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迟疑了一下，随后在几秒钟之间，脸上变换了惊愕、犹疑、震撼和失望等各种情绪。
“就只有这些吗？”
莱姆斯问。
“根据目前几位登陆过月球的宇航员们的说法，至少在他们所着陆的地点只发现了这些东西。”
伊薇特给出的结论非常保守，毕竟月球很大，以迄今为止的人类科技，并不能将其彻底探索完成。
莱姆斯思考了一下，肩膀几经绷紧又松弛，说不定麻瓜科学和魔法之间仍旧有着无法逾越的壁垒，不然的话，很难想象为什么月亮在魔法当中会存在各种各样的作用。
比如把魔药在月光之下晾晒是一种常见的药材处理方法；又比如月光（Lunar）和疯狂（Lunatic）之间本身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过去的人们将精神病人称之为是“蒙受了月神的眷顾”，而更重要的是，他——
“莱姆斯？”
伊薇特问，她发现对方的表情很不对劲，脸色苍白不说，额角还沁出了不少冷汗：“你生病了吗？”
“……不，我从小身体就不太好。”
他咳嗽了一声：“不算什么大问题。”
“身体要是不舒服的话，最好去医疗翼那边看看，说不定活力滋补剂（Invigoration Draught)会有什么效果。”
伊薇特说：“当然，这个不行的话，我宿舍里还放着一板没过保质期的阿司匹林。”
“恐怕这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效果，但还是感谢你的关心。”
莱姆斯笑了一下：“就像是麻瓜有麻瓜的疾病一样，很多巫师也会患有一些麻瓜世界不存在的症状，比如龙痘疮 (Dragon Pox)……这个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图书馆查资料。”
对方坚持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他们在晚饭之前赶回了礼堂。
*
伊薇特被莱姆斯叫走的时候被不少同学都看到，此时大家都有点好奇，奎利纳斯第一个问出来：“嘿，他找你干什么？”
“问了一些关于天文学方面的东西。”
伊薇特犹豫了一下：“在霍格沃茨应该叫占星学？毕竟麻瓜天文和这个还有点不一样……他问了一些关于月亮的问题，你知道的，两年前有个美国宇航员去了月亮上。”
哦，是学习啊。
那些竖起耳朵打算听八卦的的赫奇帕奇同学们纷纷退散。
拉文克劳的同学也都收起了好奇心——这些内容该问的他们早就已经问过，圣诞节结束之后伊薇特在返校的行李当中背来了不少相关的书籍，第一时间补充了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书架，好奇心强的同学估计已经连月球上风暴海和第谷环形山的位置都背过了。
不远处有学生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看杂志——这是拉文克劳的常态——先是草草翻了几页，之后又目露惊讶，那副模样吸引了周围几个同学的注意。
伊薇特也竖起耳朵打听她们的话题，据说是黑魔王不满于当前魔法部对于食死徒的态度，想要攫取更大的权利……这些内容对于一年级的学生来说太复杂，她也只是当做下饭的佐料随便听一耳朵。
坐在级长位置上的米里森·巴格诺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伊薇特表情从容地给自己舀南瓜汤。
或许校外风起云涌，但霍格沃茨是安全的——至少麦格教授在入学的时候承诺过如此。
第二天有魔药课。
斯拉戈霍恩教授是个挺好说话的小老头，虽然对自己喜欢的学生有明显的偏爱，但也不至于苛待那些水平一般的小巫师。伊薇特是学生当中水准中等偏上的一位，没什么顶尖天赋，但胜在超越年龄的勤勉踏实。
对勤奋的小巫师，霍拉斯教授也不会吝啬赞赏——前提是，周围没有更能吸引他注意力的学生。
幸运或不幸的是，本学期的魔药课，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一起上。
如果格兰芬多的魔药课里是莉莉·伊万斯独占鳌头，那么有斯莱特林的魔药课则显得百花齐放。不少纯血家族的巫师会提前培养自家孩子接触一些授课内容，不使用魔杖就能进行的魔药课就是重点之一。
而这些被称赞的学生当中，西弗勒斯·斯内普又是格外出挑的一个。
