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故地
【碎梦东流，也毕竟遮不住。】
在霍格沃茨特快上，纳吉尼在德拉科的衣袋里睡着了，她对孩子实在没什么防备，况且多年的游历让她睡眠极浅，几乎养成了在睡梦中也能迅速感知危险的习惯。快下车的时候，德拉科把她叫醒了。
“夫人，我们快到了。”男孩小声说。
纳吉尼打了个哈欠，看到包厢里没人，估计是被德拉科支走了，她心里暗暗夸赞。接着，纳吉尼迅速变回人形，对包厢的门施了咒语，门咔嚓一声锁住了，帘子也拉上了，她对德拉科交代：“我不去礼堂，晚上记得给我带点吃的，让家养小精灵送来也行……对了，留意韦斯莱家的小姑娘分到哪个学院。”她没等男孩回答，迅速变回小蛇，钻进了箱子里，给自己找了个不容易被压到的夹层。
语言不通真麻烦啊……要是Voldy在就好了，不用变来变去的，纳吉尼心里想。她在行李箱里昏昏欲睡了很久，直到感觉到一阵颠簸，大约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来搬运行李了。当感受到行李箱落地，并且很久没有动静的时候，纳吉尼对箱子施了个咒，把自己放了出来。入眼的又是熟悉的布置，斯莱特林的寝室如五十年前一般，黑色大理石砌成的墙面，华丽的雕花壁炉，可以看见外面黑湖的水晶窗户以及挂着墨绿色帷幔的柔软的四柱床。卢修斯果然打点好了一切，这间双人寝室现在只有德拉科一人的行李了。斯莱特林一向人丁稀少，如此安排倒也不会引人耳目。纳吉尼生起壁炉，把自己扔到了其中一张四柱床上，等待德拉科带自己的晚餐回来。
大约晚上九点多，德拉科回来的时候，纳吉尼正趴在床上发呆，他原本的舍友克拉布果然搬去了隔壁。那位大人应该和自己的祖父是同龄人吧，而他的夫人，却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德拉科努力压制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对纳吉尼行了个礼，说道：“晚上好，夫人。”
纳吉尼回过神来，看着男孩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夫人……那是我的床。”
“你可以睡另一张吗？”纳吉尼不舍得交出自己刚暖热的被窝。
“当然……只是，夫人……您这样子……恐怕不太方便……”他苍白的脸上有些红晕。
纳吉尼忍俊不禁，她说：“我已经当腻了蛇了，在没人的地方我更愿意是现在的模样。别紧张，我拿到东西就离开，我不会吃了你的。对了，韦斯莱分在哪个学院？”
“格兰芬多，夫人。”
纳吉尼这才发觉德拉科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是站着的，于是她挥了挥魔杖，变出了一把椅子。
“坐着说吧，别紧张。我先生和你祖父关系很好。”她眨眨眼，尽量让自己和蔼可亲一点，“她叫什么名字？”
“金妮。金妮·韦斯莱。”德拉科坐了下来。
Ginny……这个韦斯莱的名字的发音，简直像极了她的昵称。纳吉尼微微蹙眉，沉默了。
“夫人？”德拉科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了。
“抱歉，我那天太着急了，给卢修斯的压力太大。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想办法去办。”纳吉尼回过神，温和地说。
“是，夫人。”
“有些话，可能现在对你说还太早了……但我还是想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希望马尔福家能坚定地站在他那边……或者至少……别站在凤凰社那一边。”
“我——德拉科·马尔福——一定会为纯血事业，为黑魔王献上全部力量，一定不会辱没马尔福家族的荣耀！”年轻的男孩站了起来，单膝跪地，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郑重。
“唉……你起来吧，”纳吉尼接着说，“我并不关心纯血，也不关心魔法界，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做伤害他的事情。”她直视着眼前年轻的马尔福蓝灰色的眼睛，“我不求你为他做什么，恐惧和盲目永远无法换来真正的忠诚，我希望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断，而不是永远听你父亲的。”
“是，夫人。”德拉科站起来，若有所思。
“对了，我的晚餐呢？”
“我还没来得及装，它们就消失了，夫人，我恐怕只能叫家养小精灵了。”男孩略带歉意地说。
“也好，我先躲起来。”纳吉尼把帷幔拉了下来，在上面丢了个混淆咒。
不一会，家养小精灵送来了土豆烩羊肉和糖浆馅饼，还有一杯南瓜汁。纳吉尼放下帷幔，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餐，心里想着和Voldemort学生时代的事情。
