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髓天元的刀很快。
富冈义勇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自体验,不必克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挡下对方的攻击,脑袋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掉到地上了。
有这样的同伴真的非常让人安心。
富冈义勇看着水的对面,富冈茑子的表情,想起刚才宇髓天元听见他的话以后,阴沉的像能滴出水的脸色,忍不住又笑了下。
宇髓天元是不想动手的,如果不是他搬出了蝴蝶香奈惠,在话语中暗示蝴蝶香奈惠不止知情,还默默地提供协助,宇髓天元估计没办法那么快下手。
但是即使他不想动手,对方依然如他所说的,在第一时间便相信自己说的话,无论那有多么荒诞滑稽。
“姐姐......”富冈义勇喊了声,看见富冈茑子原本抿着唇露出不贊同的表情,在听见他的呼唤后缓缓松开,心里吊着的那颗大石头才缓缓落地,即使富冈茑子插着腰,看上去要狠狠骂他一顿,他依旧忍不住开心得嘴角上扬。
“姐姐,我的同伴很不错,对吧?”
——
意识恢復的时候,富冈义勇顺利抓住了茶杯,但是却止不住脑子里传来的晕眩和耳鸣,刚才爆炸的影响好像要在他死后千百倍的返还回来,要不是清楚自己什么东西都没吃,富冈义勇几乎要吐出来。
幸好他凭着意志力忍住了,只有糟糕的脸色和刚才的走神藏不住,小桃停下了说话的声音,有些担忧地凑近他:”没事吧?”
算不上没事,但也称不上有事,富冈义勇摇摇头,忽视摇头时加重的晕眩感,任由小桃将他手里的茶杯夺走,换成普通的水。
“身体不舒服的话要早点说呀,老闆为了让美人都好好的,供应的食物和生病时的治疗都是最好的。”小桃扶着他躺下,用手帕擦去他冒出的冷汗,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我去帮你拿些乾淨的水来,你好好休息。”
“别乱跑,稍微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小桃替他拉来棉被,富冈义勇这时已经缓过来了,撑起身体想说自己没事,却被小桃压回被窝,双手被棉被缠住:”别逼我拿绳子过来捆你。”
小桃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对方说的很认真,富冈义勇最终还是躺了回去,在对方关上房门后,听着女孩的脚步声,富冈义勇闭上眼睛思考,自来到花街以后发现的种种疑点与线索。
首先,上弦之六在京极屋,是那里的花魁,现在使用的名字是蕨姬。
还不知道对方住在哪个房间,如果打听到了的话,说不定能在白天直接进攻,已经试过能顺利斩杀对方,估计不会像鬼舞辻无惨和上弦之二一样,出现砍了脑袋却没有用,或是不害怕阳光的问题。
但是对方清楚自己住在哪里,并且无论他的房间有没有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在第二天晚上都会来查看,差别只在是本尊亲自前来,还是由缎带分身来而已。
而鬼舞辻无惨不知道为什么也在京极屋,对方原来是那么喜欢女装的类型吗?不......也可能是他们先入为主了,说不定鬼舞辻无惨原本就是女人,只是因为男性身分比较方便,所以偶尔会变成男性而已。
这不是重点,如果上弦之六无论如何都会在第二天晚上来到他的房间的话,发生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由于鬼舞辻无惨的存在,他们和上弦之六战斗的结果一点都不重要,无论是否胜利,他们都难逃一死。
也许会有人能侥倖活下来,但是他不会同意宇髓天元或炼狱杏寿郎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死去,而如果他死了,整件事情又会直接重来。
所以他得在上弦之六来到他的房间之前离开这里。
......虽然也想过就这样不断重来,直到自己再也不能回溯,但是胡蝶香奈惠和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准放弃希望。
不是不能,而是不准。
“我还站在你旁边呢。”某次任务开始前,胡蝶香奈惠有些用力地拍着他的背,声音很大,却不疼,他顺着力道转过身去时,正巧看到对方坐在轮椅上,像是计划得逞一样笑着看着他,完全没有在妹妹们前面稳重的样子:”虽然目前不怎么会站起来,但是意思差不多就行了。”
对方的地狱笑话让富冈义勇欲言又止,但是胡蝶香奈惠不给他这个机会,暖粉色的眼睛眯起来看他,骤然改变的气氛能把人唬住,将对方说的话牢牢刻进心底:”我还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所以不准擅自放弃希望。”
在保证自己记住对方的话以后,富冈义勇便离开了蝶屋,直到在路上遇见敢和他搭话的神崎葵,才发现自己背上被贴了奇怪的整蛊道具。
估计是最开始胡蝶香奈惠往他背上拍的时候弄的。
......也不知道和他谈心是顺带,还是整蛊他是顺带的,总之透过这件事情,他确实记住了胡蝶香奈惠想表达的事情。
写信给香奈惠吧。
虽然不晓得来不来得及,但是他会试着寻求帮助的。
——
富冈义勇没能找到机会写信。
不晓得是不是被他那时候的糟糕状态吓到,他的身边总会有小桃或是老闆跟着他,直到入夜,小桃为他点上安神的香,他努力忍着睏意,等到确定小桃的脚步声彻底离开,富冈义勇才拉开窗户让房间通风。
然后猛地对上宇髓天元红色的眼睛,瞬间将他的睡意吓到九霄云外。
“搞什么,你这边的戒备也太森严了吧,我等了好久才找到没人注意的空档。”宇髓天元闻见安神香的味道后皱起眉头,推了推富冈义勇的肩膀让他空出一个位置,然后轻巧地进入房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难怪肌肉鼠们没有回来,这个量普通人恐怕都能睡到隔天中午了,你干了什么事情让他们这么紧张?需要帮忙吗?”
