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松大人。”
白发齐耳、头戴金黄酢浆草结发饰的产屋敷日香双手放在身前,朝刚刚抵达的绿松石微微一笑。
“感谢您特地前来,各位柱已在正厅等候,请让我为您带路。”
绿松石摇摇头:“是我应该做的。主公还未到吗?”
“主公大人刚用完午膳,家姊已去请了,”她后退几步,侧身邀请绿松石入内,“还请您与柱在厅内稍候片刻。”
距离上次来到这间宅邸已快过去两年了,绿松石走在与当时别无二致的长廊里,心中的所思所想却已大不相同。
由于他还不是柱,轻易不得出入主公所在之处。而他虽然曾在蝴蝶香奈惠的帮助下学会阅读这里的文字,但并没有多少机会练习书写,所以也没法靠书信传达,之前汇报情况都是靠主公的鎹鸦进行传达的。
这间居住着鬼杀队现任当主的宅院,他上一次踏足这里时还是外人,如今却都快要获得随意进出的允许了。
这对他千年的生命来说如瞬息一般的短短两年,也并不如往日那样只像微风刮过,在记忆里留不下丝毫烙印。
在这世界度过的每一个日夜,都被他牢牢地记在了身体里。
产屋敷府的正厅面向着庭院,此时纸门大开,将院内的阳光与绿植尽数呈现。绿松石跟着产屋敷日香到达时,早已会聚的柱们基本都站在院内,各自与同僚交流着什么。
上次绿松石见到的柱一共有八位,这次也依然是同样的数字,只是披着蝴蝶羽织的女子已经更改。见到绿松石,与他最亲近的宇髄天元和蝴蝶忍立刻扬起了笑脸,不约而同地朝他快步走来。
“日安,绿松小姐,”蝴蝶忍微笑道,“与你分别也不过几月,没想到你已独自完成了击杀十二鬼月的任务,甚至还是在一对多的劣势之下。看来从下一次的柱合会议开始,就能一直在这里见到你了。”
“哈哈哈,蝴蝶说的没错,”宇髄天元明显心情很好,大笑着拍了拍绿松石的肩膀,“虽然之前也说过,但让我说多少次都不够。松,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祭典之神的继子!”
同时见到自家师父和亲密好友,绿松石的心情也很好,面带笑容点头道:“是,我会竭尽全力的。”
原本各自交谈着的其他柱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纷纷停下了原本的话头。算是因为绿松石的建议才收到了新继子的炼狱杏寿郎是剩余柱中与他最熟悉的一位,见绿松石和宇髓蝴蝶二人交谈结束,便也上前和他打了招呼。
“许久不见了,绿松!你果然十分优秀,独自一人肃清下弦之六与其眷属的战绩,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炼狱杏寿郎的情绪还是如此热情高涨,绿松石和他对话时总会忍不住被他带动,现在也一样笑着谢过了他的赞扬。
不过和这三人寒暄以后,剩下的五位柱就都不是乐于交际的性格了。虽然绿松石的实力足以得到他们的认可,但顶多打个招呼也就是了,绿松石毕竟还不是真正的柱。
身材魁梧的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面无表情的富冈义勇微微颔首。仰着头神游天外的时透无一郎没有将头转过来,待在树上的伊黑小芭内继续逗弄着白蛇。而面容布满伤疤的不死川实弥毫不掩饰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就将视线收了回去。
绿松石眨眨眼,有些明白为什么曾经偶遇的队友会诉苦说柱们实力强大却实在吓人了。
的确是性格各异。
与熟识的三人又交谈了几句,产屋敷日香告知主公到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绿松石跟着其他人单膝下跪,在宇髄天元开口问候过后,才抬起头看向站在屋内的产屋敷耀哉。
与两年前相比,产屋敷耀哉的身体似乎变得更为虚弱了,额头上淡紫色的肌肤向下延伸了几分,几乎快要触碰到他的右眼。
绿松石一边跟随着身边宇髄天元的动作起身,一边在心里思索着产屋敷耀哉的病情。蝴蝶姐妹是非常出色的医生,蝶屋内的各类医书也丝毫不缺,为何她们没法治愈甚至延缓产屋敷耀哉的病呢?
还是说现在的病情进展速度已经是她们努力的成果了?
绿松石只跟着蝴蝶香奈惠学了点基础知识,还有最实用的包扎和抢救技术,对于人类身体内部的病症并没有涉猎。他看着在女儿们的搀扶下才妥善坐好的产屋敷耀哉,默默决定有空时要去蝶屋再翻点医书,以后任务的间隙也该打听打听。
他希望能尽可能地救下所有自己遇到的人类,除了疗伤以外,也确实该学学怎么治病。
*
柱合会议通常是只有柱才会参与的事务,但偶尔有特殊情况发生时,为了确保得到的信息没有因为传播而出现遗漏和误会,事件的第一参与人也会被请来出席。
今年上半年并没有发生什么别的特殊事件,唯一需要被着重讨论的,就是绿松石杀死的下弦之六。
在例行公事地商量完了关于鬼杀队的运行、剑士们的训练、恶鬼最近的动向,等等细碎繁琐的事项之后,产屋敷耀哉拍了拍手,含笑看向正坐在角落安静旁听的绿松石。
“这次被除名的下弦之六有着之前从未发现过的特殊之处,对于剑士以后的行动也有很大的参考意义。松,能请你为我们详细介绍一下吗?”