另一边的帷幔里，德拉科鼓起勇气问道：“夫人，那位大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呀……他和你一样，也是从学生过来的，也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发愁明天的事情，”纳吉尼用吸管喝着南瓜汁，想着Voldemort还叫汤姆·里德尔的时候的事情，嘴角露出微笑，“只不过他从来不会迷茫太久，想要的就靠自己的手段去争取，哪怕不择手段。他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呢。”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恐怕连我这个枕边人都无法真正描述出来。他英俊，优秀，强大；但同时又盲目，自负，残忍；他才华横溢、坚韧刻苦；他有时候很体贴，有时候却又很自私，他的控制欲也很强。他是一切矛盾的综合体。尽管如此，他仍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你无法从任何一个人的描述中得知他是怎样的人，邓布利多不行，你父亲和祖父不行，我也不行。不过你会见到他的，到时候由你自己判断。”纳吉尼终于喝完了南瓜汁，伸了个懒腰。
“不早了，你睡觉吧，我要出去一趟，不用给我留门。”她说完，立刻变成了缩小版的蛇，然后给自己施了幻身咒。今天白天睡了太久，纳吉尼这会睡不着了，她决定去格兰芬多塔楼看看情况。就像五十多年前一样，纳吉尼从通风管道离开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枝形吊灯发出的昏暗光芒。她不疾不徐地往格兰芬多塔楼上游动，霍格沃茨城堡她很熟悉——毕竟Voldemort学生时代经常带她一起夜游，可纳吉尼也不太确定这些楼梯的移动方式是否五十年都没改变过，慢一点总归是稳妥的。
地下室到塔楼的距离对于一条小蛇来说着实有些漫长，纳吉尼花了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格兰芬多塔楼的七楼。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位于走廊的尽头的胖夫人画像后面，必须要口令才能通过。纳吉尼转悠过去，发现这条走廊里挂满了画像，不过他们大多在打盹儿。而且这里不像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的石墙，有可以供她进入的通风管道。纳吉尼等了一个小时，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并没有谁进出画像。
即使在白天，要混进去也并不容易。这条走廊里的画像和来来往往的格兰芬多学生，纳吉尼不能确保一定不会给人瞧见。她只能暂时离开了。
就在她往回赶，快到地下室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叫。纳吉尼一个激灵，这只骨瘦如柴、毛色暗灰的畜.生长着灯泡似的鼓眼睛，它就在纳吉尼身后不远处，犹犹豫豫地向她走了过来，已经靠得很近了，猫科动物掌上的肉垫让她没听到一点脚步声。由于强大的幻身咒，纳吉尼知道它看不见，但她可以肯定，这个畜.生已经闻到了自己的气味。
这时，挂毯后面闪出一个秃顶的老男人，正呼哧呼哧穿着粗气，两颊的赘肉一颤一颤。他用一双神似那只猫的凸眼睛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怎么了，洛丽丝夫人？”
那只猫又喵了一声。
那人狐疑地盯着纳吉尼所在的那一小块地面，纳吉尼不着边际地想，既然有蛇语者，那这个人该不会会猫语吧？她暗暗蓄力，准备在洛丽丝夫人对她伸出爪子的一瞬间给它一个昏迷咒。即使全身紧绷，她也一动不动，努力和地毯融为一体，防止那个人看到他——这就是幻身咒的特点，像是变色龙或是一些动物的保护色，只要不动就能很好得隐藏自己，动了则会变得很明显。
那人大概是听不懂猫语的，而他显然什么也没看到，于是嘟嘟囔囔地走了，嘴里大概是“别让我抓到你、等着瞧”之类的话。那只叫洛丽丝夫人的猫又看了一眼几乎隐形的纳吉尼，犹豫了一下，转头跟着主人离开了。
纳吉尼松了口气，她蛇的身体发出的咒语速度和威力稍差，并不足以在瞬间制伏这一人一猫，她需要变回人身。可这样一来她可能会被画像看到，而她发出的动静也会引来更多的巫师，甚至邓布利多。邓布利多是见过她跟在Voldemort身边的，不止邓布利多，也许别的教授也读到过纳吉尼怀孕那年的《巫师周刊》——那上面刊登了他们逛街的照片。试想一下，黑魔头的夫人突然在霍格沃茨被目击到，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等到那人拖沓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纳吉尼才动起来，她迅速溜回到了斯莱特林寝室，没发出什么动静。德拉科大概已经睡着了，纳吉尼也躺回床上，思考着怎么拿到日记本，想着想着就慢慢睡着了。
德拉科好可爱，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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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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