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见

雪片密集得几乎遮蔽视线,我撑着伞缓慢走过坡道下方,忽然听见一声脆响——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

“爸爸!不要打了!求求你——”

那声音像一把锈刀,猛地捅进我的耳膜。

我走上门前,声音变的更清晰了,殴打与惨叫声交织,令我呼吸一窒。

伞被狂风卷走,雪粒割着脸颊,我的手掌按在了门板上,那股由内而外的力量好像又回来了。

“咚。”

门锁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整扇门向内爆开。

客厅里,一个肥胖的男人正揪着小女孩的头发,她的脸肿得发紫,嘴角渗血,地上散落着花瓶碎片。男人听到动静转过头,酒精和汗臭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你他妈谁啊?!” 他抄起另一个花瓶砸过来。

我抬起手—— 花瓶在半空中凝固,随即以更快的速度砸回他脸上。

男人的鼻梁塌陷下去,鲜血喷溅在墙壁上。他踉跄着后退,撞翻茶几,酒瓶和烟灰缸哗啦碎了一地,他倒在地上,血浆和脑浆流了一地,大概是死了吧,我如此想到。

小女孩蜷缩在角落发抖,喉咙里挤出小动物般的呜咽,我看向她时,理智才终于回来了一些。

我杀人了,用我的特殊能力杀人了,我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双手,我主动的,控制着这股力量,杀了一个人。

我或许应该也杀了这个女孩,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这股力量,我直接离开的话,不会有人怀疑我这种小女孩有杀了这种肥胖成年男人的能力吧,况且还有桐生家,我低头想着,直到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妈妈也有这样的能力。”女孩已经站了起来,攥住我的衣角说道。

妈妈也有这样的能力?

我看向女孩,她好像并不惧怕我。

“你恨我杀了你爸爸吗?”

“不。”她赶紧否定,可还是哭了出来。“一点也不,不不不。”她一边哭一边否认,我想她是被吓坏了。

“你叫什么?”

“花音,梨月花音。”她哽咽着回答。

“好,花音,我想我们已经引来不少的注意了,估计已经有人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你要说是你父亲要打你,但失手砸到了自己,知道了吗?”我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说道。

“好。”花音点了点头。

“我可以叫舅舅来,他一定会帮我的,他给我留了电话,说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他打电话。”花音说着就要上楼去打电话。

对于这个舅舅我持怀疑的态度,他如果真的在意花音就不会把她扔给这个酗酒家暴的畜生了,可我也并无他法,我在花音给舅舅打了电话后给管家打了电话。

管家是第一个到的,我将故事简述为我见义勇为救了被家暴的小女孩,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他会解决的。

之后警察也到了现场,我和花音装作瑟瑟发抖的可怜小孩坐在沙发一角,警察只问了我们几个简单的问题就去和管家聊了。

花音的舅舅是最后一个来的,那个男人走进房子的瞬间我倏地木在了原地。

是那个毒死我的男人,那个叫椎名的,人面兽心的男人。

“椎名舅舅。”花音立马迎了上去,椎名抱住了花音安慰了她两句,又看向了我,不过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神色,而是像真的不认识我了般和我打了招呼。

椎名之后也被警察叫去沟通交流,我和花音坐在一起,我说我要出去吹吹风,花音看出了我有些不对劲也跟着走了出来。

“你舅舅为什么之前不带着你离开这里呢?他应该知道你的处境吧?”我向花音问道。

“因为遗产吧,这栋房子是半年前我妈妈买的,还有一些财产,我是唯一的继承人,不过因为未成年所以算在爸爸那里了,爸爸死了之后舅舅就是监护人可以继承财产了。”花音有条有理的说道。

花音的话像一根冰锥,缓慢地刺进我的太阳穴。看起来比我还小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懂这些?——遗产、监护人、继承权。这些词从她嘴里吐出来时,音节黏连着某种陈腐的气味,像是被人反复教过无数遍。

"你妈妈教你的?"我盯着她红肿的脸颊。

花音摇头,手指绞着裙摆:"舅舅说的。他说...等我长大了就明白了。"

雪落在她的睫毛上,融化成水珠滚下来。我突然想起孤儿院里那些被大孩子抢走食物的残疾儿——他们临死前也是这样,眼泪混着血水结成冰渣。

"听着,"我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如果你舅舅说起什么按照程序拿走房子和钱,你就直接同意。"

花音眨了眨眼:"为什么?"

"因为..."我喉咙里的蛊虫突然蠕动了一下,"你还可以有其他选择,比如……"

“我和你的母亲很有缘,我还缺个一起生活的妹妹。”

这个借口拙劣得可笑,但花音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扑进我怀里时,我闻到她发丝间有铁锈味——和那个被毒死的雪夜,椎名餐馆后巷的气味一模一样。

……

管家处理尸体的速度比警察做笔录还快。

当我们走出警署时,椎名的西装口袋里已经揣着遗产文件。他弯腰抚摸花音的头顶,笑容像便利店冰柜的冷气:"要听凛姐姐的话哦。"

花音死死攥着我的手。

回程的车上,管家透过后视镜看我:"小姐今天用了能力。"

这不是疑问句。我摸着手腕上的疤痕,等待下文。

“蛊虫寄生在身体里会强化你的能力。”他顿了一下。“带给你力量的同时也会让你失去理智。"他的声音混着引擎嗡鸣,

车窗外,东京塔在雪幕中泛着锈红色。我想起花瓶砸碎男人颅骨时的触感——隔着空气,却像亲手捏爆一颗腐烂的番茄。

"那个椎名,"我突然说,"一年前在上野开过餐馆?"

管家转动方向盘的手指顿了顿:"需要查一查吗?"

"不用。"我看向靠在我肩上睡着的花音,"只是觉得...他长得像毒死野猫的邻居。"

谎言顺滑地溜出嘴唇。管家不再追问,但我知道后车厢的阴影里,有东西正在记录我的每一寸表情变化。

……

花音搬进我家的第一晚,做了噩梦。

我站在她卧室门口,听见她在梦里尖叫"妈妈不要。"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她床头柜上的相框——照片里穿白裙的女人站在梨月宅门前,右手无名指戴着刻着桐生家纹的银戒。

相框玻璃有一道裂痕,正好将女人的脸劈成两半。

我轻轻关上门,转身时差点踩到地上的东西。

那是一个洋娃娃,金发蓝眼,脖颈处缝着粗糙的黑线。和心叶当年给我的那个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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