冷不丁被点名,绿松石怔了一下,才双手握拳点了点头。
“是,主公大人。”
下弦之六·鸢屠,是鬼杀队第一次遇见的、被鬼舞辻无惨特许群居的鬼。纵览整个事件前后的话,不难发现他的身边至少有七只鬼的跟随。
“鬼舞辻无惨一向畏惧群集在一起的鬼会对他自己造成威胁,怎么对这个家伙就网开一面了?”
不死川实弥提出的问题也正是其他人心中所想,绿松石摇了摇头,补充道:“不仅如此,从他们对彼此的称呼来看,这七只鬼和下六的关系非常密切,可能是在还是人类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了。”
“这样就更加反常了,”蝴蝶忍皱眉道,“若是在人类时就已经有着深厚关联,这样的鬼之间一定有着更加牢固的纽带,不更该是鬼舞辻无惨警惕的对象吗?”
“或许是他们太弱了?”宇髄天元提出自己的猜想,“松的二之型的确非常华丽,但那时候也还是比较粗糙的。能被松刚刚创造的型轻松斩杀的鬼不会强到哪里去,也许鬼舞辻无惨判定他们就算集合也无法造成威胁。”
“不合理。”几乎不怎么开口,但一张嘴似乎就很能激怒其他人的富冈义勇否决了宇髄天元的假设,“鬼舞辻无惨不会那么没脑子。”
敏锐地发现自家师父手背上崩起了青筋,绿松石下意识抢着开口道:“那几只弱小的鬼确实有点特殊。加上最开始导致木下队员不得不求援的那只鬼的话,那七只鬼里有三只都以身试险,不惜牺牲自己来救下同伴。”
绿松石的用词很中肯,但将牺牲这样正面的词汇放在鬼的身上,还是让在场的好几人都下意识皱了皱眉。
双手合十的悲鸣屿行冥低声念了一句佛经,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有着恶鬼不会有的保护意识,甚至不惧为此死亡。”
“是的。”
这同样也是一个反常的情况,在场的柱们讨论再三,还是没有得出一个足够让所有人信服的答案。产屋敷耀哉等他们的讨论暂告一段落,这才出声吸引走众人的目光。
“鬼都是由人类堕落而成,人心有多复杂,鬼就能有多奇特。不同人化身恶鬼的理由并不相同,其中有几个特例会觉得有什么事物比这‘第二条生命’更宝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产屋敷耀哉的话明显让在场的好几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共鸣,不再提出异议。伊黑小芭内隐藏在绷带下的嘴唇翕动几下,一句“也有人与恶鬼一样肮脏”的话语声音极轻,没有被在场任何一人听到。
“总之,这只鬼给了我们不错的警示!”炼狱杏寿郎双手交叉环胸,语气洪亮地说道,“有一就可有二!日后剑士们也可能遇到集体行动的鬼,不够警觉的话只会白白送死!”
这的确是最重要的一点。鬼杀队的剑士们都下意识地认为鬼时独来独往的,如果像绿松石这次一样遇到了复数的鬼一起行动,就很有可能应付不及。
为了避免那样的牺牲出现,他们需要让所有剑士保持足够的警惕。如果真的遇上这样的情况,必须立刻向柱等级汇报。
进一步讨论了一下相应的细节,又商量了一些衍生出来的问题,等到柱合会议终于结束,耀眼的日光已经变换为了皎洁的月华。
产屋敷耀哉的身体并不允许他熬夜,会议一结束,他便在柱们的恳切请求下先行离场,回到里屋休息。
身体强壮的柱们则早就习惯了夜间的活动。有几人负责的区域内似乎还有要事,与同僚道别后便匆匆离去。剩下的几人今夜暂时还不需赶路,可以在各自府上休整一夜再走。
蝴蝶忍离开得早,貌似是有关于罕见生药的情报,宇髄天元目前没什么急事,便和绿松石一面闲聊一面往外走。他们二人的前方不远,炼狱杏寿郎拍了拍除了要紧事和主公发言以外基本都在发呆的时透无一郎,嗓门很大地勉励了他几句,一转头又寻到了绿松石的跟前。
“绿松,你这几天有任务吗?甘露寺最近正好在我家中修炼!你不忙碌的话,可以过来和她一起训练切磋,想必能给你俩不错的经验!”
“蜜璃吗,”绿松石稍一思索便答应了下来,“那就打扰了。”
谢谢大家的祝福,jj居然还会提醒作者生日!大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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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简单地把柱都拉出来溜了溜,希望没有ooc啊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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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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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会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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