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细细的、耀眼的火舌从魔杖里喷了出来，就像一根又红又热的金属丝，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上。
“西弗勒斯，在我儿子德拉科试图完成黑魔王的意愿时，你愿意照看他吗？”
“我愿意。”
“你愿意尽你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不受伤害吗？”
“我愿意。”
“还有，如果必要的话……如果德拉科眼看就要失败……你愿意把黑魔王吩咐德拉科完成的事情进行到底吗？”
“我愿意。”
他回到了1996那年的夏天，那个雨季，那个高贵傲气的女人跪在了他的面前，乞求他保护她的儿子。
画面里又出现了一个金发男孩，他举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指着对面的老者。
他感觉自己在跑动，挡在了男孩面前，看着老者。
“西弗勒斯。”老者看着他。
那个不可饶恕的咒语即将呼之于口，身后的男孩却推开他，大喊了一句：
“阿瓦达索命！”
“不！”
他被推倒了，和那个老者一起。他感觉自己坠落高塔，他看见邓布利多带着绝望的目光。
“西弗勒斯，那个男孩的灵魂破损了…我们输了。”
西弗瞪大双眼，看着老者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眼前：“不…”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却好像穿过了地底，又重新浮上地面。
“西弗勒斯。”
西弗身体猛的一震：又是那个熟悉的，冰冷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低头回复：“我的主人…”
“西弗勒斯，你对我是忠诚的吗？”纳吉尼缠绕在伏地魔的脚旁。
“是的。”
“你看，我们抓住了他们所有人！”
西弗猛然抬头，不知何时伏地魔的身体两侧跪满了人。
他呼吸一滞——跪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莉莉！
“西弗勒斯…”莉莉看着他，绿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泪水“我的哈利呢…”
“不…”
“西弗勒斯，让我看到你的忠诚。杀了她。”
他听见了詹姆·波特他们在大叫。
“不…”西弗想要乞求。
伏地魔很是愤怒，举起魔杖对准了莉莉：“阿瓦达索命！”
“不！”
西弗猛然坐起身，视线渐渐清晰。背后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额头也布满了汗珠。
他这才想起自己没喝无梦魔药。
“做噩梦了？”
他怔了下，转头去看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他听见西里斯掀开了被子，走下沙发，坐到了他的旁边。
“荧光闪烁。”魔杖上的光芒照亮了西弗苍白的脸。
西里斯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喝点水。”
西弗接过杯子，小口的喝着。
西里斯抬手拨开西弗额前被汗水打湿头发：“你这是梦见什么了，出了这么多汗？外面还下着雪，小心感冒。”
西弗愣了愣，一时间竟也没想躲开。
“没什么。”
“这可不像没什么。”
西弗看着他。
梦里面的西里斯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没有像在阿兹卡班的那副鬼样子。
哪怕跪着也是一身傲气。
“…梦到了点上辈子的事。”
西里斯拿过他喝完的杯子放到一旁，对着他施了一个“清理一新”：“睡吧，一个梦而已。”
说完，他起身坐回了沙发上。
西弗看到微弱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时才反应过来：“我吵醒你了？”
西里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了下：“…没有。我认床，本来就没睡深。”
“哦。我睡了。”西弗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娇气。”
“切。”
等西弗躺下去一段时间了，西里斯才重新钻回被子里。
他低笑了一下，用气音道：“这都信。”
在阿兹卡班的十二年早就让他没了身为布莱克少爷的娇气了。每晚躺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与老鼠共眠，又怎会有认床一说。
在西弗第一次有了动静的时候他就醒了，一直在黑暗中注视着床上睡不安稳的人。
…
西弗再次醒来，天已大亮。沙发上的人还在熟睡。
他在床上穿好衣服，起身下床。不曾想西里斯一下子抬起头来了。
“怎么…噢，你起来了。”西里斯看见窗外的阳光，不适应的闭上了眼。
“赶紧起床，今天下午要去拿骨灰。”西弗说完便走出了房间。
西里斯趴在沙发上小声嘀咕：“我昨晚可是怕你又做噩梦一直没敢熟睡呢。”
两人解决完一顿简单的午餐后，便离开了房子。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街道上的雪又厚上不少。到现在也还在飘着小雪。
两人打车来到火葬场，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是邓布利多派来的。
男人对西里斯的出现有些疑惑，他看向西弗。
“邓布利多让他来的。”西弗道。
男人了然，带着他们去领了骨灰。
“邓布利多先生已经定好了墓园，你看？”
“按照他安排的来。”
“好的。”
西弗抱着艾琳的骨灰盒，西里斯抱着托比亚的。
雪花悠悠然的飘落在骨灰盒上，西弗抬手轻轻的拂去。
西里斯也抬起手，扫去西弗身上的雪：“冷不冷？”
西弗摇头。
两人随着男人来到墓园，邓布利多已经提前替他买好了两块地。
等到两个骨灰盒都已经被埋入地底时，西里斯都没有在西弗脸上看到过多的表情。只是他在艾琳的墓前注视了许久。
“需要我将二位送回吗？”
“不用了。”西弗道。
男人颔首，离开了墓园。
西里斯看着他，开口道：“你想现在回去吗？还是想再和你妈妈待会儿？”
西弗不语，西里斯也没再说话，举起魔杖在他们头顶建起一个屏障，挡住飘落的雪花。
西里斯不知在这里陪他站了多久，但他知道该走了。
雪越下越大，即将落下的太阳发出耀眼的余晖渲染整片大地。他看见西弗垂下的手指尖变的乌青，面容和唇色更加雪白。
“该走了。”
“…嗯。”
西里斯看他状态不好，便没用幻影显形而是拦了辆车回到蜘蛛巷。
西弗忽然在巷口停下了脚步，他对西里斯说道：“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要去买点日用品。”
“那我和你一起。”
“不用。”
西里斯看着他：“现在有点晚，明天去不行吗？”
西弗淡然道：“超市不远。”
“…你能保证你会早点回来的吗？”
西弗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西里斯站在原地许久，等反应过来时，早已看不见西弗的身影。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跟上去。
雪花落在肩上，余晖撒在最后的一根绿草上。
黑夜笼罩大地。
而西弗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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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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