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泥巴种和卡片

艾尔希觉得西里斯兴许是在霍格沃兹过圣诞,实在太开心,才忘记了给她送礼物,眼看着天亮了,在壁炉前等了一整晚的她抱着棉花枕头睡了过去,爸爸妈妈,埃德加和阿米莉亚这一家人一天都得踮着脚走路,让艾尔希依偎在暖烘烘的壁炉前,垫着厚实绵软的毛毯,盖着棉被,一觉睡到了临近夜晚的时间。

“哦!吓死我了!”

艾尔希弹簧似的从被窝里弹了起来,她眼睛还没睁开呢,两只脚已经跑向窗户的方向了。

“艾尔希!”正在准备晚饭的博恩斯太太不得不叫了一声。

艾尔希这才清醒了点儿,但她脚步也没有迟疑,直接跑过去将窗户打开,一只从没见过的猫头鹰直接给她脑袋上丢下了一个礼物盒子,急匆匆地甩了甩羽毛,扭头就飞走了,也不肯喝点儿水要点猫头鹰零食。

“哦……”艾尔希蔫蔫地发出了痛呼声,因为那个礼盒掉落时砸在她脑袋上的正好是一个硬质的盒子角,她揉着自己乱糟糟鸡窝似的头发,一边缩回壁炉前,一边将盒子打开。

“是什么?艾尔希。”阿米莉亚用叉子插着一块刚切好的苹果,吃着坐到了她的身边,下一秒,叉子上剩下的半块苹果就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艾尔希腮帮子鼓鼓的,嚼着清香甜脆的苹果果肉,靠着蛮力,几下就将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拆开了,不等她打开盒盖,一个小脑袋已经用力将盖子顶到了一边儿。

艾尔希的眼睛里立刻迸发出了惊喜的神色。

“是猫?”阿米莉亚的声音刚落下,埃德加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地跑了过来,兄妹三个人凑在一块儿,看着艾尔希将那只全身姜黄色的短毛猫抱了出来,它的脖子里还吊着金色的小巧名牌,上面用花体字镌刻着“艾尔希”。

“艾尔希?”埃德加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吓得刚换了环境的“艾尔希”往艾尔希的怀里钻去,气得阿米莉亚用拳头狠狠捶了他一下:

“安静点儿!”

不过一家同时存在两个艾尔希也不是多麻烦的事儿,博恩斯太太给小艾尔希准备了食物和水,阿米莉亚和艾尔希则帮它做了个温暖的窝,博恩斯先生研究怎么用魔法修改一下艾尔希的名牌,他觉得之前那个字体不怎么好看,埃德加一直不见人影,直到大家晚饭都吃完了,他才顶着风雪通过壁炉回到了家里,掏出了他在大多数店铺都因圣诞节闭门歇业的日子,跑了好几个地方,总算给艾尔希买好的漂亮颈带,一顶猫咪的小圣诞帽,还有好几套衣服。

艾尔希趁着埃德加不在的这段时候,偷偷进了他的房间,将他的魔法相机拿到了手,给小艾尔希拍了照片,等埃德加回来,他的魔法相机已经安稳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就连皮带的弧度和摆放的角度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从未有人碰过它。

但埃德加还是趁艾尔希不注意时揪了一下她的辫子——因为艾尔希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忘记将相机盖盖上去了。

等开学的日子到了,艾尔希和阿米莉亚一块儿上了火车,跟她俩坐在一起的还是伯莎,伯莎·乔金斯这个圣诞节显然过得不错,说起她的经历,详细到艾尔希好几次都快睡着了,她忍不住去看好像还听得很认真的阿米莉亚,只见阿米莉亚眼睛直直地看着伯莎,看起来十分专注,但其实她的眼神都发散了。

真羡慕伯莎的记忆力,艾尔希痛苦的想,她要是有这么好的记性,能把不算短的假期每一天发生的所有事和说的所有话都能像伯莎一样,记得清清楚楚的,那该多好。

当姐妹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时,小艾尔希也艰难地从艾尔希的巫师袍口袋里趴了出来,和她们一块儿叹起气来。

“你带了宠物?艾尔希!”伯莎惊叫道。

艾尔希敷衍答应着伯莎,提到了这只西里斯送给她的宠物,想着自己兴许该去找詹姆他们瞧瞧,问候一下他们的圣诞节过得怎么样,只是不等她行动,列车已经缓慢地到站了。

最后,反而是回到了寝室的莉莉沮丧地将背包丢在一旁,坐在了床边:“艾尔希。”

“嘿!”艾尔希立刻把准备了一路,但始终没人给她说话机会的问候说了出来:“圣诞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如果……”莉莉痛苦地说:“你送我的魔法口袋没有把我姐姐的头发变成紫色的城堡的话。”

“……我很抱歉。”艾尔希立刻愧疚起来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艾尔希,抱歉,应该我来道歉才对。”莉莉难过地握住她的手:“我们的矛盾很久了……艾尔希,我的姐姐和我们不是……同样的人。”

她艰难地找着措辞,仍然难以掩盖脸上的疲惫:“你给我写的纸条已经够详细了,我没有把她的头发塞进去,那是一个意外……”

想着圣诞节,矛盾和争执几乎能掀翻房顶的伊万斯家,莉莉又再次叹了口气:“我会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不过那个礼物真的很棒,我姐姐的头发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莉莉明显试图提起精神,和朋友快乐点儿交流这个问题,但她的肩膀很快又垮了下去,这明显又是一个被家庭压垮了腰的沧桑女人。

艾尔希同情地拍了拍她。

“哦,还有一件事……”莉莉有点迟疑地说:“艾尔希,泥巴种是什么意思?”