两人一组的魔药课上，他从不在乎是谁和自己一起搭档，因为无论是哪个工具人站在旁边他都能做得很好。最糟糕也不过是被毛手毛脚的同学拖了后腿，但在学期之初翻车过一两次之后，他就学会了远离教室里的某些坩埚杀手。
伊薇特这次和一个叫温蒂的姑娘搭班，她在手上认真地套了一次性的医用橡胶手套，在空气中抓握两下，确认完全贴合皮肤字后才开始着手于魔药材料的预处理。学期初的时候还有人对她的做法感到不屑，但大半年的时间过去，大多数人都已经习惯了。
说什么来着？拉文克劳不缺怪人。
这节课的内容是制作肿胀药水。
一年级的前几周用来学习各种魔药材料的预处理和泛用熬制方法，后半段时间则着手开始制作一些简单的药剂，一些不成文的规矩是，后半学期的魔药材料往往由前半学期的准备工作所制备。
伊薇特分到了一瓶棕色小瓶避光保存的河豚鱼眼睛，尽量不去想象自己当初是怎样把它们从河豚的身上挖出来的。
“大家来复习一下：生物组织会**，所以保存河豚鱼眼的时候要注意的地方是——”
伊薇特在心里想，用福尔马林。但她举起手被叫到名字回答的时候背出来的是课本上的标准答案：“在棕色玻璃瓶当中加入甘油，没过瓶中鱼眼的高度。”
“很好，拉文克劳加五分！”
在确保每个桌子上都有一瓶河豚眼睛之后，高年级的助教学生又开始分发熬制肿胀药水所需要的辅助材料：干荨麻和蝙蝠的脾脏。
周围有几个小巫师窃窃私语起来，似乎是在抱怨自己分到的蝙蝠脾脏不够完整，边缘有轻微的破损，想换一副又找不到人和他换，生怕这点问题会影响到之后的熬制效果。而伊薇特则是认真检查了自己的这罐蝙蝠脾脏没有多余的淋巴肿大和脾功能亢进，对周围同学“想要换个大号的”这种说法不置可否。
总而言之，这东西也不是越大越好——又不是鹅肝要吃脂肪肝，拿来做魔药材料的话健康才好。
鱼眼和干荨麻的研磨粗细程度有严格规定，细粉、中细粉和粗糙颗粒会导致截然不同的效果，伊薇特猜测这是因为粉末接触面积不同导致的反应速度差别——但至少她目前的魔药学水准没办法求证。
或许多次试验可以得到结果，但河豚眼睛5加隆一小瓶，蝙蝠脾脏1加隆一罐，这个令人心痛的价格让她暂时不打算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尝试制作魔药。
坩埚的加热时间类似于试验反应温度，魔力是反应催化剂，之后是一个小时的熬煮等待时间——这段时间里大家一般会用来写写魔药学论文，或者用来点评上周交上来的作业。
一小时后加入蝙蝠脾脏，血肉模糊的一团淋巴组织迅速溶解在坩埚里，逆时针搅拌并小火加热三十秒，数秒之后注入魔力离火保存。这个步骤不熟练的同学需要一个人控制火焰大小另一个人搅拌并注入魔力，斯内普挥开了自己身边的工具人学生，独自一人率先完成了全过程。
他为斯莱特林加了二十分——作为两个学院当中第一个完成的学生，可以说毫无院长对自己学院的偏私。
之后的时间里，剩下的学生们也都陆陆续续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这种所有流程都规则清晰的魔药不难配置，只考验学生对过程的侧重和细节的处理，等到教授来检查的时候，伊薇特和温蒂已经动手把坩埚里的魔药分装在几瓶不透明锥形瓶里，颜色和气味都和标准答案毫无差别。
但就在这时，有学生不小心碰洒了自己的玻璃瓶，一整瓶的肿胀药水冲着伊薇特的方向倾倒过去，全部都浇在了她的身上。
学生们一片哗然纷纷避让，伊薇特也有些错愕不急，是斯拉格霍恩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即就要从自己的抽屉里去拿解药——要是一滴两滴溅在身上倒还好说，一整瓶的话，纵使他这里有解药也难免要吃些苦头。
但出人意料地是，伊薇特并没有像是魔药的效果一样整个膨胀起来。
她用套着橡胶手套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拎起自己的巫师袍子整个脱下来，露出了天蓝色半透明的一次性化工用塑料防护服。
聚乙烯覆膜材质，完全隔水，安全耐用。
——自从知道魔药学圣诞节后的授课内容，爸妈就从伦敦购买了整包的一次性防护服，一周一次可以一直换到本学期末。
祝大家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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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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