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简想。那天告诉奥米尼斯的那句话,希望他还记得,并且察觉到塞巴斯蒂安有点不对。简不想放弃塞巴斯蒂安——这样奥米尼斯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愧疚,同时,自己也许也需要塞巴斯蒂安的帮助,那些探险和层出不穷的谜题,从一些鸡肋咒语中找出自己要用到的,简并没有时间做这些。不如说,她几乎已经开始依赖塞巴斯蒂安的便利,在他那里学到的东西比在学校学到的要实用的多。
但是,她觉得塞巴斯蒂安在离间她和奥米尼斯的关系,悄悄渗透进他们两个,再使些手段。
简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被窥视的感觉,从那天起就没消减过。准备OWLs的那些日子,每天匆匆地行走在霍格沃茨,只有在塞巴斯蒂安身边的时候,才会有那种诡异的、被窥探的感觉,若有若无的视线,绝不是简的错觉。按理说,塞巴斯蒂安应该已经离开了,简捏紧了奥米尼斯的手,对方察觉到她的反常,“发生什么了,简?”
她看着奥米尼斯,空出的那只手食指竖起,指尖抵着人中处,小幅度地摇摇头,他们挨的那么近,她散落的发丝从奥米尼斯颈侧擦过。
“你是在摇头吗?”受简的影响,奥米尼斯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没有一丝波动的雾霭蓝的双眼,无法得出情绪的起伏,如果不是他的语气变化了,简无法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简有时候会忘记奥米尼斯其实看不到,身边的各种事情都在推着她前进,有时候她并不顾得上奥米尼斯,奥米尼斯不适合和她一起探险,简一开始其实在怀疑他能否准确地攻击敌人。只有偶尔,她才能和奥米尼斯在一起,在黑湖旁边走一走,更多的时候是一起练习新的咒语。
塞巴斯蒂安做的更好,比起简来,他和奥米尼斯一起的时间要多得多。在他们上次决裂之前,简其实一直为他们两人的关系感到困扰,她嫉妒奥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走的那么近,最好的朋友。
交叠的手掌变成十指相扣,奥米尼斯为简突然的举动感觉困惑,简凑的更近一些,在外人看来也许他们在拥抱。她却对奥米尼斯说:“我要幻影移形,准备好。”身上的巫师袍猛然鼓起再慢慢落下,简和奥米尼斯,以诡异的、拥抱的姿势来到了一片绿色的山谷。
禁林附近的隐蔽地点,通常这里有栖息着的野兽,在一次探险中,简和帕比无意闯入其中。
被窥探的感觉总算消失了,简松了口气。奥米尼斯因为突然移动而气喘吁吁,脸颊发红,简轻抚他的后背,奥米尼斯总算喘匀了气,他吸了吸鼻子:“青草。”
“刚才塞巴斯蒂安在猪头酒吧,你知道吗?”简开门见山地问,把自己牵着奥米尼斯的那只手抽离,他们正坐在山谷底部,两片山崖交接着,从缝隙中,阳光如同流水般渡让进来。
奥米尼斯闭上眼睛,感受阳光落在眼皮上的感觉,看到他这样,简有些想笑,又及时打住。她总觉得奥米尼斯有趣,由于失明,对生活造成的小小不便之处也显得可爱,简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奥米尼斯边晒太阳边说:“其实我是和他一起来的,他说要来买羽毛笔,我们就分开行动了。”
简干脆躺下了,她真想做一个阿尼马格斯,以动物的眼光看待世界,又能保留做人时的思想,那该有多奇妙!可惜她暂时没时间做这些,如果含一个月的曼德拉草叶子,她觉得自己施咒都会受影响。
“哦,他去了猪头酒吧。而我恰好也准备去打探消息,在我堪称是完美的幻身咒下,塞巴斯蒂安立刻发现了我,你觉得这可能吗?”简怀疑地问着。
“也许吧,嗯。”奥米尼斯含糊地嘟哝着:“我不知道,在你来之前从没人能打败他,我以为至少在霍格沃茨的这七年不会有人,而且,你的幻身咒是他教的吧?塞巴斯蒂安最擅长这个了。”
简扯了扯袍子,让它摊开来,力求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点,她讥讽地说:“哈!而我跟你学了隐藏气息的方法,现在没人能看穿我的幻身咒,我持保留意见。那你又是怎么在禁林边缘发现我们的?”
