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圣诞的这些日子我和马尔福相安无事,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喝个下午茶,然后闲聊一下。虽然他相当于关系户,但是和他合作相当愉快,他不会故意找茬,而且似乎因为他我的上司不怎么给我额外的任务了,我的工作变得清闲起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好久没回奥地利那边了。
反正我妈妈也没有给我寄吼叫信——她似乎还不知道我的工作已经从奥地利大部分转移到英国来了。而马尔福又是个慷慨的有钱人,我当然愿意偶尔和他吃吃饭什么的。他变得那么好相处,以至于我有种我们真的是朋友的错觉。
那天我们交代完几乎没有的工作之后,他皱着眉看我的脖子,问:“怎么没见你戴过我送你的毕业礼物?”
毕业礼物?我突然有些尴尬地回想起那个东西还在我的校服口袋里,自从收下的那一刻就再没有重见天日。他送了我一个首饰吗?我只能说:“忘记带过来了,还在奥地利。”他好像很不满意一样,“我可挑了很久呢!”
“嘛,你知道我平时也不怎么戴这些东西的。”我试图安慰他。
“你最近的穿衣水平倒是顺眼了不少。”他说,“就是缺一些首饰。”他不会还要带我去一次翻倒巷吧?上次之后我的住所就不断收到包裹,里面是各种昂贵的衣服,甚至隐隐出现晚礼服那种夸张的款式。我其实还是更喜欢穿自己的常服——舒适,适合行动。不像马尔福买的那些裙子都要配高跟鞋穿。
“别,德拉科。”我说:“我住的地方放不下了。”
“我的朋友当然要有品味一些。”他说:“不过就暂时这样吧。”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暂时是什么意思。由于我长时间混迹英国魔法部这边,我甚至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午休时间跟同事闲聊,她们都表现的神神秘秘地问我和马尔福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同学关系啊。”我说:“还能有什么关系,哦,我们是朋友。”
“别扯了。”旁边的女生说:“大家都是霍格沃茨出来的,你们之前从来没说过话——他又请你吃饭又给你买衣服的——”
“呃,等等。”我打断她:“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刚好去翻倒巷买魔药,你们一前一后从那家成衣店走出来的。”她神秘地说:“哪有人会给朋友买这么贵的衣服?”
“他只是有钱而已,而且他也要求我帮忙。”我解释说。
她们不信任我,反而在旁边笑成一团,好像比我还了解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样。我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少跟她们吃饭。说到底,他对我这么好都是因为愧疚和恐惧。
圣诞节前很快就到了,我收到了几件礼物,大多都是曾经霍格沃茨的同学,她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的住址。我去韦斯莱笑话商店买了一些东西转寄给她们。说到底,我没有维持友情的打算,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就不熟。
马尔福送来的包裹,一如既往带着斯莱特林的特色,我给了他的雪鸮一些吃的,它傲慢地拒绝了。我只好拆开包裹,一套首饰,银镶的海蓝宝石,配套的礼服,闪闪发光的蓝色裙子,一经试穿就贴合我的皮肤,领子开到胸口——不是我平时会穿的衣服。我把这裙子挂在一边,还有一双的露趾高跟鞋。
他大概要我在那所谓的圣诞舞会上穿这套衣服吧。还是这是他送我的圣诞节礼物?我更倾向于前者。哦,礼盒最下方还藏着一张卡片,硬纸板而非羊皮纸,上面用钢笔,绿色墨水写着:圣诞快乐。
署名是德拉科·马尔福。
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会立刻爱上他。我冷笑了一下,把贺卡放在桌子上。看着镜子里的我——镜子似乎终于对我满意了,大肆夸着我,我觉得莫名其妙的,一种烦躁的感觉涌上心头。把衣服换成我平时穿的,去洗了个澡准备睡觉。明天,我要和马尔福去那些贵族的圣诞宴会。
从霍格沃茨毕业仅仅五个月,我已经忘记学生时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转头迅速适应了在魔法部工作的生活。
——又是阴天。拉开窗帘向外看的时候,看到层层叠叠的破楼,在伦敦很难看到太阳,更何况开始下起了小雪。圣诞节,我想,我妈妈会怎么过?
打开门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马尔福,正站在门前,好像站在那里一辈子一样。看样子他给自己施了保暖咒,因为他的肤色仍然那么苍白。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张嘴的时候没听到自己的声音。直到他漫不经心地问我:“我能进去么?”好像他只是顺便路过我家门前。
麻瓜区,他竟然会来这?他穿着一身西装,蓝色的领带编进银丝,脚上蹬着龙皮鞋,头发——仍然是一丝不苟。我只能侧身让他进去,他还真大摇大摆地走进我的房门,不客气地占据我最舒服的一张沙发椅。
他四处打量着,明显对这里不是很满意。我对他嫌弃的神色已经很熟悉了。
“马尔福,你在外面站了多久?”我的声音比平时更尖。
“别大惊小怪的,拉娜。”他懒洋洋地说:“只是为了确保你不逃跑。”
“天呐。”我说:“大名鼎鼎的马尔福来麻瓜区,用麻瓜的方式敲门,我一定是在做梦吧?”
“顺便路过。”他说:“你不会指望我这么回答你吧?我当然一大早就来等你开门了——有咖啡吗?”
