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死都想象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为了哈利·波特的愉快而如此努力。
当发现哈利·波特挂着生无可恋的表情结束第一天的闲逛时，他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留人。他快速写了一封问候信发给已经毕业离校好多年的莉莉·伊万斯，并联系上魔法部的执行司司长，要他把詹姆·波特给绑过来。
结果，他迎来了意想不到的第一波受挫——詹姆·波特扬帆远航，然后失联了。看样子，他已经在海面上失踪了整整五天。
“荒谬。”里德尔冷着脸指责，“告诉我，塞尔温，作为一名好歹身经百战的傲罗，你究竟要失职成什么程度，才能弄丢那么大的一个人？”
“实际上，是他自己主动跑掉的。”司长擦着额头的冷汗，“波特说要去当卧底，把不久前追踪的那伙人一网打尽，结果他们却一起消失了。不过请放心，里德尔先生，波特很厉害，没那么容易死掉的。”
“他最好真的给我直接死掉。”
里德尔冷漠地切断联络，只能继续等待伊万斯那边的消息。结果，第二波受挫很快就来了，伊万斯代收消息的朋友告诉他，伊万斯参与了航天项目，现在暂时不在地球。
归期未定，据说至少还得一个月。
“……”
棒极了，一个上天一个下海，这两人最好一起去死。
里德尔揉了揉眉心，认真开始思考其他人选，已经死亡的，对哈利·波特意义重大的人选。当然，首先得排除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回想起了布莱克家的那个叛徒，西里斯·布莱克。这让他不得不久违地主动联系上柳克丽霞。
“西里斯·布莱克？你找我祖父做什么？他都死了上百年了。”柳克丽霞语气不善地说，“你想去梅林那里找他聊天吗？”
“布莱克家族没有年轻版的西里斯吗？”里德尔忽略了她的坏语气，“那雷古勒斯·布莱克呢？”
“叔叔在葡萄牙养老，他说他的骨头受够了大不列颠的阴雨天。”
“啧，布莱克家族的取名真的很容易让人怀疑你们的词汇量。”
“人丁兴旺是这样的，像你就不需要担心世界上还存在另一个会弄混的汤姆·里德尔了。”
里德尔扔掉了手中的电话。
他靠上椅背，阴郁地整理记忆，试图找出不存在西里斯·布莱克的原因，最后终于想到，似乎在很多年前，他处理过一个叫奥赖恩·布莱克的存在——难道西里斯·布莱克是他那一脉的？这是什么破巧合。
总之，选择又少了一个。他苦恼地继续回忆，然而时间过去太久，加上原本就没太注意，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到有什么更加适合的人选。
先拿同龄朋友凑个数吧，他想着，联系上霍格沃兹，要来了1991年前后入学的学生名单。
“你做了什么，汤姆？柳克丽霞刚才向我告状，说你欺负她。”米瑞尔突然幻影移形过来，“你们的关系还是那么差劲吗？”
“私人关系好坏并不影响合作态度。她要点脸吗？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来玩告假状这一套。”
“你可没资格说这句话。在看什么呢？”米瑞尔凑近瞅了瞅他面前的名册，“在筛选我的新学生吗？谢谢，你真勤劳。”
“不可思议，你竟然还记得他们原本该是你的学生。那你为什么不尽上一点点身为老师的责任，亲自教导他们几年呢？”
“我教学容易下意识夹带私货，影响不好，现在的学生基础可能不适合起源魔法扩张。”米瑞尔理直气壮地说，“况且普通巫师也受不了我们那套极限教学理论，至少不会像你这样，仁慈地随手就给全校放一整个星期的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来求知的，又不是来旅游的，时间宝贵，应该每分每秒都抓紧搞学术。”
“这是特例，实际上，只要你多听上几耳朵，就会发现那群家伙都在夸赞我终于通人性了。”里德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放假，只是为了欢迎我们亲爱的哈利·波特，让他高兴点，不至于像个局外人一样形单影只地游荡。”
“啊？你管哈利高不高兴干嘛？”
“因为我心善。”
“……”米瑞尔神色担忧地看着他，“你确定不需要去圣芒戈看看脑子吗？”
“我很正常。某种意义上，他是我的老熟人，熟人到访，总不能失了体面。”里德尔从名册上圈出了眼熟的赫敏·格兰杰，笔尖移动，在看到韦斯莱的名字时顿了顿。
这家伙是茉莉·普威特的孩子，他可不希望学校粘上任何属于普威特的味道。
他冷漠地划掉了名册上所有的韦斯莱。
“对了，趁着放假，我们也出去逛逛吧。”他随意地说，“你消失太久，有些人已经忘记了疼痛。”
“我不——”
“麻瓜的科技现在可以闯宇宙了，你不想试试用另一种形式观察星空吗？”
“——不是不可以交流。”米瑞尔迅速改口，兴致勃勃地说，“我就知道他们总能搞出些稀奇玩意儿。”
“那我准备一下，明天出发。”里德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开始默默考虑，明天应该搭配什么外套和皮鞋。
然而他的好心情没能维持太久。
“那个哈利·波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竟然一见面就打我！”德拉科·马尔福无礼地闯进了他的办公室，大声嚷嚷，“我爸爸都没这样打过我！您一定要帮帮我，里德尔教授，把那个凶恶的家伙给关进阿兹卡班！”
“你没手没脚，不会自己打回去是吗？”里德尔冷漠地头都没抬。
“我才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说到底，他就不配站在这里，奥利凡德女士真是眼瞎了才捡回来这么一个晦气东西。”德拉科不服气地咬了咬牙，“好吧好吧，我会自己想想办法，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你能站在这里，也仅仅只是因为你姓马尔福。”里德尔扫了他一眼，“但是，如果你敢把哈利·波特给气跑了，我会立刻把你遣返回家，让你的父亲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你的屁股。”
