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明显是把那天的那些怪话全都记住了。他根本没喝断片,只是借着醉意胆大妄为地随便挥发了一些话题而已。看我对他的态度没什么变化,德拉科应该是感觉很尴尬吧,后面两天都没来找我玩。
度假的要点在于享受与平时不同的环境。如今,姜岛的结构已经被我摸得差不多了,甚至火山也探索到了底部,看到了更大的锻造台,以及三只……在岩浆里泡澡的,亨伯特认知里的鹦鹉,我认知里的猴子。火山中藏着一具巨龙的骸骨,摸起来仍然有温度,不知道是被岩浆烧的,还是龙的骨头本来就该这样。它的颅骨上有一个不小的洞,天知道是什么东西贯穿了它如此坚硬的骨头。
我用锻造炉抹掉了之前宝剑砍死蛇怪留下的痕迹,它的剑刃看起来更加锋利了,闪烁着一种黑光,像我很久之前看过的陨铁。三只在岩浆里泡澡的猴子向我游过来,好奇地观察着我的行为。握住剑柄的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新的力量,这把剑变得更加沉重坚固,并且,砍在敌人身上,会无差别地造成一种让对方难以忍受的剧痛。我尝试着和那些猴子沟通,不过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我,用手势表示自己听得懂,但是不会跟我说话。
德拉科比猴子多得两分,至少他对我事事有回应。我走出火山,在湖里钓了一条漂亮的蓝铁饼鱼。这种鱼在观赏鱼的世界里又被叫作七彩神仙鱼,我猜以马尔福一家的审美,很难不被这些漂亮的热带鱼吸引。拎着装鱼的塑料袋,我在酒店底下转了几圈,终于等到了傍晚出门的德拉科。看到漂亮的小鱼,他的表情缓和了不少,梗起脖子,“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向我道歉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吧。”
唉,谁让我没人陪着玩。
德拉科让我在楼底下等着,他上去把鱼安置好。很快,他拿着两支冰淇淋跑了下来,塞给我一支。冰淇淋尝起来一般般,可能是酒店免费提供的,但是免费的就是最好吃的,我依然非常享受。走着走着,我们逐渐穿过了广场,赌/场的光正在不远处闪烁。我摸摸口袋,会员卡还放在里面,于是,我把冰淇淋的包装扔回垃圾桶,指了指那边,“要不要去那里玩?”
“那是什么地方?”德拉科还不知道那是赌/场。我思索了一下,在“新天地□□”“金碧辉煌”“玩牌圣地”之中选择了比较适合青少年的一个说法:“电玩城。”
某种意义上它确实是电玩城。二楼有一些虚拟游戏街机、推币机、彩票抽奖盘,还有几台娃娃机,感觉就像专门为我准备的。我强拽着德拉科跑了进来,只要亮一下会员卡就一路畅通无阻,还有果盘零食等赠品呢。德拉科第一次来这里,内心有些拘束,明明昨天还勇敢地喝了好几杯鸡尾酒。他看出我的心思,气冲冲地辩解:“我才没有紧张,我是怕输!!!”
怕输的巫师不少,整个赌/场最受欢迎的不是老虎机就是推币机。如果不是人多,我也更喜欢坐在推币机那里,一坐一下午。德拉科则被娃娃机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在一大堆奇形怪状的廉价娃娃里,一个j**lycat的彩虹云朵毛绒龙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旁边就有充值的机器,德拉科投币的声音叮当作响,我不禁偷笑起来。他充值了三十加隆,把卡刷进娃娃机里,开始勇敢地操作。第一次,他的夹子连娃娃都没摸到,在几个娃娃的空隙里空抓了一下,抓起一团空气扔进了出货口中。争强好胜的标准斯莱特林德拉科自然忍不了这个,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刷卡,一次又一次地被爪子骗掉了代币。
“啊!!!”失败第二十一次,德拉科气到砸机器,“为什么又掉了!!!”
“它就是故意的啦。”看他玩比自己亲自去玩有意思多了,我忍着笑意说,“这样才能挣到钱。你一定要这个吗?”
“要。”德拉科又转回机器面前,咬紧牙关,再次和娃娃机搏斗起来。有好几次我都觉得他就要成功了,结果爪子还是把娃娃甩得更远。我忍不下去了,向他伸出手:“我来帮你试试吧。”
德拉科看了我一眼,思考了一下,很快把位置让给了我。他被我教训了两年多,对我的水平十分信任。这么一来,我反而对自己的能力没什么信心了。抓娃娃的技巧不在客人身上,而不在自己的手上。顶着德拉科期待的目光,我努力扭动着操作杆,利用当年流行的玄学,什么晃晕爪子,什么强力爪密码之类的东西,拍下开关,看着爪子无力地抓了一下龙龙的毛绒身体,又立刻松开,空扔了一把。我一下子就和德拉科共情了,怒火中烧地挑战了一次,两次,好几次。终于,大概是开启了什么强力爪,我终于把那只毛绒小龙抓了出来,塞进了德拉科的怀里。
查询了一下卡内余额,我们俩至少花了十五加隆才把这个娃娃抓出来,还不如上实体店买,实体店才花六十五镑呢。不过,德拉科的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我也就作罢,不再扫他的兴。
我又玩了会儿老虎机和柏青哥,真的不明白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好上瘾的,输了三四把心里就没什么挑战的**了。冰镇水果吃完了,德拉科眼巴巴地看着空盘,我一拍脑门,“既然你喝酒的话,我们要不要去尝尝蜂蜜酒?”
