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的这个问题要持续到学期末。”
室友说道，在桌子上放下一小把滋滋蜜蜂糖：“恭喜啦，是在图书馆看了什么好书吗？”
“是家里的回信。”
伊薇特扬了扬手里的信纸，将它们整齐地压平，夹在书里：“时刻提醒我自己用崭新的态度来对付这些知识。”
“……真神奇，明明只是麻瓜父母。”
“毕竟是教授嘛，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伊薇特显得很骄傲，就算是在麻瓜世界里她的父母也算开明的那派，认为小孩应该多读书，并且根据知识储备和兴趣分布自由地选择未来的工作。
麦格教授也很欣慰，她在课堂上难得表扬了伊薇特的进步，甚至给拉文克劳加了五分——要知道，这个时候全班同学基本上都已经完成了针的变形，开始向下一个单元进发，这点加分完全是看在她坚持不放弃的精神上：“我想这个进步值得一篇额外的论文。”
……而且这五分还有附加的作业，原本窃窃私语觉得不公平的同学们瞬间安静下来。
她本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很乐意在论文里分享自己最新的进展，甚至还大量引用了那本父母寄来的、展望未来虚拟现实技术与3D建模功能的工具书。这份论文理所当然地令麦格教授感到迷惑不解，但胜在态度真诚，她还是给了一个E——你总不能要求十一岁的小孩子写出什么真正精湛高深的东西，拼写完全正确，内容详实有理就已经值得鼓励。
但她有种预感，距离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太遥远。
空教室里，莉莉也为伊薇特的进展而深感喜悦。要知道她私下里和西弗勒斯的讨论里最坏的结果是到学期末她都学不会这门课，这话虽然不能当面说，但确实挺打击人，现在能中途迎头赶上绝对值得庆祝。
斯内普像是一脸不情愿地被强拉过来，他今天原定的计划是看书，而不是为了某个连课堂内容都几星期完不成的后进生庆祝，但莉莉坚持他们三个都应该来，而他永远无法说服对方。
四个脑袋凑在一起，伊薇特小声介绍自己的新进展：“我打算在这边做出汽水，发明一个能将果汁变成汽水的魔咒。”
“什么是汽水？”
唯一双亲都是巫师家族出身的奎里纳斯问道。
“就是一种碳酸饮料，噢，等一下让伊薇特来给你解释什么是碳酸——”
莉莉很捧场，主要是她也很想念可口可乐公司生产出来的那种绛色液体，巫师的世界哪里都好，但就是在这方面有些跟不上时代：“快展示给我们看！”
于是伊薇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瓶橘子汁，倒进一个空杯子里，举起魔杖对它施法：
「Sodacabomic」
魔杖尖端发出了一小点亮光，紧接着，玻璃杯的内壁上开始浮现出一小簇一小簇的气泡。他们每个人都试着品尝了一小口，冰凉的液体当中透出些让舌头变得苏苏麻麻的感觉，而这种感受并不让人讨厌。
喝完之后，莉莉回味了一下：“感觉汽水的汽没有可口可乐那么充足，就好像是打开易拉罐之后又在空气当中放了一段时间。”
说完，她就立刻鼓励道：“但没问题！现在也非常好喝，我敢保证就算是放在霍格沃茨的晚宴上都会大受欢迎！”
“还在慢慢调整，一开始注入的二氧化碳太多会导致整个杯子内部结构不稳定，炸了好几次之后我打算从低剂量慢慢向上增加。”
伊薇特开始探讨起技术问题：“接下来的课题一方面是要增强汽水本身的稳定性，另一方面是要考虑让杯子不那么容易坏掉……但这种复杂的要求很难融合在同一个咒语里，我在想要不要增加一个边界条件，让咒语的范围只局限于液体，不影响周围的一切外物。”
对奎里纳斯的科普要从什么是碳酸开始讲起，而这涉及一些基础的化学知识，对于连元素周期表是什么东西都不清楚的他来说实在是个复杂的教学过程，到最后他们只能简单概括为碳酸饮料是一款麻瓜世界里广受好评的新发明，并且承诺让父母邮寄一些过来一起分享。
“所以，在大多数人都在担忧你糟糕的变形学成绩时，你自己正躲起来忙碌这些不上台面的魔咒？”
西弗勒斯眯起眼睛，泼她的冷水：“我还以为教授的女儿会懂得什么是真正重要的知识，至少你那引以为傲的父母在自己的麻瓜学科上相当出色。”
“嘿，西弗！”
莉莉喝止他，又转头看向伊薇特：“其实是因为之前大家都很担心你的变形课……我之前还拜托西弗勒斯帮你找了几本相关的书，只不过现在应该用不上了。”
西弗勒斯仍旧阴沉着脸，对于这种小打小闹式的魔咒并没有表达出多大的兴趣，说实在的，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在浪费时间——而奎里纳斯则迸发出了相当程度的兴趣，想想看，麻瓜世界的小孩子都能喝到据说比当前版本的橘子汁还要“好喝好几倍”的饮料，那这边年轻的小巫师当然也要体会到一样好的。
