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小巫师对她的到来持积极态度，永远醉醺醺的霍尔实在惹得怨声载道。莫瑞娜一直在麻瓜世界活动，基本没人认识她，加上业务能力马马虎虎总归比醉鬼好，所以在小巫师群体里的风评还好。
可惜没过几天，就有“巴德布助教其实是邪恶黑巫师”的阴谋论传到她耳边。
莫瑞娜一脸无语地捏住小狮子的后脖颈，从自己的袍子上拎起来。这是个一年级的小鬼，想往她身上试试恶作剧产品，结果弄巧成拙搞自己身上去了，现在浑身黏糊糊得像被蜗牛爬过。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被迫脏兮兮的袍子，给两人清理一新，把小鬼拎到眼前：“格兰芬多，不尊重师长，扣五分。”
“啊啊啊啊可恶的黑巫师，”他张牙舞爪，“我可是继承了掠夺者的遗志！我不会放弃的！”
“掠夺者？”
莫瑞娜把小鬼放地上，他转身就跑了。什么嘛，就这也格兰芬多？
“掠夺者就是我兄长西里斯和他朋友们组成的小团体。”雷古勒斯的声音平缓地从身后传来。
“我知道，只是比较吃惊他们名头这么响亮，按理说从没见过他们的一年级小巫师都知道。”莫瑞娜转身，有些惊讶地看着雷古勒斯，“他们就住在我隔壁，你不清楚吗？”
雷古勒斯曾给她写信，是明确知道地址的。
结果话一问出口，对面的青年就变得……不能说是低沉或者烦闷，但大概率陷入了一种偏向负面的情绪中，他垂眼向下、深色厌倦：“我没打算去探究他现在的生活。”
难道人拥有死过一次的记忆，就要认为逃出家庭的选择是正确的吗？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样，他是他，西里斯是西里斯，不需要再试图寻求相互理解了。
抬眼，莫瑞娜正兴味十足地看着他，眉毛轻挑，笑笑，刚准备开口。
雷古勒斯心头一跳，立刻转移话题：“他们怎么会说您是黑巫师？”
莫瑞娜似笑非笑：“你不是知道嘛？我带汤姆去对角巷之前，闹了一通魔法部。”
虽然有很多比如饰以“心理阴影”的借口，事实就是他早就把莫瑞娜查了个底朝天。雷古勒斯心虚地咳了下，视线挪回莫瑞娜下巴处。
“像刚刚这种情况，似乎已经影响到您，要不要处理呢？”
“不用。”莫瑞娜擦过他的衣袖，走到前面，“这个学期快结束了，我不会待很久。”
是的，夏天又要来了，雷古勒斯即将离开和他相处了七年的霍格沃茨。他心头忽然泛起大雾，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惆怅跟在莫瑞娜身后，因为可能不只是霍格沃茨，他估计要和很多很多东西说再见了。
虽然捉摸不定，但雷古勒斯能感受到属于身体或者灵魂的某种变化，大概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升华，这种变化会越来越明显。莫瑞娜纵容他的越界和放肆，可能正是因为某个灵魂正无法逆转地跪伏于面前。
这很好理解，人类的权力尚能使人扭曲，足够高的集权中，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甚至会产生类似于爱意的扭曲情绪，只为俯首求生。更何况神明呢？
他正思绪万千呢，前面走着的莫瑞娜忽然回头，蹙了蹙鼻子：“一股味儿。”
雷古勒斯无语：“什么味道？”
“焦虑和恐惧。”莫瑞娜站住凝视他，“你接触过汤姆了？”
雷古勒斯点头：“我们都是斯莱特林，无可避免。我刚刚确实在想三想四，这跟里德尔有关吗？”
莫瑞娜走近，忽然出手从他肩膀处抓了一把：“应该是黑魔法，不用处理过两天就没事了。”
雷古勒斯啼笑皆非，他意有所指：“他会这么手下留情吗？”里德尔对他的态度很差，难以遮掩的差，雷古勒斯猜测那可能源于占有欲。
“当然不会，”莫瑞娜拍拍手，走到楼梯旁，“是眷属的身份在保护你，雷古勒斯。”眷属的身份在保护你也在侵蚀你，珍惜目前的时光吧。
莫瑞娜不得不再次感叹布莱克兄弟的敏锐，但也并未放在心上。世界上没有人不会被力量吸引，在她逐渐升华的过程中不可避免产生侵蚀，但等一切尘埃落定，就不会如此尘土飞扬动荡不安了。
“柠檬雪宝。”听到正确口令的雕像跳到一边，让开通往螺旋形移动楼梯的道路，拾级而上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面。
“我从中感受到了自己的气息，你帮我看看炼绘是不是正确吧。”莫瑞娜开门见山，把戒指递给邓布利多。
“没有任何问题，我的孩子。”
邓布利多托了托眼镜，下意识摸上开始蓄长的白胡子，不动声色地打量莫瑞娜的神情：“它应该确实跟你有渊源。”
“不是因为它放在我这里太久了吗？”
“和我见到的第一面，没有不同。”
莫瑞娜皱眉，她是窃取命运的小偷、抢夺命运的强盗，偏偏遇见了跟自己有未知纠葛的物品。这是来自命运的陷阱还是伏笔？
