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愿意去马尔福家,他家太大了,而且那些画像会对你指指点点,说你是个混血,不够优雅,着装不得体,好像你过去十八年活着冒犯了整个世界似的。把飞路粉攥在手里的时候,我咬咬牙,还是把它扔了出去,走进壁炉里默念:“马尔福庄园。”
马尔福,专门在庄园等着我呢。他穿着黑色的高领羊毛衫,扎进白色西裤里,皮带看起来价值不菲,他手上那枚家主才有的戒指,正好衬他的肤色。他坐在椅子上,看到我来一下子站起身,随后走过来,带着他独有的令人讨厌的优越感上下打量我。
“瞧瞧你穿的什么啊。”他嫌弃地说:“真不知道你过去过的是什么日子,拉文克劳都这么没品位吗?”我真想给他一拳。
“别得寸进尺,马尔福。”我把他推到一边去,贴的太近了。他的身高好有压迫感,简直把我整个人盖住。他低头打量我的时候,我只想离他远一点。
“哈,看来今天有的忙了。”他仍然是走在我前面,什么都没解释就带起了路,和我走一排会死吗?求我帮忙的时候还是这么傲慢,真是个混蛋。
“我们要去哪?”我问他。
“翻倒巷。”他说。
翻倒巷,那个卖黑魔法道具的阴森森的巷子,我不想过去。马尔福到底要干嘛——他又要重操旧业吗,这次甚至想把我拉下水?
马尔福庄园实在太大,我们走了约莫十分钟才走到庄园门口,这个过程中我发现马尔福家有一整个魁地奇球场,在大门外,他拉住我的手,说:“要幻影移形了。”
被人带着幻影移形的感觉非常不好,无法掌控自己身处哪里,还要和马尔福牵手。我好像还是第一次来翻倒巷,和我想象中一样漆黑,来这里的人都是那种典型的斯莱特林,一条窄巷两侧是没挂招牌的商店,玻璃窗黑漆漆的,无法透出里面的具体商品。脚一沾地迪我就甩开马尔福的手,往旁边跳了一步。
他耸耸肩:“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要突然碰我。”我说:“我可能会削掉你的手指。”
“别担心,你还不够格。”他说:“我可是决斗俱乐部的老手了。”
“你就是个被惯坏的窝囊废。”
他不说话了,直接走进旁边的一家店。我只得跟过去,店主是个带巫师帽的中年女巫,她热情地招呼马尔福:“您有什么需要的,马尔福先生?这是——”带着公式化的笑,她的目光看向我。
“这是我朋友,斯佩尔曼。她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知道英国人怎么穿衣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的衣服一眼:“先选点成衣应付一下吧——顺便给她做一些备用的。”
这就是他说的“帮忙”吗,带我来翻倒巷买衣服?看样子他似乎经常光顾这里,店面只有几套衣服,看起来很浮夸,是参加晚会才会穿的款式。我被拉到里面的试衣间,求助地回头看马尔福的时候,发现他已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张软沙发上,一只腿搭上另一只腿。
好吧,真是想不到。这家店面一定施了扩展咒,从那扇试衣间的小门走进去,里面几乎和礼堂一样大,店主挥了挥魔杖,层层叠叠的裙子就追踪着涌出来。我从来没穿的这么正式过,我尴尬地笑着,任由店长在我身上挥动魔杖。我面前的穿衣镜会发表一些相当中肯的评价,比如:“这件裙子能拉长您的下半身比例,只是款式有些不适合您。”
在跟店主交谈中我了解到这只是常服,剪裁相当得体的纯色裙子,省去钻石之类的亮闪闪的装饰,令我看起来如同另一个大家族出来的纯血混蛋。店主把我的头发弄的卷卷的,一根发丝都不放过,那些看起来很复古的化妆品在我脸上忙碌着,等一切结束的时候我看起来好像另外一个我。一个天生的纯血斯莱特林,从没说过脏话的那种。
还好工作之后我一直有穿高跟鞋,才不至于摔跤。走出试衣间的时候我以为我要结婚而新郎是马尔福,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为什么又要打量着我然后一句话都不说?我不知所措地时候店主问我:“斯佩尔曼女士,方便问一下您的地址吗?我们会在明天之内把您需要的商品送上门。”
我看向马尔福,他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反而示意我自己解决,我只好说出我目前的住址,麻瓜区的一间公寓——甚至不是独栋。他们两个都露出了一副微妙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我和麻瓜住在一起。我只能硬着头皮拽着马尔福的袖子离开。
刚走出门他就用质问的语气问:“你住在那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另一个韦斯莱呢!”
“你在打什么算盘?”我问:“刚才的衣服是给我买的吗?我总觉得怪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你打听我的住址干什么,而且我住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当然能给你找个更好的住处。”他说:“看你和麻瓜一起住,还不如把我关到阿兹卡班去呢。”
“说吧,你到底要干什么?”忽略他那些相当冒犯人的话,我抬头,冷冷地看着他,他现在学精了——从前我看一眼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现在我真是猜不透他。他似乎两个月之间长大成人了,比我快得多——
“当然不是免费的。”他说:“我需要你陪我参加圣诞晚会,你知道的,那边都是那种守旧派,我不能一个人出席——不然他们会给我塞一百个我没见过的女人当联姻对象。”
这话听起来倒没什么破绽,我怀疑地问:“真的有你没见过的纯血女巫?”
“打个比方。”他说:“为了分一杯羹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能迷住我他们甚至会找个麻瓜来。总之我得守住马尔福家,你是我唯一还算熟的女巫了。而且他们都知道你妈妈的姓氏,帮我个忙,求你了。”
他说求你了的时候显得那么可怜,这让我怎么拒绝他。而且这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我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我只得说:“下不为例,马尔福。别再把我卷进烂摊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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