不管怎么说，针对汽水的研究仍旧继续了下去。课后的时间伊薇特都待在那个社团占用教室当中，对着爆炸的碎玻璃碴或者起泡的橙汁陷入沉思。
她的笔记本上已经记录了各种各样的信息，比如魔力的输出量，二氧化碳注入的时机，手臂的挥动动作，以及咒语能够释放的容器尺寸——一桶橙汁和一杯橙汁当然是不同的用量。
为了这些试验消耗，她也没少叨扰那些霍格沃茨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同在一个社团的赫奇帕奇同学为此出了不少力。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她真心实意地说道，不然根本没办法弄到这么多的橙汁以供试验。
“没关系，每次你练完咒语会把剩下的橙汁……橙子汽水让我们带回公共休息室，这样就挺好，大家都期待你的咒语成功！”
那位赫奇帕奇的学长冲她竖起大拇指：“加油！”
不知不觉间，伊薇特在测试一种新饮料的小道消息在赫奇帕奇同学们之中不胫而走。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有学生用很期待的目光看向拉文克劳的长桌，最开始看得这些拉文克劳学生莫名其妙，又过了几天，连西里斯都听说了这个新闻。
趁着社团活动的时间，他走到伊薇特的身边，也有些好奇地看着对方施咒。
“这是什么原理？我看你用的咒语并不是变形学领域的衍生咒……咳，虽然不是有意，但我听说了你之前在变形学上似乎遇到了一些困难。”
“因为这确实不是变形咒导致的变化，也不是那种高年级把醋变成酒的原理。”
伊薇特说：“醋和酒都是发酵过后的产物，只不过发酵的形式不同，因此二者可以通过魔力互相转化……这个咒语其实和给鱼缸里注入空气的魔咒底层逻辑有些类似。”
作为布莱克家的孩子，西里斯对于泛用的家庭魔咒也很熟悉，一下子就想通了原理：“你给橙汁里面注入了某种东西。”
“对，它可以让这种饮料起泡，带有苏苏麻麻的口感，按照现在的试验进度……”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笔记本：“应该这周末就能够测试完毕，将整个魔法稳定下来。”
“哈，那就要提前恭喜你了。是打算把这个魔咒发表吗？”
“总不能让我父母一直花英镑来兑换金加隆，虽然古灵阁不介意增加一些外汇储备，但众所周知，魔法世界的物价更高。”
一根魔杖就要七个加隆，随便什么魔法道具的价格就居高不下，更别说扫帚——相比而言，买一把好的扫帚在麻瓜世界的价格对应大概像是买辆好车。
巫师家庭也有很多家底不丰的孩子，西里斯非常理解地点点头——虽然他理解的方向完全不对劲：“之后也可以去魔法部申请这个咒语的专利，如果有人要用这个咒语来进行商业活动，魔法部会分给你一笔抽成。很多魔咒和炼金产物的发明家都靠这个赚钱，如果这方面流程不明白的话，可以来咨询我。”
她当然不会错过这根橄榄枝：“非常感谢，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尽请提出来。”
*
三星期之后，这个用于制作汽水的魔咒终于横空出世。
她第一个去找了自家院长弗雷维教授，在一连串的询问——包括“有没有添加进去不能够食用的成分”、“有没有将不可食材料变化成饮料添加剂”、“二氧化碳和碳酸究竟是什么东西＂……等问题之后，经过测试，这个咒语非常便捷，变化成的汽水口味也很受欢迎。
“噢，一个完成度相当高的全新魔咒，创作者甚还只是一个一年级学生！凯莱小姐，为你绝妙的创意，拉文克劳值得加五十分！”
这甚至不需要考虑甘普变形法则，因为它并非是将“一样东西转化成另一样东西”这种相对复杂的咒语，而是“把一种东西添加进现有的饮料当中”，二者之间的难度完全不是一回事。
“写一份论文，伊薇特，我愿意以拉文克劳院长的身份来为它推荐，你该把这个咒语投稿到家庭咒语杂志上，一定会大受欢迎。”
伊薇特点点头，这大概就是巫师领域的期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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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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