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塞巴斯蒂安的时候,他正在翻阅那本巨大的黑魔法书,手里拿着祛除安痛苦的遗物,身边环绕着数不清的阴尸。简一进门,就被这诡异的情景震慑了,塞巴斯蒂安感觉到有人进来,他看向简,带着巨大的喜悦:“简!你瞧,根据书上写的,我学会了控制阴尸,把这庞大的力量为我所用……”
“而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清理掉不少了。”简讽刺地说:“还是说,你有意指使它们攻击我?”
“哦,怎么会。”塞巴斯蒂安摊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简再也不会被他的故作真诚骗到了,他是个实打实的野心家,就连安,也变成他研究黑魔法的借口。当然,塞巴斯蒂安本人只是为了救治受诅咒的妹妹,顺便研究一番黑魔法罢了。
简拔出魔杖,用火焰熊熊清除了塞巴斯蒂安正操纵的阴尸。他一点也不在乎,微笑着看着简,仿佛他另有图谋:“这本书教会了我如何将周围的环境化作自己的力量……这并不属于三大不可饶恕咒,我可以教你,简。”他向来这样,在想拉简下水的时候会谆谆善诱,好像自己是全天下最高明的老师。
“不必了。”简说:“我是来阻止你的。霹雳爆炸!”
“我教你的咒语?”塞巴斯蒂安愣住了,他一个幻身咒隐身,简面前只有不断站起的阴尸,这场景看上去像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她盯着塞巴斯蒂安最后出现的地方,霹雳爆炸带来的热量令她浑身发热,她的胸腔起伏着,试图通过脚印和魔法痕迹抓住塞巴斯蒂安。
“你在干什么!我会报告你们的校长,等着进阿兹卡班吧!”
那是上次和塞巴斯蒂安探望安的时候,他的叔叔。他从洞口走出来,立刻对简施了恶咒。塞巴斯蒂安曾经说过,所罗门在当傲罗的时候会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之后他便十分抵触这些黑魔法。
“萨鲁先生。”简说:“也许你误会了什么。”
他的魔杖替他开口,击中了桌面上的那个三角形遗物,塞巴斯蒂安从对面走过来,他的幻身咒消失了,因为他在酝酿另一种咒语,他的眉眼紧皱,甩着手腕对所罗门施咒:“大爆爆!”
他们开始对抗所罗门,曾经的傲罗并非那么好对付,他不停地对简和塞巴斯蒂安施恶咒,身体灵活无比,一点也不受体型影响。他们互相咒骂着,直到所罗门说自己要把安带走,让塞巴斯蒂安再也不许见安。
愤怒至极的塞巴斯蒂安施了索命咒,并非对着虚空或死物,魔杖发出的翠绿光芒准确地射向所罗门,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所罗门死去了。塞巴斯蒂安张了张嘴,手中的魔杖几欲脱手。简幻影移形到他身后,握住他颤抖的手腕,在他耳边说:“握紧你的魔杖,塞巴斯蒂安。”
他定了定神,回头看简,神情恐惧而茫然,简松开他的手腕,他此时已经再度握紧了魔杖。
简向后退去,对他摇了摇头,“这是你自己选的,塞巴斯蒂安。”
“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也许,你该为你的选择负责了。你想怎么样,塞巴斯蒂安,就这样背负着殺亲的罪孽活下去,还是去阿兹卡班赎罪?无论如何,刚才你是真的想杀死你叔叔。黑魔法会让你的念头成真。”简轻声说,现在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以往的纵容与悲哀。她就像带着一个面具,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塞巴斯蒂安低着头,嘴唇苍白,脸颊上的雀斑似乎也变淡了,他说:“我不知道……简。”
“那么,就像以前一样。”简对塞巴斯蒂安伸出手:“我来对此负责。”
她必须在其中周旋,并且承担一切的罪。因为她……向来是这样的人,失去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就会陷入痛苦与自责,但他的底线会让自己选择举报塞巴斯蒂安,那么简,只能做一个说客,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就像以前那样。他们的关系会缓和的,因为这是三个虚伪之人的默许。
安赶来了,她悲痛欲绝地看着塞巴斯蒂安,为自己叔叔的死。她说再也不会见塞巴斯蒂安,安没有因诅咒而死,塞巴斯蒂安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妹妹。
塞巴斯蒂安似乎没有力气自己思考了,他拉住简的手,机械般起身。简冷淡地看着他,现在似乎身份对调了,她才是老师,而塞巴斯蒂安和奥米尼斯,都那样依赖她。
似乎看清了简想的事情,塞巴斯蒂安握紧了魔杖,故作镇定地说:“那么,索命咒,你要学吗?”
对一个斯莱特林来说,野心是必须的。塞巴斯蒂安和伊梅尔达是典型的野心家,从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也乐于利用他人;奥米尼斯则并没意识到自己的野心,简知道,他其实也是有野心的,一种以不同形态表现出的野心。
简想要获得力量,不惜代价地。面对塞巴斯蒂安的投诚,她只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拉住塞巴斯蒂安的那只手握紧,她小声说:“好吧。”
在塞巴斯蒂安杀死自己叔叔的那一天,简从他那里学会了索命咒,如果一个选择在你面前多次出现,你还会像以前一样作出理性的选择吗?在简看来,承认自己的野心就是理性。
握着魔杖的那只手心在发热,练习在简看来进行了许久,简掏出怀表,才过去一刻钟,塞巴斯蒂安看到简最终学会了索命咒,似乎在为简对于力量的追求而喜悦,也许是因为他再次印证了简与他是一路人的预设,他说,用以前那种活泼的语调:“不愧是你。”所罗门的死,安的离去似乎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简一瞬间下意识认为塞巴斯蒂安不会放弃对黑魔法的追求……就像她自己一样。
在奥米尼斯不知道的情况下,简跟着塞巴斯蒂安学会了三大不可饶恕咒。她有种背叛谁的心虚感,也许在奥米尼斯面前,她还是那个对黑魔法持怀疑态度的、理智的人,但简知道,自己对力量的无节制追求已经对她的理性造成了影响。
塞巴斯蒂安要离开了,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现在,我该去找奥米尼斯了。至少我该亲自告诉他。”
“别跟他说我学了索命咒。”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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