只有速溶的咖啡粉。我想这话还是别说出来为好,我只能钻进厨房,而且还要回头保证他不偷看,热水是随时供应的,我看到他在偷偷给我的房间施麻瓜驱逐咒。当然,我们都有秘密,我会装作没看见。
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随后再也没喝第二口。真是精细的舌头,我不禁感叹。今天我要帮他的忙,做他的舞伴,但我没想到他会一大早就来了。我觉得有若有若无的尴尬,我们没什么可聊的。魁地奇?饶了我吧,我唯一和魁地奇有过的接触就是那个莫名其妙的金色飞贼。奢侈品?我妈妈也许会有研究。黑魔王?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我只能干巴巴地笑着,他却一点也不尴尬,在那里欣赏我家的装修,随时准备点评几句。
“这是你家的仓库吗?”他果然开口了。
不讽刺人就不会好好说话。我叹了口气,“如果马尔福少爷能施舍给我一套大点的房子的话。我想是的。”
“你不会指望一直住在这里吧?”他不可置信地问我,仿佛我住在自己家里犯了什么罪似的。
“如果你不给我涨工资让我买一套更大的房子的话。我想是的。”我说,甚至懒得跟他争辩。
他咽了口口水,但什么都没说。一点也没表现出他本该有的慷慨来。他放弃了对我的房子指指点点,反而开始打量起我来了。
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麻瓜睡衣,劣质布料,上面印了一个可笑的卡通人物。哦,我都能替他说出来。他挑挑眉毛:“你准备什么时候换衣服?”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现在。”抛下这句话,我几乎是窜回卧室,关门的声音能把玻璃杯震碎。还好隔音还是好的,或者也是因为马尔福根本没有说话。
早上穿晚礼服相当奇怪,但我想马尔福大概还要亲自看着我做一下什么造型直到我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用了个快速脱毛咒,穿上那件水蓝色的亮片裙子——虽然胸口开的很大,但是由于魔法的原因,它牢牢固定在我身上。我不太会用造型魔法,于是我只是简单地给我的头发弄了几个卷。等我走出卧室的时候,马尔福在看我的百科全书。
那是我为了了解麻瓜世界买的,与此同时我还买了词典和基础流体力学,显然后者我并不需要——我对麻瓜世界的了解也仅限于麻瓜研究课上教的那些知识,而那门课很多东西都让我对麻瓜世界产生了误解。现在,我只能搭配一身不让麻瓜怀疑的衣服出来。
还好我的邻居对我没什么兴趣,在家的时候,我也会偷偷施几个麻瓜驱逐咒,让我的邻居莫名其妙在外面住一晚——意识到这给他们带来麻烦之后,我就拒绝施这个咒语了。
下摆很紧,走起路来不如便服方便,我只能堪称优雅地走路。这裙子让我的臀部曲线很突出,我没怎么穿过这类衣服,在马尔福面前出现甚至让我觉得羞耻。
“对麻瓜的书感兴趣吗?”我恶意地说。
他几乎一下把书合上,然后皱着眉头,坚称自己只是闲的无聊才翻开那本——连画面都不会动的死板的——书。我由他去了。
“哇哦。”他说:“我不止一次惊叹于自己的审美。”
“守旧派,是么?”我笑着说:“你是否还怀念麻瓜绞死巫师的时候?或者十五世纪一整个世纪都没人洗澡的时候?”
“真是耸人听闻。”他说:“能别恶心我吗?毕竟我还要尝尝这个——”他的视线扫向那已经放凉了的、他只喝了一口的咖啡:“麻瓜咖啡。”
“楼下的便利店有卖。”我耸耸肩:“毕竟我们可没有那种规矩,贬低麻瓜以融入——纯血中。”我恶意地说出“纯血”两个字。
“所以你要贬低纯血以融入麻瓜咯?”他笑着说,挥动手中那纯黑的、没有一丝多余的疤瘌的魔杖,桌面的咖啡连同我的杯子顷刻消失不见。
“而我想你,尊贵的马尔福先生,一定会赔我一个杯子的。”我转了转脚后跟,这高跟鞋穿着很累脚,马尔福察觉到我的动作,默念了一句无声咒,我的脚后跟如同踩进毛绒拖鞋中——放松多了。
“无声咒。”我说:“让我想起上学的时候,七年级你一整年都没理我,后来你突然跟我说我们是朋友。”说朋友这个词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他没有一丝感情上的波动。他说:“哎,那时候我害怕你。你太缠着我了,而且你说哭就哭了,跟你约会的时候,其实我都不知道约会是什么。谁能想到你是我的舞伴呢?”
我走近他,手腕一翻用魔杖尖抵住他的肩膀,西服被我抵地凹进去一块,而他顺势向后靠整个人都靠在沙发椅上,手掌按在扶手上,眼睛带着笑:“你准备对我用钻心剜骨吗,亲爱的拉娜?”
我已经不确定他是否和我是一样的感情,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该吻他。他变得难以猜测,在最痛苦的六年级的时候,我还能跟他表白呢,但是现在——我决定什么都不做。
**。他在跟我**。他今年十八岁,联姻,但我是混血。而他要带我去参加一场纯血统之间的舞会。他想让我出洋相吗?这个恶劣的马尔福,尽管工作之后,他就把他的混蛋藏了起来,但是偶尔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戏弄。他是个没法认真的人。我想就算我死了,他也能在我的葬礼上开个玩笑。坏脾气,怪胎。他不过是仗着这个姓。
“所以,你来这么早干什么?”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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