于辉煌,五官又过于美丽,已经成为比猎魔人徽章还要有代表性的标志。
先前帮G说话的女孩也偷偷瞟过来,激动地拉扯着同伴:“居然真的是G……天啊,这可是活生生的、会说话的传奇人物!”
G却像是没听见周围的喧闹声般,平静地说道:“没听见么。我们想和你们租一艘船。”
男人立刻连连点头,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G先生想跟我们合租?欢迎欢迎,非常欢迎……不不不,别说合租,G先生直接征用我们的船都没问题!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几杯马尿下肚,喝得脑子不太清醒。他其实一直都十分尊敬您,把您当成人生的指路灯看待……”
G没有说什么。
克莉丝却有些不舒服。
她没有感受到这男人一丝一毫的歉意,他有多么畏惧G的实力倒是感受到了。这种因害怕而生出的悔意有什么意思。如果今天被他们嘲笑的不是G,而是一个比他们弱小的人,他们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不会道歉。
她打断了男人的话:“人生的指路灯?真以为G先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你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男人狡辩道:“这位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朋友一直很崇拜G先生,把G先生当成想要追赶和超越的目标,所以才会不小心说出那番话……男人喝醉了都这样。小姐,你不是男人,不懂这对于男人而言,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哪个男人没开过这样的玩笑?我相信像G先生这样宽宏大量的人,不会跟我们计较这种小事的!”
克莉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在你们眼中,开玩笑等于先贬低一个人的外貌,再污蔑他的实力,最后羞辱他的出身,然后再把这一切嫁祸在性别的头上。学到了,学到了。”
她本来不想当众动手,但这人说话实在太恶心,不教训一下,她可能会不舒服一整天。
这么想着,她冷不丁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神色冷淡地旋转了一下,然后趁男人没有反应过来,借助旁边的木凳,闪电般跳到他的身后,干净利落地在他的脸上划了个道。
猎魔人的自愈能力比血族还要强悍,这点儿小伤,不到半小时就能愈合。她这样做,不是伤他,而是为了羞辱他。
果然,被她耍了这么一道后,男人又羞又气,几乎涨红了脸:“臭婊……这位小姐,G先生都没有说什么,你突然动手,不厚道吧?不能仗着你是G先生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克莉丝对他浅浅一笑,然后抄起旁边桌子上的叉子,朝他的裤.裆狠狠掷了过去。“叮”一声,他的裤.裆被叉子钉在地上。叉柄微微颤抖,他的双腿也跟着颤抖起来,再不敢胡乱说话。
她随手捡了块抹布,擦干净匕首的血迹,插回腿上的皮袋:“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女人生气了都这样。你不是女人,不懂这对于女人而言,只是无伤大雅的玩笑罢了。”
“我……我……”
“你什么你。”她走到他的面前,用靴子顶起他的下巴,“抬起头,给G先生道歉!”
“G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帮那个混账东西说话……对不起,G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您让您的手下饶了我吧,我以后还想娶妻生子……”
G没有说话,视线却落在她的身上,久久都没有移开。
什么意思?克莉丝一头雾水,暗示她加大力度?
她琢磨了片刻,重重踹了男人一脚:“这么敷衍糊弄谁呢。对不起谁不会说?多大了,有诚意的道歉还需要别人来教?你们之前污蔑和贬低了G先生什么,先澄清再道歉!”
