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到底,我对英国还是更熟悉一些,只要我妈妈不知道我到底在哪里就无所谓。抓住门钥匙的时候我已经不会摔倒,也不会有不良反应了。英国的魔法部部门派人接待了我,而那是我的熟人,马尔福。
他的一举一动变得非常得体,好像魔法部是什么礼仪培训机构似的,我怀疑地看着他,想从他身上找到一点从前的影子——没有,他穿着魔法部的工作袍,里面是自己的西装,看起来相当考究。他带着疏离的假笑,让人挑不出毛病。而我为他——他好像还是个领导,而我只能当该死的助理——介绍我的上司的时候,他却用诡异的神色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这一切都相当可疑,而我的上司敲定项目之后,竟然要让我每个月一半时间都留在伦敦,以协助这个“马尔福先生”的项目进度。
看到他,我总想起当初我对他死缠烂打的时候,我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两年,我已经想不起学生时代他的模样。那样冷淡甚至可以说恶毒的马尔福,头发梳的很后面,灰眼珠如同橱窗里的人偶,他周围围绕着一圈斯莱特林,他想笑的时候就放声大笑,恨我的时候就对我施恶咒——那些回忆没法和现在的他叠加在一起,他那熨烫妥帖的深灰色西装下面,还藏着那个不能说出口的食死徒标记吗?
我可能再也看不透他了,他迅速学会了和别人社交的技巧,也学会了用自己的权利做些什么——不留痕迹,没人察觉到。他早就领先我太多,只是我们能在一个学校上学以至于我并没意识到所谓的“阶级差距”。
我的上司和另一个隐形上司,马尔福,在那里侃侃而谈,我在旁边站的有些昏昏欲睡,那些套话我一听就犯困,他究竟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多的社交辞令?明明在学校里,他傲慢又莽撞,如同一个格兰芬多。
“和你合作很愉快,莱恩先生。”他们终于要结束了,这时一只手伸到我面前——哦,工作之后就要和别人握手,我亲过马尔福,但从来没和他牵过手。他的皮肤很白,手指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手指,就连骨节都精致如同瓷器。旁边的上司见我发呆太久,拽了一下我的袖子,我才握住那只手。手心干燥冰凉,紧紧握住我的手如同被蛇缠绕住。放手的时候,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食指暧昧地掠过我的手心。我猛地抬头看他,只看到他那挑不出毛病的笑容,只是他眼神里好像藏着些其他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他终于在毕业之后学会和别人**了吗?我对他的印象还只是五年级的时候他充当乌姆里奇的走狗,肆意给格兰芬多扣分的时候。那时候他为了让哈利波特吃个苦头无所不用其极。约会?听都没听说过,我一直在看着他——他的时间都用来找事,喜欢他的女生和讨厌他的人应当一样多。
两头跑的日子实在很累,我的上司给我的工作太多了,在应付那个人的同时我甚至还要负责和德拉科马尔福洽谈。第一次走进他办公室的时候,我觉得非常不自在。还好他的办公室和其他任何办公室一样普通,甚至说很有品味。文件整齐地叠在一起,办公桌上甚至有新鲜的百合,空气中有让人难以察觉的清新香气。他正在那里办公,羽毛笔自动写着什么,看到我他站起来,给我接了一杯咖啡。
“请坐,斯佩尔曼。”站起来的时候,我由衷觉得他该去当模特才不浪费这样优越的身材。他十八岁,已经快十九岁,一个月前哈利和金妮已经结婚了。但我绝对不会再被他蛊惑,他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马尔福先生。”我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他端着咖啡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咖啡来自于施了保温咒的手磨咖啡机。“您太客气了。”我硬着头皮说,德拉科马尔福亲自给我倒咖啡,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也许能被二十一世纪巫师笑话大全收录进去。没人会相信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他说了和那天一样的话,这话让我想到那个没拆封的礼物,仍然藏在我学生时代的巫师袍里,那天之后我第一次想起它。
“呵呵,你升职倒是很快,你作弊了吧?”我实在装不下去了,我捏着那个把柄,我不会永远对他那么客气的——他伤了我的心,还差点杀了我。
他坐下,抿了一口咖啡,我闻到属于咖啡豆的浓郁香气,他倒是会享受生活。他带着那假笑,似乎不准备回答我,端着那种领导架子,真让人火大。我们僵持着,过了一阵子他才得意地说:“捐了些钱罢了,拉娜,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看这么下去马尔福庄园迟早被你卖掉。”我扯着嘴角看着他,这自鸣得意的混蛋。“记得提前给自己留条裤子,我想到时候你没可能穿的这么——骚包了。”
“哈!”他说:“我这套西装也许能把你妈妈住的那个破房子买了,你不辞而别之后你妈妈都要气炸了——她差点把你家那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杀了,你一定很高兴听说这件事吧?”
