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走廊里到处都是提着箱子的学生，当猫头鹰们带着最后的信件俯冲而下时，它们不得不灵巧地躲避空中飞舞的、会唱歌的贺卡——或许还有精神状态堪忧的七年级生扔的论文什么的。
泽诺比娅也不得不像螃蟹一样侧着身子，才勉强从一个挂着一大簇槲寄生的狭窄门廊里挤了过去。
就在她屏住呼吸，终于蹭过那对亲得忘乎所以、仿佛要将对方吸进肚子里的五年级生身旁时，前方传来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听你保姆的话吧，波特。毕竟，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泽诺比娅眼下的神经不受控制地跳动，她当然知道詹姆和谁不对付。不如说几个月过去，已经很少有人不知道。
她拉紧莉娜和拉斐尔加快脚步，试图从聚拢的人群中快步穿过。
本就拥挤不堪的门厅里，不知何时已经围起了一个紧张的圈子。她费力地踮起脚尖，从一个赫奇帕奇高个子男生的肩膀底下向里张望——
莱姆斯不知怎么，死死拽着詹姆的胳膊，彼得缩在柱子旁，惊恐地看着他们三人身后散落在地上、无人认领的箱子。
而詹姆·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正在入口处，像两只毛发倒竖、准备扑咬对方喉咙的野狗对峙——
或许不算对峙，因为其中一个人并未站着。
斯内普狼狈地趴倒在地上，他的双腿显然被什么看不见的绳索捆在了一起，正徒劳地像条被钓上岸的鱼一样蹬着。
泽诺比娅以为那是条死蛇——然而是根细长的木头，斯内普的魔杖掉在离手十几英寸远的地面，破旧不堪的书包翻倒，几本封皮磨损的课本和一卷羊皮纸从包口那道破烂的裂口中滑出来。
“他们在干什么？”莉娜不适地攒眉。
身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窃窃私语汇成一股嗡嗡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清晰地钻进泽诺比娅的耳朵。
“又是波特和斯内普……”
“斯内普真可怜……”
“他们这是第几次了……”
“斯内普活该……”
“波特也太过分了吧……”
泽诺比娅的胃难受地抽动起来，让她想立刻捂着肚子蜷起身子。
起初泽诺比娅听到的那句模糊的、出自斯内普的嘲讽像是她的错觉。他现在没有说话，伸出瘦削的胳膊，挣扎着去捡他的书。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书脊的那一刻，詹姆的魔杖轻轻一抖，那本书就像青蛙一样自己跳起来，蹦蹦跳跳地躲开了斯内普的手。
前面发出一阵哄笑，而后来者们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斯内普蜡黄的脸涨起像是几层叠加的暗红，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没有恐惧，只有几乎凝为实体的厌恶和恨意。
“詹姆！”
詹姆的动作顿住了，他回头看到她，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但魔杖不自觉垂了下来。
“诺比，你出来了——”
“给他解咒。”
泽诺比娅终于从人群里挤进来，她迫使自己站直，挺起背脊，忽略掉胃里持续的痉挛，保持平静的语气。
“什么？”詹姆诧异地扬起眉毛。
“你不解就我来解。”
詹姆的嘴张开又闭合，不情愿地给他解了咒。斯内普狼狈地爬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过去捡起自己的魔杖。
他怨毒地瞪了詹姆一眼，又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目光瞥了泽诺比娅一下，去捡散落一地的课本。
泽诺比娅蹲下身，捡起靠得最近的那本书——封面上赫然印着几个扭曲的、关于黑魔法的字样。
“别碰那家伙的东西，诺比。”詹姆蹙额，想把她拉起来，“脏死了。”
泽诺比娅没有理他，快速走了两步，把书放到斯内普敞开的书包口上——
啪。
她的手被打开了。
斯内普警惕又怀疑地夺回那本书，粗暴地塞进包里，用力拉紧了那根磨损的细抽绳：“用不着拉文克劳的假惺惺。”他低声嘶嘶道。
然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快步离开了——他走的方向，竟然是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
莱姆斯紧紧捉着詹姆握着魔杖的胳膊。
“他打你？！他敢打你？你听见他刚才说什么了吗？”詹姆气得炸毛，眈着泽诺比娅浮现出红印的手背，语气又硬又冲，“你还帮他？”
“我听见了——你冷静一下行不行？”
泽诺比娅推着他穿过橡木大门，凛冽的寒风让她稍微清醒，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随之悻悻地散去，只留下几个交头接耳的身影。
莉娜和拉斐尔交换一个眼神，默默跟上，刻意与那片狼藉保持着距离。
“你刚才不该那么做，詹姆。”
“那么做？”詹姆扭头看他，眉毛扬得快飞进乱蓬蓬的黑发里，“我还觉得我做的少了，他那么对你——”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一行人前后走着，考虑到身边的彼得和莱姆斯，泽诺比娅压低了声音：“詹姆，这不是在空教室里，也不是在公共休息室，这里是门厅，全都是放假回家的人，所有人都在看。那让你看起来……很不好。”
他好像听到个荒谬的笑话，伸手拿过泽诺比娅的小皮箱，毫无幽默意味地哂笑——和西里斯居然几分相似：“啊，我知道了，你不了解发生了什么，诺比。我们撞在了一起，是他先挑衅我的。”
“你知道吗，他昨天还嘲讽西里斯‘总比某些人强，得留在城堡里，对着空荡荡的休息室孤芳自赏——’”
詹姆惟妙惟肖地模仿斯内普阴森的语调，厌恶地干呕了一声。
她并没有立刻回应，低头看着鞋尖一左一右地出现在视野下帘：“你说抱歉了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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