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准备
【尘寰几回寒暑，流光为谁朝暮。】
阿尔巴尼亚这样的小国，并没有麻瓜的飞机这种相对快捷的交通方式。由于两国魔法界并无关联，也不能使用飞路网或者门钥匙，纳吉尼只能选择幻影移形了。她已经有过不少次长距离幻影移形的经验，这次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此时距离纳吉尼离开英格兰，已经过去了十一个年头，她落在了威尔特郡北部。这里的秋天很美，即使逐渐转冷也是温和的，所以，这里大树上的树叶能够很久的保留在树上，从而逐渐经历由绿变黄、由黄变红的过程。有时一棵树上竟是五彩缤纷，甚是漂亮。麻瓜们也没有迅速扫掉落叶的习惯，五颜六色的树叶自然的铺陈在绿色的草地上，别有一番的美丽。
纳吉尼无心观赏秋景，她的记忆出现了些许偏差，幻影移形的落点离目的地马尔福庄园尚有将近一英里的距离。她休息了片刻，就朝着记忆中的方向出发了，十几分钟后，施了麻瓜驱逐咒的庄园出现视野里，修剪整齐的树篱环绕四周，穿过篱笆拼成的小巷，精致奢华的锻铁大门出现在眼前，上像是罩着一层薄雾，里面的景色看不清楚。纳吉尼没有贸然触碰，因为她知道门上肯定是带有咒语的。这时候，“噗”的一声，一个穿着枕套，耳朵上缠着绷带的家养小精灵凭空出现了。
“尊敬的小姐，请问您找谁？”
“我来拜访卢修斯·马尔福先生。”
“小姐可否告诉多比姓名？主人说不见陌生人。”
“纳吉尼。”
那个叫多比的小精灵迅速消失了，没过多久，庄园的大门徐徐打开，纳吉尼得以窥见这座端庄的宅邸——精心设计的花圃围绕着喷泉，高傲的白色孔雀漫步其间。她穿过前院，衣着华贵，拄着一根镶金嵌玉的蛇头手杖的卢修斯·马尔福正站在门厅前迎接。他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蓄着长发，只是下巴上有了胡茬，眼角有了一丝并不明显的细纹。
五分钟以前，得知庄园外面有个叫纳吉尼的女人到访时，卢修斯是有一些慌乱的。因为纳吉尼总是和黑魔王在一起的，她出现了，是不是说明那位大人并没有死，他也要回来了？由于魔法部几次突袭搜查，他不得已卖掉了大量黑魔法物品和书籍，而黑魔王交给他保管的那个东西——空无一字却有着邪恶气息的日记本，则被他匆匆“处理”掉了。而现在消失了快十年的日记本主人的夫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纳吉尼夫人，您还是如此年轻漂亮——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卢修斯苍白的尖脸上堆起一个马尔福式假笑，丝毫看不见刚刚的慌乱。
“卢修斯，我们是老熟人了，你不必如此。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取Voldemort当年给你的日记本——你应该有好好保存吧。”纳吉尼温和地笑笑，选择开门见山，她实在是懒得与一个马尔福说这些客套话。
卢修斯看着纳吉尼那比自己还年轻几分的面庞，嘴角抽了抽。他欠了欠身，接着说道：“情况发生了一点变化，夫人，还请您进去详谈。”
“也好。”
纳吉尼跟在卢修斯后面步入了马尔福庄园。庄园与曾经阿布拉克萨斯做家主时略有差别，主路两侧新栽植了修剪整齐的黄杨，花园里原先的白蔷薇换成了薰衣草和绣球花，几只白孔雀悠哉悠哉地漫步。
“打点得不错。”纳吉尼随口点评。
“谢谢夫人欣赏。”卢修斯话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骄傲。
越过雪白的拱门，进入门厅后，纳吉尼不由得再次感叹马尔福庄园的极尽奢华。门厅宽大，墙上挂着镀金边框的肖像画，石头地砖几乎全部被华丽的丝绒地毯覆盖，客厅里摆放着华贵的家具，纳吉尼把斗篷取下，挂在了梨木雕花的衣帽架上。庄园内部倒是与当年阿布帮忙修葺与置办的弗恩堡有些相似。纳吉尼望着眼前似曾相识却又处处不同的情景，不由得思绪万千。
“你父亲还好吗？”纳吉尼不经意地问。十几年前阿布拉克萨斯就已经几乎不过问马尔福家的事情，卢修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马尔福家家主。在Voldemort出事以后，卢修斯就属于\迅速撇清关系的那一批食死徒。若是放在别处，纳吉尼也许会欣赏这种做法——这才是斯莱特林，像是那个橡树与芦苇的麻瓜寓言，像芦苇一样柔韧，耐心，韬光养晦，而不是直面风暴直到被连根拔起。
“家父身体欠佳，正在南安普顿修养。”卢修斯小心翼翼地说道。
两人落座，多比战战兢兢地端来两杯红茶和一碟点心，纳吉尼看到他的脑袋上又多裹了几圈绷带。卢修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他赶走了。
“主人……是有他的消息了吗？”卢修斯试探地问。
“他啊……身体欠佳，在国外修养。”纳吉尼小口啜着红茶，补充道，“不过他很快就能恢复了。”
纳吉尼并不是故意套用卢修斯的句子，但这句话着实让这位心思深沉的马尔福背上沁出一层冷汗。
“是这样，韦斯莱最近一直紧盯着我们家，突袭查抄了好几次。我不得已才把日记本送走了……”
“送去哪里？”纳吉尼迅速品出了这句话的真实意味，她的眼睛眯了起来，这让她看上去有点像一条蛇了。
“霍格沃茨。”卢修斯硬着头皮说。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么重要和私密的物品却让纳吉尼来取，说明Voldemort的身体状况可能真的很糟糕。而纳吉尼可比主人仁慈多了，他十分庆幸不用对Voldemort说出他干的好事。
“我猜，如果他知道你把他重要的东西塞在邓布利多鼻子底下，应该不会高兴吧？”纳吉尼冷冷地说。