瞧,他开始人身攻击了。我真想把面前滚烫的进口咖啡泼他脸上,这样做那张漂亮脸蛋一定会被我毁了的,强压下这邪恶的念想,我几乎咬牙切齿了:“她的事再也跟我没关系。”
“就这么想逃跑吗,拉娜?”他肆意讽刺着我,脸上带着学生时代那从不加遮掩的傲慢、不屑混杂的神情,“你说我是懦夫,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胆小鬼。自己丢下烂摊子跑到奥地利去,你的过去对你来说这么不堪吗?”他说话的时候,食指和中指捻着那装饰用的钢笔——英国的魔法部也稍微与时俱进了。
“是啊,英国的一切都让我感觉烦透了。”我把咖啡推开,趴在那冰凉的桌面上,身体由衷感觉疲惫,辗转两地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项目(不知要持续多久),我早就在维也纳我奶奶留给我的小木屋里享受生活了。
“哼,但你还是回来了。”他那样端着咖啡杯,真是妙不可言。我迅速撇了一眼又装作没偷看过他的样子。这个随时散发魅力的混蛋,他当然是故意的。
“被迫的——我只想赶紧回去。”我明明是来找他谈项目,但我们竟然在工作时间闲聊,我们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马尔福说我们是朋友,但我只是亲过他一次而已。如果不是他不把我当回事,我真想说,我恨他,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你住哪里?”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起了更私密的问题。
“关你什么事,大少爷?”我说:“你以为我会让你知道吗?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吧?”他当时可是亲口说不会喜欢我。
“在英国你还有其他朋友吗?”他明知故问道,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带着那副笑容,这笑容现在倒是真实地为我的惨状而幸灾乐祸:“没几个人喜欢你,你知道的吧?现在你最熟的人除了我还有谁?”
被他说对了,那些认识的、能打招呼的人毕业之后就失去了联系,在霍格沃茨的七年,我最熟的竟然是马尔福。
我叹了口气,不想继续跟他说话了。他总会让我失控。我把羊皮纸推过去,“先立项吧——马尔福。”
他翻过去,随便看了看,只用了三四分钟,就盖了章批了经费。我没想到这么容易,在钱这方面,他真是从来没让我为难过。我接过上面盖着公章的羊皮纸,试探地问:“没什么要说的?”
他耸耸肩,好像很看不起其他人:“反正总是我出钱,我拨款给谁当然我自己做主咯。给老朋友的一点福利。”说“老朋友”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特意带了英腔的那种重音。
我站起身,把椅子推回去跟他告辞:“谢谢,马尔福。”虽然这是他应该做的。他当甲方意外地很令我愉快。我推开他办公室的门,他却喊住我。
“拉娜?”
“是,马尔福先生。”
“这周末你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拜托你帮忙。”
休息时间,不过他刚才那么大方地批了一笔项目经费,我也不好扫他的兴。尽管摸不着头脑,我还是说:“行啊,马尔福,不过到时候你就不是我的上司了。”
“周六早九点,你可以来我家找我,鉴于你不想暴露自己的地址。”他狡黠地说:“用飞路粉就可以,马尔福家的壁炉。”
我不太确定,但还是可以试试。我点点头,砰地一声关上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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