如果说自己不过是看上去状态很差却似乎很想乱跑才被这么严密的看管,宇髓天元估计不会理解。
不过帮忙啊......香奈惠暂时联络不上,如果是宇髓的话,会帮他吗?
不用解释,只要提出自己的要求......富冈义勇垂下眼睛,不去看宇髓天元的表情:”我得在明天之前离开这里。”
“明天?”宇髓天元有些惊讶,却克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还有克制自己不要给眼前的同僚一拳:”你明白再过多久就要到新的一天了吗?”
“......至少晚上之前离开。”富冈义勇补了一句,趁机抬起眼偷看宇髓天元的表情,对方的脸色好了些,却依旧紧皱着眉头:”为什么?你有想过用什么理由吗?”
富冈义勇摇摇头,他注意到宇髓天元的表情在看见他摇头后变得更臭了,看起来比胡蝶忍和他吵架时,吐槽他像乌鸦一样只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时还要不爽。
见富冈义勇在观察他,宇髓天元收敛了表情低头看向富冈义勇,最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揉乱了富冈义勇的头发:”算了算了,谁让我是前辈呢。”
他答应了。
即使头发被揉乱,富冈义勇依旧觉得心里有地方暖暖涨涨的,宇髓天元在不晓得前因后果的情况下,依旧同意了他的要求......
“你那是什么表情?”宇髓天元有些无奈:”你是直接接触现场的人,相信你的判断不是正常的事吗?”
而且富冈义勇的解释......先不说他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搞懂对方的意思,要在这个必须压低音量的地方听富冈义勇解释,实在是有些过分的要求。
宇髓天元迅速决定了行动方针。他们不再打算继续待在花街,而是改为”潜入与前任花魁有关的宗教”。
虽然前任花魁似乎就是在那里遇见了此生的良人,并决定从荻本屋抽足,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他们离开时,老闆阻碍他们的理由。
但是除了这个方向,他们别无选择,没有其他能让他们暂时离开的藉口。
宇髓天元的效率很高,不晓得他做了什么,第二天早上,他就被老闆安排带着自己的东西,和小桃从荻本屋的后门离开。
有人带着路,目的地不远,走半个早上就到了,但是不间断的走上半个早上对习惯待在室内的小桃来说有些吃力,呼吸变得不稳,额角也流出汗水,反观富冈义勇依旧一副清爽的样子,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不免让小桃多看了两眼。
注意到小桃的视线,却没有意识到原因的富冈义勇安静地回望,小桃最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富冈义勇注意到他们走的路越来越小,周围的房子也从规整的造型变得凌乱,他们从市中心走向郊区,鞋子渐渐沾上泥土,裤脚染上了棕黄色。
道路的尽头突然出现一座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房子。不同于周围简陋的茅草屋和泥土牆,它的屋顶复盖着厚重的瓦片,瓦片边缘略微翘起,形成层层迭迭的弧形。
牆面平滑且乾淨,一点都不受周围尘土影响,在朴实的郊区依旧维持白淨的牆面,似乎每天都有固定的人打扫。
正门的木雕门框刻着细緻的图案,和一般神社会出现的样式不同,富冈义勇没看懂是什么图形,只能大概明白要建出这些图案费用不菲。
大门敞开,门口站着一位老妇人,似乎是来接待他们的,而明明视线没有被阻挡,一眼望去却无法看透建筑内的构造,正午时分,房子内却没有光线透进去,富冈义勇这才发现这栋建筑的牆上似乎很少有窗户。
“日安,是受到鬼怪惊吓,前来参拜的客人吧?”老妪躬了躬身,手里拿着一盏灯笼,语气和善的引导他们向内走:”十分抱歉,教义上说,夜晚的宁静能带来真正的喜乐,所以房子不太透光,第一次来的人可能不太习惯,之后就会好的。”
小桃推辞了几句,富冈义勇没有专心听,而是一边随着老妇人的指引走入建筑,一边试图观察更多细节。
他的视线在瞄见正堂上挂着的木板时停留了几秒,但是很快便在其他人察觉不对劲之前移开了视线。
万世极乐教。
这个估计就是这个宗教的名字,虽然光从名字不太能理解到底信仰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暗自将线索记了下来。
自从进到房子后,他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昏暗不透光的环境也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
......该不会,他从上弦之六的巢穴跑到另一个鬼的巢穴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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