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晨羲载曜

天空已经蒙蒙亮了,祢豆子想,拖住他,我能做到的!

肆虐的火舌侵蚀掉伊黑的意识,横冲直撞的巨蛇碾压过树枝草木,因为失控而掉下了悬崖。身后传来玉壶和憎珀天的呼喊,然而祢豆子只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部、胸部、大腿、手臂,全身都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多少次,祢豆子仍然紧紧的抓住了日轮刀的刀柄,那把刀从大蛇的身体里滑落出来,和祢豆子一起撞在悬崖壁的树上。

巨蛇发出掉落的巨响,失血过多的炭治郎也被撞到悬崖下的另一角。

高高的草地遮住了鲜血淋漓的巨蛇,却无法阻挡他的逃窜。

不行…腹部受伤了,祢豆子被挂在树上想,我可能…追不上他!

我要更快一点才行…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变得更快呢?

在那个时候涌进脑海的,是狯岳前辈的身影。

————「雷之呼吸是最优先把意识集中到脚上的。」

「对自己的身体尺寸或是每块肌肉的形状有具体的把握?你在做什么天才白日梦吗?」

「但是对全部那些有一个清楚的认识才是真正的全集中。」

狯岳前辈的呼吸……

让空气循环在每根肌肉纤维和每根血管中、把力量,灌注到脚上积累起来….

————再一口气爆发!

像狯岳前辈那样,像撕裂空气的雷鸣一般————

————「火之神神乐壹之型·圆舞一闪」!!

————承载了过多力量的日轮刀从中间断裂开来,但白色的巨蛇也同时失去了他的头颅;飞溅的鲜血在鳞片上开出熠熠生辉的花朵;清晨的阳光同时从云层里投射下第一抹问好。

祢豆子没有时间去管断掉的刀或是失了头的鬼,她焦急的转身冲向哥哥的位子,不能停留在这片开阔的地方,祢豆子想,天色就快亮了,要让哥哥躲到有阴影的地方才行!

“哥——”过分充血的声带让她发不出声音,她想要呼喊在空地上的哥哥,却看到哥哥指向了她的背后。

她冲过去抓住哥哥的手,“哥哥?快逃!危险啊,你不可以照到阳光的,为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

是什么?哥哥,你想说什么?

她回身望去,看见了令她头皮发麻的一幕,从断首的巨蛇体内,爬出来成百上千五彩斑斓的手臂大小的小蛇,在草丛里开始四面八方地逃窜。

什…

失败了吗?要给他致命一击才可以,可是哪个是本体?我应该用大范围的招式吗?我的断刀可以做到吗?

当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盘踞在祢豆子脑海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火焰燃烧的热量。

————哥哥?

“哥哥!!”她本能地扑在哥哥身上,想要遮住照在他身上的阳光,“快变小!把身体缩小!”

为什么、明明是他们期盼已久地太阳、能够战胜恶鬼地阳光…

有没有人…她抬头,看见相互搀扶破着腿走到悬崖边的玉壶和增珀天,肯定不行,她想,从悬崖那里赶不到上弦所在的地方,抱着哥哥追赶的话,会赶不上…

怎么办、有谁能、有谁能!

在她因为犹豫而停下步伐的时候,祢豆子突然从腹部感受到了一股受力。

她被炭治郎踢飞到了空中,看着视野里变小的哥哥、因为照射到阳光而被灼伤燃烧却还在笑着的哥哥,祢豆子愣住了。

眼泪划过她的脸颊————哥哥帮她做出了抉择。

与此同时,一柄刀落在她身边,一枚雪花状的刀锷闯入她的视线。

“祢豆子姐姐!用那个!”

小铁君..什么时候过来的?而且从悬崖上丢了一柄刀下来?

“开什么玩笑?!不准用!杀了你!才只磨好第一阶段,还给我!那把刀还没有完工呢混蛋小鬼!”

啊…还有极其不情愿的手舞足蹈敲打着小铁君脑袋的钢铁冢萤先生。

“灶门祢豆子,给我砍断他!你要是胆敢放过那只鬼我绝对不饶过你!!”悬崖另一边拖着残破的身躯的憎珀天大声命令他,“我命令你向前跑,砍断他!”

我会的,祢豆子冲上去捡起那柄刀,因为、因为哥哥已经帮我做出决定了。

她要找出来,一定有存在于哪里的本体,是哪一只?

左边?右边?前面?

要更加、更加鲜明地去看所有的一切…

她能找到的,回想起在花街那一击的感觉来!

曾被形容像花一样的少女此刻身上真的生出了藤蔓,绿色的枝、血色的叶缠绕在她的额头、手臂、小腿,世界在她的眼前逐渐褪去色彩,□□、筋络、骨架,万事万物褪去它的皮囊,展示出它的内里。

所谓「蛇类」啊,有很苛刻的生存温度,区间是20~30℃,当气温高于32℃时,蛇类会躲在阴凉的地方减少活动,当温度低于10℃时,蛇类躲在洞中进行冬眠。

可是蛇之鬼啊,人们失去亲人的痛苦要比三九的暴雪更冷彻心扉,而仇恨燃起的愤怒有比煅铁的火炉更灼人肺腑。

我找到了,祢豆子想。

那是一只通体莹白若玉的一只小蟒蛇。

所谓「蛇」啊,有七寸,在头之下,腹之上,觑得清,击得重,制其要害之处————得之矣。

蛇之鬼最终没能如他「不死」的寓意那样,逃脱死亡的命运。

蛇之鬼死了,可是祢豆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沐浴在阳光里,可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暖。

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哥哥已经在阳光下被烧的连飞灰都不剩了。

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

祢豆子觉得自己在那一片胜利欢呼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胜利是有代价的,她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盛夏的蝉鸣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凌秋的枯叶此刻是那样平常。

———天亮了。

她想压低自己在欢呼声里格外刺耳的哭泣,她想抹去和村民们的笑容格外不相称的眼泪,可是手指就像在冰窖里冻了一整个冬天,麻木到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她看见有一个人停在自己的面前,她抬头,发现是憎珀天。

“你很勇敢。”那是曾呵斥让她不许回头而要向前挥刀的增珀天,“我们不会相互理解,但是我尊重并认可你了,灶门祢豆子。”

不是的,我是软弱的人,我没能下定决心向前,祢豆子低下头,泪水混着血一起流下来,你应该尊重并认可的人是哥哥才对。

灶门祢豆子如今,从血脉的意义上,真正孤身一人了。

————“祢、祢豆子。”

是幻听吗?

可如果是幻觉的话,为什么觉得有人搭上了她的肩膀呢?

————“祢豆…子。”

那是一双她很熟悉的,因为砍柴所以结了茧子的手。

那是一声她很熟悉的,却也很久没听到了的哥哥的声音。

她泪眼婆娑地转过头,看见站在阳光下的哥哥捧起她的脸,“不、不要哭。”

————不要哭,祢豆子。

————你看,天已经亮了。

「盛夏的蝉鸣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凌秋的枯叶此刻是那样平常。」这句话源自B站网友骨嵬(576109215)的评论。

第一眼看到这句话觉得好有诗意,和这里的上下文感觉非常般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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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晨羲载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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