邓布利多摸了摸胡子，温声开口：“我想它跟巫师世界没有关系？”
“以前没有，现在就不一定了。”莫瑞娜嘴角一撇，把东西收起来，翘着腿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你也猜到了吧，如果命运不发生改变，汤姆会成为黑魔王发动巫师战争。”
邓布利多人老成精，笑而不语等待莫瑞娜的下文。
“布莱克家学渊源那么深厚都没丝毫察觉到汤姆的动作，他才入学多久黑魔法技艺就这么精湛了——”莫瑞娜一边发牢骚，一边抓起邓布利多推过来的糖果往嘴里扔，被齁得面容扭曲，半天才缓过劲儿来，“虽然我目前还在霍格沃茨，但校长你不能真的撒手不管啊，而且我又不擅长黑魔法。”莫瑞娜心里嘀咕，她想要试验的灵魂黏连的魔法还没成功过呢。
“而且，邓布利多校长，”重音强调，“你不会放任他真的变成黑魔王吧？巫师社会安稳祥和，无力遭受战争蹂躏。”
是不是“安稳祥和”还另说，莫瑞娜给邓布利多上完眼药就溜了。什么口味啊，甜到她都觉得那老头面目可憎了。
或许是为了积累政治资本，汤姆在霍格沃茨大力宣扬他的“斯莱特林后裔”身份，从地窖的某个密道挖通连接了斯莱特林密室，与他的“伙伴”定期集会。汤姆的傲慢比起布莱克有过之而无不及，后者性格内敛有教养，他却简直被莫瑞娜养成了只伸爪子的野猫，而且毕竟新入学大家对他很陌生。林林总总的原因，这个小团体的人数一直上不去。
从地窖处的密道进去，直接通往被修整过后的密室。
汤姆在那里。
靠坐在高脚沙发上，鬃发浓密典雅，下巴翘起，半张脸朝她歪着，被灯光一打，白得刺眼。
莫瑞娜有点想揉揉眉心，真是一只不听话的猫。
“你给雷古勒斯下的是诅咒吗？”
“你质问我？”
“……我询问你。”
吸气——呼气——，放平心态，现在还杀不得，杀不得啊。
“不是，一种经由魔法催发的神奇魔药而已。”话虽这么说，他人已经摆好洋洋得意的姿态，看来对成效相当满意。
“我早就说过，腐朽而虚弱，他怎么配呢？”
莫瑞娜真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如果不是当时你跳出去，他不会跟我扯上关系。”
“怎么，你还觉得成为眷属是害了他？！”汤姆的眼下肌肉似乎抽搐了下，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下颌线绷紧看向莫瑞娜。
“真是一只受惊炸毛的猫。”莫瑞娜叹气，“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汤姆，你的语言逻辑不应该出现这种偏差。”
汤姆面无表情地挥动魔杖：“我的逻辑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你真的非常非常关心他——既然这样就尝尝同款黑魔法吧。”
莫瑞娜闻到了一股香味，而后渐渐挥发殆尽。她觉得汤姆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进入霍格沃茨有种放虎归山的忧虑，但又不得不做，这让她想起了被埋进尘土里的过往，莫瑞娜就是一个这样被放纵的野心家。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像雷古勒斯一样被影响了，大多数功效被她的力量消解，但仍有部分作用在心智上。
她猛地跨步上前，掐住脖子把汤姆甩到地上，在咳嗽声中狠狠揍了他一顿。
殴打结束，莫瑞娜神清气爽，汤姆奄奄一息。
“行了。”莫瑞娜居高临下地打量完，心情愉悦地准备离开。汤姆拖着残驱迅速拉住她的脚踝：“别走……给我上药。”
“治愈魔咒可以吗？”
实际上她挥动魔杖，汤姆的手被迫松开，什么“治愈魔咒”只是问问而已。她往外走了几步，回头看他：“汤姆，你的脸皮厚了好多。”
汤姆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根，滴血一样，咬牙切齿：“我会杀了你。”
是羞的，也是恼的。
他会杀了她，把她藏在自己的阴影里。无论多么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他都会选择把利刃插进她心脏，她的力量会冲垮他、会消散，也或许会为他所用，都随意。他只会在她弥留中，带她看看他的心意。
还有，滔天的恨和困顿……
又是极限码字，旅行结束开始找房租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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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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