德拉科震惊到几乎要裂开了。
“为什么？不是，凭什么？哈利·波特他凭什么？”他憋得脸颊通红，手舞足蹈地差点站都没站稳。
“难道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换上了更加不可置信的惊恐神色，“他是您的私生子？”
“够了，给我滚回家，把你的父亲喊过来，两个人一起受罚。”里德尔沉着脸把人轰了出去。
他就知道阿布拉克萨斯的溺爱教育是彻彻底底的败笔，养了个废物儿子，又来了个废物孙子。
他平复下恼火的情绪，敲了敲桌面摆放的水晶，通过魔法定位了米瑞尔的位置，自然地窥视起来——她正在大厅里抽查学生们的学习情况。很显然，那些抱着围观名人心态的蠢货们根本无法想象，如果他们发挥不好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以至于他们竟一簇簇地主动跑过去接受考验。
……等等，为什么应该和哈利·波特在一起的赫敏·格兰杰也跑去凑热闹了？那哈利·波特呢？里德尔皱起眉头，试图在茫茫人头中找到他的目标，但失败了，镜面里的情况已经发展得过于混乱。
然而下一刻，哈利·波特就主动找上了他。
“你不该知道门禁口令，是故意激怒马尔福，偷偷跟着他过来的？”里德尔平静地注视着紧握魔杖的年轻男巫，“拿着不适合自己的魔杖指向我，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伏地魔？”哈利鲁莽直白地开口，“如果你的目标是我，那就冲着我来，不要把莉莉·伊万斯卷进来伤害她。”
“奇怪的说法。伊万斯是我引以为傲的优秀毕业生，为什么我要伤害她？你也是，波特，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要害你？”里德尔无辜地反问。
“别装了，我们不久前还在生死决斗！”哈利紧张地咬紧牙关，“我知道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你就是那个伏地魔，这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是哈利·波特。”
“那又如何？我很愿意向你介绍，你眼前的汤姆·里德尔重活一世，这辈子不叫伏地魔，手上也没沾过无辜的生命。”里德尔身体微微前倾，淡然地交叠起双手，“之所以找伊万斯来，只是因为我明白你的小脑瓜肯定转不过弯，比起我，自然是伊万斯的话语更为有用。”
“你以为换了一个世界，你原先的罪孽就能全部抹除吗？”
“如果我有罪，威森加摩会制裁我，而不是靠你动用私刑，波特。当然，我不介意现在就被你押着去一趟威森加摩，只不过，结果大概是你反被抓去圣芒戈看病。”里德尔纵容地笑了笑，“还是说，你觉得该把我抓回原来的世界？可是伏地魔已经死透了，你已经报过仇了，我倒是没想到，救世主还有鞭尸的情趣。”
“我不是，我……”哈利迷茫地眨了眨眼，“不对，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该信什么？阿不思·邓布利多死了，除了你，谁还会杀了他？”
“实际上，我在这里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是盟友，我们甚至一起在预言下拯救了世界。”
“你在开什么梅林玩笑？”
“他和盖勒特·格林德沃死一起了。”里德尔淡定地说，“他们俩的死与我毫不相干，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喝下一瓶吐真剂，再原封不动地重复上述话语。”
“可是你……”
“或者你也可以迈开腿走出去，绕着几片大陆转一圈，用你的眼睛看一看，用你的嘴问一问你遇见的每个人，汤姆·里德尔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人。”
哈利·波特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态发展，他动了动僵硬的胳臂，再三犹豫之后，终于缓缓放下了魔杖。
“无论如何，我不相信你心里完全不恨我，伏地魔。既然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希望你不会因为我的出现而迁怒其他与我相关联的人。”他严肃地说。
里德尔被他的话逗得笑出了声。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把自己当回事，但是对我而言，你的确无关紧要。我愿意好好招待你，只是因为米瑞尔喜欢你，想让你留下来当她的学生，不过她比较害羞，不好意思告诉你。”他流畅地编着谎话，“我只是想要尽可能地满足她的心愿。”
“啊？伏地魔，你……”哈利愣了愣，惊讶地张大嘴，“没想到你这么孝顺。”
“……不是。”里德尔纠正他，“我只是对她有所亏欠，希望她不要再生我的气。”
“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嘛，对你遭人嫌这一点。”
“……”里德尔狠狠地掐紧了双手。
“哦，如果我们无论如何都无法友好沟通的话，那实在是太可惜了。”他撕开温和的面具，面无表情地说，“不如这样，你先在我这里安安稳稳地沉睡五十年，等考虑清楚了，我们再来好好谈谈。”
里德尔今天走一步踩一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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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解纷排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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