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魔药课与无声的证明
开学的头几天，霍格沃茨对赫敏而言，就像一本巨大而立体的、正在被缓缓翻开的魔法百科全书。每一天都充满了目不暇接的新奇体验。
她习惯了在移动的楼梯上判断方向，学会了礼貌地请一幅画像里的贵妇人让路（尽管对方并不总是情愿），甚至在某天早餐时，差点被一个穿墙而过的、名叫“差点没头的尼克”的格兰芬多幽灵惊得把南瓜汁洒在袍子上。
城堡里会自己打扫的扫帚，会互相通风报信的盔甲，还有那些在走廊里窃窃私语的肖像画……这一切都让她深深着迷，也更加坚定了要学好魔法的决心。
课程同样令人兴奋。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上，她几乎是全班第一个举手并完美回答出问题的，赢得了弗立维教授尖声的表扬；
麦格教授的变形术严谨而精妙，虽然熟练地把火柴变成不同种类的针还需要大量练习，但她已经理解了其中的基本原理；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学温暖而充满生机，在温室里摆弄曼德拉草幼苗（戴着厚厚的耳罩）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而宾斯教授（那位幽灵教授）的魔法史虽然内容详实，但他那单调的、如同催眠曲的声音，连赫敏都不得不偷偷掐自己手臂来保持清醒。
这几天里，她只在公共休息室和礼堂远远见过卡莉斯塔几次。她似乎总是和拉文克劳的同学在一起，或者一个人翻阅着书本。赫敏按捺住每次想上前打招呼的冲动，告诉自己不要打扰对方，同时也暗暗期待着周六的约定。
然而，当她按照课程表走进阴冷的地下教室，准备迎接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安排发生了。
……
魔药课教室在地下，比城堡主楼更加阴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混合气味，像是腌制的草药和某种兽类的腥气。沿墙的架子上摆满了浸泡着动物标本的玻璃罐，在幽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阴影。赫敏和同学们走进来时，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扰了这里的什么东西。
赫敏习惯性地想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目光却扫过已经坐好的格兰芬多学生和大半空置的座位。
然而，当斯内普教授像一只巨大的蝙蝠般悄无声息地滑进教室，冷淡扫了一眼令人感到刺眼的红金色校服，用他那冷冰冰的、足以让沸水结冰的声音开始说话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由于一些……特殊安排，”斯内普站在讲台后，黑色的眼睛缓缓扫过全班，似乎在某个瞬间极其短暂地停留在了哈利身上，又或许只是错觉，“本周，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的魔药课互换。现在，拉文克劳与格兰芬多一起上课。”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窃窃私语。赫敏联系起前几天经过赫奇帕奇学生看到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恍然大悟，她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立刻扭头看向门口。果然，没过多久，拉文克劳的学生们鱼贯而入。她一眼就看到了走在稍后位置的卡莉斯塔，她正垂眸，翻看着手中的魔药课本，看起来完全沉浸其中，对于课程变化没有一丝兴趣和激动。
甚至，看起来……
对此并不十分高兴。
赫敏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开心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她知道了两个学院重合的课程并不多，算是意外之喜了。但那股失落感也并未完全散去——看，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课程调整，与她，与她们之间的关系，毫无关联。
卡莉斯塔对于换课，对于和她相处，并不高兴。
这是为什么呢？
“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制药的精妙科学……”斯内普的开场白和学哥学姐们传说中一样，低沉、缓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他同样提到了魔药的力量与魅力，但却没有一丝热情，只有冰冷的陈述。没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在，单独看见格兰芬多，他看起来极为阴沉。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哈利身上。
“波特！”斯内普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茫然地站了起来。罗恩在旁边爱莫能助地看着他。
赫敏很快没时间思考这么多了，对于上课她一向秉持认真、专一无杂念的态度。求知的心压过感性，多年的学习经历使她听到老师的问题便条件反射举起手，心跳习惯性加速律动，渴望被点名。她知道答案！
斯内普完全无视了她，继续用他那黏滑的语调为难着哈利，问完了水仙根粉末，又问了去找一块牛黄该去哪里找，以及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哈利一个都答不上来。斯内普的嘴角露出一个近乎残酷的讥笑。