这个视角看不到奥米尼斯的脸,他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和语气上,也许是为了弥补自己视力方面的不足吧,这点看来,他和塞巴斯蒂安还真是好朋友呢,都那么好懂。奥米尼斯的声音,有点茫然,简想也许他什么都知道,索命咒的事、塞巴斯蒂安偷偷做的事,和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都选择了黑魔法,奥米尼斯该怎么办呢?有时候他会不会庆幸自己其实看不到?
奥米尼斯没察觉到简在他身后都在想些什么,他说:“塞巴斯蒂安告诉我的啊。我们用双面镜联系。”
双面镜?简很少听到这个词,她歪歪头,抓住奥米尼斯的袍子一角扯了扯,奥米尼斯顺从地回过头来。
“双面镜是什么?”
“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塞巴斯蒂安不知从哪找到的好东西。”奥米尼斯从袍子中拿出一块镜子,用指节敲了敲,镜子从漆黑一片到露出亮光来,简震惊于自己从其中看到了塞巴斯蒂安的脸。
“奥米尼斯,什么事?”镜子中传出声音,也许是因为看到了奥米尼斯身后的简,塞巴斯蒂安扯着嘴角笑了:“看来有个叛徒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背叛我。”奥米尼斯说,他用手指抚摸着镜面,这是一种代偿心理吗,试图通过抚摸代替自己视物?
他们说话的时候,简总有种自己被排挤的感觉,她阴沉着脸,把镜面扣过去,感叹道:“真是神奇……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哦,只是一个习惯。而且我们几乎不用它,这东西停不下来,好像监视一样。”奥米尼斯解释说:“适合探险中分头行动。”
“所以……我感觉的那种窥视感,就来源于它吗?”简自言自语道,跟奥米尼斯说了自己的感觉和猜测。
奥米尼斯听了之后,脸色也阴沉起来,他重新坐下,这次离间更近:“窥视感……从未有过,而且只有这次,我们带上了双面镜,因为塞巴斯蒂安这么要求。”
“他为什么这么说?”简追问着,不由自主握住了拳头。
“方便汇合。”奥米尼斯耸耸肩:“这东西压在抽屉下几乎两年了,不知塞巴斯蒂安从哪里找到的,在镜子对面呼喊对方,那个人就会听到。刚才塞巴斯蒂安用手指敲了敲镜面,我用魔杖看到了你。”
“所以你看到我施黑魔法……”看到奥米尼斯不安且怀疑的神色,简改了口:“我试图吓唬塞巴斯蒂安,全是因为塞巴斯蒂安的提示。他也许算好了一切呢……这个坏蛋!”她并没有塞巴斯蒂安仍然研究黑魔法的证据,如果现在贸然揭穿他,也许他会反咬自己一口。
她只能说:“塞巴斯蒂安不知道在干嘛……你小心点。那个镜子不要用了,你家里是不是很多有关黑魔法的书,也许时间久了冈特家会把他收为养子呢。”简不轻不重地讽刺道,随后鞋跟微微抬起,亲吻了奥米尼斯的脸颊:“我爱你,奥米尼斯,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小心塞巴斯蒂安。”
她抽身而退的时候,暧昧地捏了捏奥米尼斯的手心,眼神却冰冷无比。她说:“我会寄信给塞巴斯蒂安,让他转交给你。你必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好吗,悄悄观察塞巴斯蒂安做了什么……如果他执迷不悟……”
奥米尼斯的手垂下了,他有些赧然,这羞涩在听到简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消失了,简能感觉到悲伤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奥米尼斯说:“我知道……简,我会注意的。至少别把他送到阿兹卡班,好吗?毕竟,他是我们的朋友。”
“如果是你的请求。”简直直地看着奥米尼斯,帮他摘掉肩膀上沾上的一朵小花,放在他手心。
奥米尼斯露出了如释负重的表情,突然简开始怀疑起他,在他和塞巴斯蒂安单独呆在一起的这十几天,塞巴斯蒂安是否已经把他策反了?当然,塞巴斯蒂安比以前更聪明了,从那次事故中回来后,他学会隐藏自己的野心和偏执……虽然,也可能是奥米尼斯意识到自己无法承受失去塞巴斯蒂安的后果,现在事情变得那样棘手,而塞巴斯蒂安的要求竟然要以她和奥米尼斯的恋情作为代价。
“如果是真的,我会用自己的手段让他醒悟的。”简兴致缺缺地说,不带一丝留恋,飞快离开了,奥米尼斯用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面前的人走掉了。
“堪称完美的幻身术。”奥米尼斯想到简刚才说的那句话,不由得思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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