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S】以此为生（六）
注：Harry Potter x Severus Snape；战后；慢热
（18）
Severus忍受着失血带来的头晕目眩，从幽深走廊中传来的阵阵阴寒与衰腐的风让他如坠冰冷的洞窟，他艰难的从地上撑起自己的身子，受伤的手臂还在无法控制的振颤中，直到自己跪在坚硬的石板上，甚至无意顾及膝盖被磨损的疼痛，他将那沾染着血迹和泥灰的手在破损的长袍上擦拭，捡起眼前这张与脏污的此地格格不入的干净整洁的羊皮卷，然后借着那微渺的光的缝隙，努力辨识那上面印刷的文字。
阅读，已经成为一种只有在睡梦和无意识的昏迷中才会发生的事，他想念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想念那些在属于自己的地窖和蜘蛛尾巷Snape家老宅里占据了整面整面墙壁的藏书……想念那些独特的魔药配方和奇妙的药剂实验，想念在大釜中慢慢熬煮的汤剂蒸腾起的迷幻的白雾……想念那群总是听不明白自己说什么成天屡教不改炸的坩埚砰砰响给自己惹一大堆麻烦的小鬼们……想念Slytherin的宝石从沙漏中越攒越多发出的美妙的哗哗声……想念Gryffindor的宝石从沙漏中越漏越少发出的同样美妙的哗哗声……想念那些不用过于绞尽脑汁——相比较自己那些不得不做的过于考验智商和能力的工作而言——就能找到一大堆扣分理由的时刻……想念那张气鼓鼓的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的稚嫩的面孔……
带着稚嫩的少年的面孔与褪去青涩显露出成熟的青年的面孔重叠，绿色的眼睛直直的扎入自己的脑海，愤怒的责问从那开阖的唇齿间倾泻而出……
“你怎么敢站在这里？！你怎么能站在他曾经站过的地方？！”
“告诉大家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大家，你是怎样看着他的眼睛，他是那么的信任你，你却杀了他！”
许久之后，他拾起被丢在一旁的炭笔，划下狭长的字母。
（19）
他听到敲门声。
沿着仰视的角度，一道灰色的影子在磨砂玻璃之后晕成一团，水流仍然在冲刷着自己，噼噼啪啪的水珠落在跌坐在白色瓷砖上的自己的身旁，砸偏了一角的香皂也落在下水管遮网的旁边，他从地上爬起身，再度冲洗刚才与地面接触的部分和残留的肥皂泡，然后拧紧阀门，光着脚底走过有些光滑的地面，取出水池中浸泡的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那抹灰影仍然没有离开。
算是洗完澡的男人从墙上挂着的包裹中拖出一件新袍子披在身上包住自己，然后拧开反锁的房门，拉开一条缝隙，不意外的看到那位老者立在门口，那双突出的圆眼睛紧紧的瞪着自己。
“抱歉，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或者，难道是已经到时间了吗？”
捏着圆形门把的手情不自禁的加紧了力道，他知道自己有点紧张，一贯不怎么和善的面容可能显得更具有冒犯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己的防御机制几乎是本能反应般的构筑起来。
“先生。”
他仍然能看到老者开口说话时露着的黑紫的牙龈，他称呼他先生，并伸出鼓着筋络的苍老的手递给他一只小瓶。
“你的手，或许需要涂点药。”
皱紧的眉头瞬间有些释缓，这位老者注意到了自己的手。男人伸手接过那个药瓶。
“谢谢。”
“时间充足，不必担心。”
老者留下最后一句转身离去。
直到那佝偻低矮的身影转出走廊，白色的浴室的门再度被关上。门内的男人拧开小瓶的盖子，放在自己高挺的鼻子下轻嗅，薄荷，穿山甲麟片，山栀子，紫草，龙脑香，骐竭果实的汁液……
他在自己的右手心倒出几滴透明的红色液体，清凉的感觉渗进那片原本就有些发红皮肤。
（20）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是Stan不知道自己未来生活的契机会在哪里。他原来的院长，现在的同伴，总是告诉他，未来会好的，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他从口袋里数出一枚西可，摸索着硬币凹凸的表面，然后又从口袋里数出两枚西可，心里犹疑着，一会到底要还给他的前院长几枚硬币。钱可真是不好攒，尤其是对于自己而言，未来的路可能很长，可是要打好物质基础实在是太难了，他需要工作好几天才能攒到一点能够维持衣食的钱，更别说能为将来存下点什么了。
他感谢他的前院长的帮助，但有时也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被分在Slytherin，后悔为什么会加入那个嚣张一时的组织，想多了的时候，甚至会抱怨起自己的出身，抱怨起自己的家庭，一个糟糕的混血，不是那么富裕的家庭。
我有一个Slytherin的母亲，可是有一位麻瓜父亲，在十一岁被发现是一位巫师后，这个家庭就破裂了，破裂的很安静，那一天，父亲收拾好东西离去，母亲一人带着自己走进国王十字车站将自己送上去往霍格沃茨的特快专列。
我被分到Slytherin，1990年9月1日，结束开学典礼后，级长领着我们来到位于地下室的一堵湿乎乎的石墙前，打开Slytherin公共休息室的石门，不多久，我们的院长也来到了这里，他站在绿色水晶雕刻的透明的半圆天花板下，黑色的哥特大理石砌成的墙壁前，发出那种从那时起我们都将记忆深刻的轻轻的，但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的声音。
在他离去之前，他说，“……不要听那顶破帽子所说的有关于四个学院的断言，因为那完全是在为了拼凑一首蹩脚的歌而胡乱搭配的句子，精明与勇敢，智慧与忠诚，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分类就能决定的，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的人生还很长，现在就盖棺定论未免太早了……”
他很严厉，尽管在其他三个学院看来，他对于自己学院的学生偏袒的如此明显，那是因为他们从来不会看到院长把我们叫到他的地窖里或者在公共休息室里朝我们发火的样子。
轻轻的，却足够使所有人听得清楚的声音，低沉的，懂得在每一个关键处施以转折起伏的语调，和那由极其丰富的词汇量所构成的复杂多变的语句，如果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他是位精通魔药学、黑魔法防御术等等等艰深魔法的出色巫师，还以为他是教什么文学课的老师呢。
第一年其实很平常，没什么事情发生，这位Slytherin历史上最年轻的院长带领我们毫无悬念的赢得了学院杯六连冠。而在度过第一个暑假之后，1991年9月1日，此后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TBC）
原文于2019年9月首发，收录补档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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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以此为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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