“……什么?”艾尔希一下就皱起了眉头:“谁,谁这么对你说的?”

“我不认识。”莉莉说:“是个斯莱特林的男孩,很高很胖,他说我挡了他的道儿。”

“那是个很糟糕的词汇,莉莉。”艾尔希脸都快皱起来了,对巫师而言,泥巴种算是一个非常羞辱的话了,有教养的家庭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说出这个词:“他在侮辱你的血脉,一些……自认为纯血统巫师才应该掌握至高权利的家伙,他们会认为带有麻瓜血统的巫师肮脏卑劣,但我保证,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那当然!”莉莉最先安抚了艾尔希的不安,然后眉头才因为自己刚才受到了羞辱而皱了起来。

“嘿!”艾尔希说道:“下次我们去礼堂吃饭时你偷偷告诉我是哪个家伙,我替你报复回来——脱掉他的裤子怎么样,连他的内裤一块儿剥了,除你武器这个咒语我学的可是最棒的,兴许可以试试除你裤子呢?”

莉莉终于爽朗地哈哈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艾尔希又和彼得换了位置,自己站在了莱姆斯身边,等着魔药课教授斯拉格霍恩前来的空档,艾尔希偷偷摸摸将一个被她包的有些歪七扭八的盒子递给了他。

“嘿,莱姆斯,谢谢你的礼物……我一直没有送给你,是我一定要亲自送,我很珍惜它们。”

莱姆斯看了艾尔希一眼,眼中带着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欣喜,然后他轻轻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里面的收集册,那是艾尔希收集完全了的一整套巧克力蛙卡片。

“为了最后那几张,埃德加这个假期看到巧克力蛙就想吐……”艾尔希看起来很同情埃德加似的,事实上,埃德加如果想偷偷丢掉巧克力蛙,艾尔希就会冲去跟妈妈告状,不赞同孩子们养成浪费习惯的博恩斯太太就会来收拾她的儿子。

莱姆斯忍着笑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艾尔希 :“谢谢……说真的,艾尔希,我……谢谢。”

艾尔希曾经说过,她从七岁开始就在收集这套卡片了,但这一整本收集册都保存的非常好,每张卡片里的巫师们都在闲适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艾尔希甚至不想让它们被猫头鹰拎着在天上飞,足以证明艾尔希对它的珍视。

“你不生气吗?”艾尔希再次为莱姆斯温和的脾气而感动:“我把你的圣诞礼物推后了这么久!”

“没关系,你已经送我了,不是吗?反正……”莱姆斯爱惜地摸了摸那本收集册,深吸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莱姆斯!”艾尔希还想问问他们圣诞节都彼此送了什么——

“艾尔希·博恩斯。”

艾尔希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站得挺直,甚至因为身体在瞬间过于僵直,她木头似的躯体还前后晃了晃,莱姆斯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忍下他的笑声。

斯拉格霍恩教授好脾气地看着艾尔希,他本就不是个严厉的教授,更何况艾尔希的爸爸还是威森加摩成员呢。

“复方汤剂的作用,博恩斯。”

艾尔希深吸了一口气,这可不是一年级的内容,但她好歹有高年级的哥哥和姐姐,她脑袋瓜动了动:“让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教授。”

“很好,可以易容成非人类生物吗?”斯拉格霍恩又问。

艾尔希的嘴唇抿了抿,余光扫向一侧的莱姆斯,他早就提过复方汤剂这玩意儿,虽然肯定也是从书上看的,但艾尔希指望他能多看点儿。

果然,莱姆斯偷偷对她摇了摇头。

艾尔希松了口气,底气十足地回答:“不可以,教授。”

“很不错,复方汤剂就是这么有趣的东西,它可以让你们变成任何一个你们想假扮的家伙,哦,你们的爸爸,妈妈,兴许还有我?”

在小巫师们低低的笑声和期待的声音里,斯拉格霍恩开心地讲完,看了看艾尔希。

“请坐,博恩斯,希望卢平也可以教你一点儿东西。……不过我今年可不会教你们这些,好吗孩子们,这是以后要学的内容,现在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怎么在坩埚不炸开的情况下制作一瓶品质尽可能好点的魔药,好了,我们继续之前的问题……”

斯拉格霍恩又开始讲起了他的课,和西里斯坐在一起的詹姆扭头冲他俩做了个鬼脸,怪模怪样地学习“希望卢平也可以教你一点儿东西”的口型,艾尔希恨不得一拳头砸他脑袋上,可她很快又觉察了异样。

西里斯一直沉默地坐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艾尔希冲西里斯的方向挤了挤眼睛,詹姆明显接收到了她的讯号,他做了个夸张地疑惑的表情,摇了摇头,很快,他又转回去和西里斯搭伴儿,一起站起来,做起这节课让他们自己制作的药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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