“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他轻声说，完全无视了赫敏都快伸到他面前的手臂。
赫敏失望地放下了手，为哈利感到不平，也为自己不被认可而憋闷。
斯内普轻蔑地看着哈利的茫然，然后，他的目光终于，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上了赫敏。
“那么，格兰杰小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抬高的假笑，“既然你如此渴望表现，想必对魔药学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告诉我，在特定月相下采摘的流液草，其汁液与月光蜥蜴的鳞片粉末混合，主要会引发哪一种……不那么常见的副作用？”
这个问题远远超出了《魔法药剂与药水》一年级课本的范围，甚至触及了一些高年级才会涉及的偏门知识。教室里一片寂静，连拉文德都停止了摆弄她的天平。所有人都看着赫敏。
赫敏张了张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读过很多书，但这个问题太偏了，她一时间完全想不起来。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等着看她出丑的恶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邻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落地的“叮当”声。
是卡莉斯塔。她面前那个精致的小铜秤的秤盘，不知怎的滑落了下来，在石制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就在大家看向她的那一刻，卡莉斯塔的手指极快速地在摊开的羊皮纸边缘划过，一个极其简洁、由三四笔构成的图案一闪而逝，随即被她用手掌自然地盖住。她的动作快得几乎像是幻觉，表情依旧平淡，仿佛秤盘掉落只是个意外。
但赫敏看见了。
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转瞬即逝的图案，一眼认了出来——那不是魔文，也不是图形，而是几个特殊的符号！
她们初次见面，上谈天文下说地理，自然也包括了符号——卡莉斯塔和她分享了一本偏门的关于符号的书籍。她时不时就要翻阅几遍，几乎可以背诵。
电光火石间，赫敏的头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流液草与月光相关，月光蜥蜴同样汲取月光精华，两者混合，能量叠加……再加上那个代表“昏睡”与“意识模糊”的符号……
她猛地抬起头，原本慌乱的眼神变得清明而坚定，声音虽然还带着一丝紧张，却异常清晰：
“是认知混淆与短暂的记忆断层，教授。因为过度纯粹的月光魔力会干扰思维的回路的清晰度。”
斯内普脸上的假笑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赫敏，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毫不掩饰的惊愕与更深沉的审视。他显然没料到赫敏能答上来，而且答案如此精准。
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连斯莱特林那边都安静了下来。
“……坐下。”斯内普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比刚才更加冰冷。他没有看卡莉斯塔，但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赫敏坐了下来，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但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般的喜悦和暖流瞬间冲垮了之前所有的失落和委屈。
不是巧合。绝对不是巧合。
卡莉斯塔在帮她。用这种隐秘的、只有她们两人能懂的方式。
之前那些关于“是否特殊”的怀疑，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幼稚。卡莉斯塔或许不擅长表达，或许总是显得疏离，但在她真正需要帮助的危急时刻，她会毫不犹豫地、巧妙地伸出援手。
这比任何热情的笑容和亲切的交谈，都更能证明她在卡莉斯塔心中的分量。
剩下的魔药课时间，赫敏一直处于一种轻飘飘的兴奋状态，虽然斯内普教授依然找了个由头扣了格兰芬多整整十分。她努力熬制着疥疮药水，但心思早已飞到了下课后。她一定要好好谢谢卡莉斯塔！
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学生们开始收拾东西，教室里一片嘈杂。赫敏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目光急切地锁定那个正要离开的深色身影。
“卡莉斯塔！”她喊道，挤开人群追了上去。
被迫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的赫奇帕奇[裂开]
改了几处与原著不符的地方，另外格兰芬多的寝室是五人寝，私设赫敏寝室少了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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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魔药课与无声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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