我拿了个香肠面包卷,顺便跑下去喂狗。海盗依然是老样子,拦一下,看到我的会员卡,赶紧把我们迎到吧台前。酒保犹豫了一下,不太想给我提供蜂蜜酒,但是巫师已经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在德拉科的命令下,他还是端上了那天的蜂蜜酒。酒瓶没有标签,倒在杯子里就散发出一股蜂蜜独有的香甜气味,还带着微微的花香。我拿起杯子尝了一口,它喝起来完全不像酒,但顺着喉咙滑下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酒保得意地介绍着,“这是在姜岛才能酿出来的,还被橡木陈酿过呢。当然,我个人喜欢这种甜蜜的口味,也有不是很甜的版本……”
“可以订购吗?”德拉科已经把自己杯里的那些喝完了。
“暂时不行,今年这批已经有人订了,他可是大客户呢。”酒保收起杯子,转移话题,邀请我们玩了几轮飞镖游戏。我连赢三轮,还想继续,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贴在了我的腿上。那条大黑狗又来了,正坚持不懈地用头撞我,用爪子扒拉我,大概被我晾了很久。我赶紧把香肠卷递给他,他叼着食物,颠颠地跑到吧台后面,吃完了才重新转出来,摇了摇尾巴。德拉科试探着伸出手去,对方没有拒绝,容忍了他的抚摸。
“你养的狗?”
“也不是。”我摇了摇头,“听说他是跟着这些海盗一起来的。”
和狗关系最好的德米特里还没醉倒,兴致勃勃地要讲他们和狗相遇的故事。狗立刻跳起来,往酒吧外冲去,应该是想出去上厕所了。我帮他打开门,他箭一样冲了出去,惹得海盗们发出一阵大笑,话题便被转移开来。
我和德拉科也离开了酒吧,准备在海边吹吹风,就各回各家。出门便看见狗在门口打转,看来他并不是真的想上厕所,而是不想听别人谈他的事。真是条聪明的狗啊。
“艾米丽,过来!”我叫他。狗的表情看起来很无奈,但还是走了过来,趴在我的脚边。德拉科看了一眼,一脸鄙夷地说:“人家是公的。”
“我不要给狗起男人的名字。”
“为什么啊?”
“感觉,把狗和男人联系起来,狗就不可爱了。”我摸着狗的脖子,感觉他正在微微发抖。
“确实,你说的有点道理。”德拉科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两人一狗安静地待在山上,看着远处的亮光。
沉默地欣赏了一会儿夜景,德拉科说:“我比较想养猫。”
“我也是猫派哦。”我头一次对这小子的品味有了几分认可。
“不过我讨厌黑猫。”
“没品。你一个巫师有什么讨厌黑猫的理由啊。”
“因为它们的毛很显眼啊。”
“好吧,也有几分道理。”
我抖了抖裙子,白色的长裙上也沾着显眼的黑色狗毛。看来我以后还是不要养黑狗了。狗看起来不太满意,抗议似的吠叫了几声,突然,他跳起身,警觉地打量起四周。一阵阴风吹过,我和德拉科都打了个冷颤,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突然降温了?”
德拉科摇了摇头,说话时牙齿都开始打颤,“不对劲,有危险,咱们得……”
“汪!”狗狂叫起来,拽着我们的衣角,把我们往山下拖。我们艰难地奔跑起来,明明是八月份的盛夏,却好像在顶着寒风。周围飘来几片阴暗的影子,气温也越来越低,我们的呼气都变成了一团团的白雾。
“怎么会……”德拉科在咔哒咔哒的牙齿碰撞声找出间隙,向我解释,“摄魂怪……来这里……有什么事……”
“那是啥……”我颤抖着拿出剑柄,但是手都被冻麻了。
“它们……监管阿兹卡班……”德拉科强撑着给我解说,“是管理囚犯的……它们在找人吧……”
“囚犯吗……”
“不然呢……”
我有点想笑,这个时候德拉科还想着要跟我抬杠,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除了冷,我还出现了一种新的感觉——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做了,我只想躺在地上,然后死掉。
怎么可以不想活呢,明明这个暑假过得这么开心……倒也不是不想活着,而是身体不听使唤了,心脏好痛……
一阵剧痛袭来,我的身体在这样极端的条件下突然恢复了活力。一手揪住德拉科的衣领,另一只手甩出宝剑,我一剑捅在摄魂怪的影子上,虽然对方并没有能伤到的实体,但我依然听到了它尖厉的嚎叫,几乎就要变成超声波了。趁着它在原地痛苦哀嚎,我又用手肘夹住狗的腋下,一鼓作气冲进了人群中。
山下的巫师们也看到了摄魂怪,正混乱地讨论着这件事。最后,当时和我坐了同一艘船的母女站了出来,“可能是有逃犯来到了岛上,我们要小心为妙。但请放心,摄魂怪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它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守卫……”
“这话谁不知道啊!问题是,逃犯是谁,藏在哪儿,我们要不要小心他啊!”有几个游客抗议道,“这座岛又没有傲罗来工作……”
“如果摄魂怪对付不了逃犯,傲罗也不一定有用。”泡泡糖粉色头发的女生说,“不过大家请放心,这个逃犯是不敢在这座岛上造次的,首先,我就是一位即将开始工作的傲罗,其次——岛主是一位实力强悍的,额,男性,他也会保护我们的。”
不,岛主是我外婆和我,不过我们俩的实力也挺强劲的。
德拉科回到了父母的身边。马尔福夫妇坚持要把我送回去,即便亨伯特也在。我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只让他们停在了小路的入口。
回到家,我还想和亨伯特串通一下,瞒着外婆。没想到她在屋子里也还是看到了摄魂怪。于是,我的假期很快地结束了。我们连夜收拾起行李,准备回到庄园,在那里消磨掉暑假最后的时间,然后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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