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有了汉尼拔的帮助，案件出乎意料的顺利，凶手的行为思路于汉尼拔而言再好分析不过了，但是他往往会放慢速度，毕竟他不在意无辜的生命从凶手的手中流失，而是更在意他的帮助给人们带来的影响。
——不能太顺利，也不能太艰难，要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不出几天，大多数警督都觉得汉尼拔温和有礼又谦逊，还这么聪明，除了好像有种高高在上的距离感以外简直太完美了。
但该说不说，他依旧成功地帮助了苏格兰场更进一步，维莱德先生的心情也就更加复杂。
他们真正出警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汉尼拔，汉尼拔留在警察局，漫不经心地叫我回家。
“他们这次能抓到凶手吗？”我问。
我还有点害怕，万一凶手真的是一个吸血鬼——他很可能拥有普通人类，也就是麻瓜，没办法衡量的魔力。
汉尼拔没回答我，他的目光移向窗外，伦敦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阴暗潮湿，似乎正是吸血鬼的发源地。
“可能，看维莱德先生的运气如何。”
——
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苏格兰场也传来了好消息——“德古拉”被抓住了。
我和汉尼拔赶到时，审讯室里有一个很瘦的男人，一头姜黄色的杂乱头发，皮肤上全是雀斑，看上去二十多岁，有些怯懦地坐着，坚称“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在另一个案发现场找到了他。”维莱德先生眼下一片乌黑，他已经精疲力尽了，这次连着有五个受害者，还都是年轻男性，社会影响非常大，苏格兰场倍受压力。
“他当时离尸体很近，身上都是血迹。”
我这时才发现，男人身上黑衣服那片印湿的地方是血迹。
汉尼拔的目光仅仅停留在那男人身上一秒，然后他垂头去看我。
我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这个时候可不是一个好逃避的时候，我略微摇了摇头，汉尼拔的视线离开了我。
我心里忐忑不安，等一个答案。
这时，维莱德先生腰间的对讲机发出了电流的“刺啦”声：“警督，在磨坊巷又出现了一名受害者，死亡时间是三个小时前……”
维莱德先生动作一顿，看向那个被关起来的男人，他已经被关了快八个小时了，凶手不可能是他。
他抓错人了。
维莱德先生忍不住去抓了一把自己本来也不是很多的头发，大步走出苏格兰场，上了警车，无暇顾及我和汉尼拔。
我松了口气，我刚刚摇了头——我的回答是正确的，凶手不是这个姜黄色头发的男人。
我和汉尼拔留在苏格兰场等了一个多小时，维莱德先生就回来了，他颓废地摘掉帽子，坐在椅子上。
如果事态再这样严重下去，上面可能会换人来调查。
汉尼拔走上前，礼貌地开口：“如果维莱德先生不介意，我想去问这位先生一些问题。”
维莱德先生摇头。
汉尼拔再次走进审讯室，我的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难道这个人是凶手？
姜黄色头发的男人看见汉尼拔，隐藏在杂乱头发的后面的眼睛转了转，望了过去。
汉尼拔平静无波：“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说。
汉尼拔的手指隐晦地动了动，我注意到，他没有进行催眠。
“亚伦·艾登先生和你是什么关系？”汉尼拔问。
亚伦·艾登正是那天的死者，找到这个姜黄色头发的男人时，他正蹲在亚伦·艾登旁边。
姜黄色头发的男人露出一点不符合他貌似怯懦脸庞的狰狞表情来：“我恨他。”
“是你杀了他吗？”汉尼拔问。
“不是。”男人说着，神色变得无所谓起来，懒洋洋地靠回到椅背上。
汉尼拔神色不变，嘴角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
“足够了。”
汉尼拔离开了审讯室。
“我想，凶手和这个男孩可能有关系。”汉尼拔对维莱德先生礼貌地说，“维莱德先生或许可以看看他们的学校。”
维莱德先生猛地抬头，由于这段时间汉尼拔对帮助，他莫名其妙地对汉尼拔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信任。
他顺着查了下去。
54.
等到案件水落石出的时候我已经回到了学校，但我可以提前透露一点。
亚伦·艾登抢了姜黄色头发的男人的女朋友，而这个凶手恰巧有一些类似的情节——他自己的人生经历恐怕也不怎么美好，女朋友被抢之类的事情经常发生，于是在他决定吸血的时候也下定决心去杀一些道德败坏的人——至少在他看来。
就像那位彼得·哈里森先生，他的儿子和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在一起了——以此招来了凶手的窥视。
这几个受害者多多少少有一些相似的地方，比如道德上的缺陷，再一个就是年轻的□□和英俊的容貌。
凶手本身年龄也不大，但他似乎信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使得天资聪颖甚至是牛津大学高材生的他走上了邪路。
拉克塔维拉是印度神话中阿修罗部族的一位强大恶魔，他每滴落的一滴血都能形成一个新的拉克塔维拉，这使他无法战胜。
而这位凶手“德古拉”似乎信仰拉克塔维拉，他坚信人血液的创造能力，于是抛弃了自己学习过的科学，转而坚信年轻英俊的男人的血液可以使他永葆青春，变得更英俊。
他特意把自己的黑发染成白色，去模仿吸血鬼，来协助完成他的暴行。
或许他没听过神话的后半部分。
雪山神女帕尔瓦蒂的化身杜尔伽未能战胜拉克塔维拉，于是从她愤怒的面孔中诞生了可怕的迦梨。迦梨通过抓住拉克塔维拉的化身，刺穿他们的肚腹并喝干喷出的血液，最终消灭了他。迦梨的胜利使得她在大地上跳起舞蹈，湿婆为了缓解对大地的冲击，不得不将自己垫在迦梨脚下。
而印度加尔各答的名称据说就源自“迦梨的土地”。
没有事物是无法打败的。
但是真的吗？一个神话传说就引诱得他丢盔弃甲，抛弃自己的大好人生踏上这条不归路。
我保持怀疑态度。因为我总感觉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隐藏在印度神话下面，不被我们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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