“对不起,G先生。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们不该贬低您的长相,也不该羞辱您血族的身份,更不该污蔑您的实力,把您的成功都归功于您的运气……求您让您的手下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十分钟后,男人把租到的三桅船免费让给他们,带着好不容易爬回来且满脸莫名的灰眼男,跑了个无影无踪。
克莉丝把三桅船的租牌推到G的面前,却见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她的脸上。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打算说点儿什么转移话题,他却已接过租牌,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转了转:“不错。”
她以为他在夸她“干得不错”,刚要喜滋滋地说“谢谢夸奖”,下一秒钟,他突然抬起头,微微一笑,说道:“身手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微笑,呼吸不受控制地滞了一下。
她脑中一片空白,却自然而然地把话接了下去:“哈哈哈,练过几年,不然怎么会有想当猎魔人的想法。”
他看着她,慢慢地说道:“原来如此。”
克莉丝扭过头。
那种被他看穿的心虚感又出现了。
不行,得拿回聊天的主动权,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刚要张口,手里突然被他塞了一枚沉甸甸的金币。
冰冷而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掌心。
这是他第一次没戴手套与她接触。
是她想多了吗?他究竟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她握着这枚金币,简直像握着火炭般不自在。他却恢复了平静疏冷的模样,似乎刚刚一切异样都是她看错了或想多了:“奖赏。”
奖赏?
奖赏什么?为他出头吗?
虽然她更喜欢平等一些的说法,比如“谢礼”什么的,但“奖赏”一词,代表他们仍然是疏远的上下级关系,间接证明了他可能没有发现端倪,或是不确定心中的发现……算了,不想了。她上下抛玩了一圈金币,对他笑笑:“谢谢G先生。”
“不客气。”
这时,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打扰一下,G先生。”
克莉丝转头望去,是那个帮G说话的女孩。她的辫子像黄金色的麦穗,皮肤洁白如奶,穿着短裙长靴,背着长弓与箭筒,有一种天真却妩媚的气质。怪不得灰眼男人昏了头似的贬低G,在这样可爱的女孩面前,哪个男人不想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
G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看向女孩时,眼中带了一丝轻淡的笑意:“什么事。”
“我叫丽贝卡,这是我的同伴,萨曼莎。”她的同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雀斑女孩,“刚刚把三桅船租牌给你们的那两个人,是我们的合租人……我过来就是想问一下,你们要出海的话,能不能带上我们?真的很抱歉,我刚去问了一圈,别的船要么人满了,要么不合租,而我们接的猎海任务,要求明晚之前完成,实在是找不到船了,才过来打扰,希望G先生不要介意。”
这女孩的语气非常诚恳,克莉丝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女孩,而是因为G。这种难以言喻的不舒服,在看见G微笑着对她点头后,达到了顶峰。
她扭过头,想到自己又是耍匕首又是扔叉子的,才换来他一个不到两秒钟的微笑,而这小姑娘只是问能不能上船,他就微笑了将近一分钟。讨厌死了,就算是区别待遇,也不至于这么明显。
得到了G的允许,丽贝卡高兴得脸颊通红,坐下来,兴高采烈地询问G一些非常基础的问题。本以为以G的性格,他会冷冷地说“自己翻猎魔人手册去”,谁知他居然都耐心地回答了。
不过想想也是,之前他浑身是伤地回到公寓,面对她的十万个为什么,依然答得精准而详尽。他本就是这种性格,她到底在不满和期待什么呢?
克莉丝掀开斗篷的帽子,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水。
身边的讨论声却安静了下来,她抬起头,就看见丽贝卡正满眼惊讶和羡慕地看着她:“姐姐身手那么好,长得还那么漂亮……怪不得姐姐能和G先生一起出任务,真的太让人羡慕啦!”
她的夸奖很真诚,克莉丝回答得也很真诚:“谢谢你的赞美,但我知道,我长得一般。”
“别这么说。”丽贝卡摇头,“姐姐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尤其是眼下那颗泪痣,太特别了。如果这都不算好看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没有漂亮女人了。”
克莉丝第一反应是,又是一个把脸颊痣认成泪痣的人。虽然那颗痣的位置的确跟泪痣很接近,却是实实在在地长在脸颊上的。她正想笑笑,结束这个话题,一股冷意忽然从尾椎窜起,弥漫全身。她现在是卡罗莉娜,脸颊痣早已被肤膏盖住,丽贝卡为什么能看见她的痣?
有那么一瞬间,她忘记了呼吸,只能听见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
肤膏脱落了?什么时候脱落的?脱落了多少?G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如果察觉了,他察觉了多少?
怪不得他之前一直盯着她看……原来是因为肤膏脱落了,现在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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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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