卢修斯瞬间感受到了对面那个娇小的女人身上传来的压迫感，跟面对Voldemort时的感觉何其相似。他顿时懊悔了。能嫁给黑魔王，并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心慈手软的花瓶？
“对不起，夫人，我马上叫我儿子想办法取回……”卢修斯低声说。
“不必了，你告诉我详细情况。”纳吉尼放下了茶杯，语气冰冷。这么重要的物品，怎么放心让一个小孩子去取？
“昨天我带儿子去对角巷，把那个本子塞进了韦斯莱家小女儿的课本里。我知道那是个黑魔法物品，我以为那上面的黑魔法能让韦斯莱家吃点苦头。”卢修斯低着头，一口气说完了。
“你儿子今年几年级？在哪个学院？”
“二年级，在斯莱特林，夫人。”
“韦斯莱呢？”
“她是今年的新生，不出意外应该会在格兰芬多。”卢修斯机械地回答。
纳吉尼的眉头皱起，让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去偷不同学院的女生书里夹着的东西，倒还不如直接写信给邓布利多让他把日记本找出来寄给Voldemort。
“我要亲自进入霍格沃茨。你知道我的阿尼马格斯，让我假扮成你儿子的宠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夫人——”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卢修斯。”
“是……”卢修斯吸了口冷气，心道，这女人以前从不参加食死徒活动，但这说话的方式，倒是越来越像黑魔王了。
“叫你儿子下来吧，我想先认识他一下。”
“多比，去叫德拉科。”
“遵命！主人！”小精灵得到命令以后就离开了。
不一会，一个同样淡金色头发的少年从楼梯上下来，他看上去有些胆怯，但仍努力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纳吉尼收敛起了刚刚危险的表情，笑了笑，说：“你就是德拉科？”
“是的，夫人。”少年行了个礼。
“我想回霍格沃茨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需要扮作你的宠物。”
小马尔福看了看他父亲。
“卢修斯？”纳吉尼不满地看向大马尔福。
“你到学校以后，一切听这位夫人的吩咐。”卢修斯不太情愿地嘱咐道。
“父亲，她是谁？”
“她是……那位大人的夫人。”卢修斯话音刚落，纳吉尼就在两个马尔福面前变成了一条十二英尺的大蛇，她愉悦地看到两个马尔福同时瑟缩了一下，然后让自己缩小到了只有巴掌大，游到了德拉科面前，对他摆了摆尾巴。
她原地化为人形。
“霍格沃茨什么时候开学？”
“明天，夫人。”德拉科这才回过神来，小声回答。
“那好，明天早晨八点我过来。你上去吧，德拉科，我还有话要对你父亲说。”纳吉尼摸了摸少年的头，他躲开了。
看着德拉科消失在楼梯上，纳吉尼开口了：“这次饶过你，如果那本子不在韦斯莱小姐身上，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是，夫人。”卢修斯握着手杖的指关节泛白了。
“不用这么紧张，Voldy和马尔福家也算是老交情了，我不会伤害你儿子，叫他自然一点，也不用害怕我。明天早上见。”纳吉尼起身拿起斗篷，“对了，你跟我透个底，莱斯特兰奇家现在什么情况？”
卢修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道：“鲁道夫斯、拉巴斯坦，还有贝拉，都在阿兹卡班。”
“好一个满门忠烈。”纳吉尼冷笑着说，“布莱克家呢？”
“西格纳斯去世了，沃尔布加基本上已经神志不清，他们的大儿子在阿兹卡班，小儿子雷古勒斯现在生活得很低调，我也没有他的消息。”
“西里斯吗——他不是食死徒吧？”
“的确，我认为他是被人设计的，夫人。”
“斯内普现在什么情况？”
“邓布利多为他担保了——他现在在霍格沃茨教魔药。”
“这样啊……”纳吉尼若有所思，“帕金森家怎么样？”
“布拉德里克引咎辞职后就没了消息，他有一个侄女在霍格沃茨。”
“还有卡罗家呢？”
“活着的只剩卡罗兄妹……在阿兹卡班。”
纳吉尼没有再问下去，她离开了马尔福庄园。当年那些跟随他左右的自诩高贵的纯血家族，现在一个个凋零衰败，不复往日辉煌。他回来再联系他们，怕是会失望吧。
纳吉尼有点想回弗恩堡看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确定有没有人监视那里。于是她回到了他们在伦敦的秘密公寓，连夜整理出一些吐真剂、复方汤剂、解毒剂一类的魔药，却发现它们大多已经变质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再次来到了马尔福庄园。
“德拉科，你有室友吗？”纳吉尼注意到德拉科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有些忍俊不禁。
“有的，夫人。”
“卢修斯，我需要你动用一下作为霍格沃茨校董的小小权力，让你儿子这学期住单人寝，可以做到吧？”
“可以。”卢修斯不太情愿地说。
“快下车时把我放在箱子里，然后我会被小精灵直接送到寝室，其他时间让我待在你口袋里就好。”纳吉尼对着德拉科说完，变成了昨天那样巴掌大的小蛇，看着男孩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把她拎起来放进了长袍口袋，纳吉尼几乎能想象出昨天晚上卢修斯是如何渲染自己的恐怖，不禁心里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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