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玛·平斯夫人用她长长的鹰钩鼻注视着弗罗斯特,那鼻子像她的第三只眼睛,嗅觉似乎能增加她辨识哪个学生动了歪心思的能力。
显然,平斯夫人认为弗罗斯特没安好心。
她的一只手按在借书名册上,另一只手扶着办公桌,上半身倾着,鹰钩鼻尖往弗罗斯特的头顶压来:“乔伊先生,你刚才问哪本书?”
……
“我想我记错了,平斯夫人。”
弗罗斯特抱着书包,赶紧朝书架走去,这位图书管理员果真像传言里的那样不好惹,他在标着草药学的那一排转进去,迎面撞上一个人。
“抱歉——噢,西弗勒斯。”
“我们没那么熟,乔伊。”西弗勒斯怀里有两本书,他甚至都没正眼瞧弗罗斯特。
西弗勒斯比弗罗斯特大四岁,足足高了他两个头,他的目光可以轻松落到走道外,甚至都不必掠过对方柔软漆黑的发顶。
弗罗斯特有些搞不懂西弗勒斯的态度。
入学前的几次见面,西弗勒斯似乎对他有敌意。
后来,他忽视他。
再后来,拉巴斯坦想做恶时他又帮了他。
现在,他又忽视他。
很矛盾。
可是,为什么?
弗罗斯特仰着头,他的视线太直白,西弗勒斯不得不垂下眼帘,那黑眼睛里盈满了烦躁,以及些微的不安。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
弗罗斯特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我一直以为我们从没见过——其实我们早就碰过面——”
伴随弗罗斯特压低的声音,西弗勒斯的眼神闪烁起来,他的胸口明显起伏,一只手伸进了长袍口袋……
弗罗斯特身上又弥漫起那股似乎只在被人憎恶威胁时才会产生的不适。
“几年前的巴伦工会小学毕业茶会,那是我爸爸第一年给学校准备茶点,你在怀特先生的班上对不对,他后来也教我历史课,我记得你们表演了……对了,是罗宾汉!”
西弗勒斯的紧张消却了,不耐烦取而代之,好像原以为看见了蚂蜂,现在发现那是只苍蝇。
“你演的诺丁——。”
西弗勒斯打断他,他的眼神就像在剜弗罗斯特的肉:“够了。”
年长些的斯莱特林把怀里的书抱得更紧,漆黑的袍子把他全身都罩得严实,就像斯内普夫人渴望融进蜘蛛尾巷那样,西弗勒斯渴望融进这座城堡,或者说……融进斯莱特林。
“让我们把话说得清楚些吧,乔伊。”西弗勒斯轻轻的说,“离我远一点。”
弗罗斯特的确被他慑人的阴沉气势给震住了一会儿:“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西弗勒斯轻嗤着再次打断他:“我是在避免拉巴斯坦犯超出他能弥补范围的错,你认为那天我是在帮你吗?自作多情好像是你的家族遗传特质。”
弗罗斯特生气了:“如果你指的是那天我爸爸想载你们一程……西、斯内普,难怪会有人讨厌你。”
“是啊,”西弗勒斯卷起嘴角,嘲讽着,“我并不在乎会不会多一个人讨厌我,乔伊,只要别在我眼前乱晃就行。”
斯内普从弗罗斯特身边走过。
抓挠在他皮肤上的疼痛也随之消失。
尽管列在课表上,但各学院的公共休息室贴了公告,飞行课要到十月份才会正式开始,因为执教的霍琦女士作为普德米尔魁地奇联队的特邀嘉宾去参加在英格兰举办的联赛开幕式,后面还要为两场国家德比魁地奇赛开球。
“真是太遗憾了。”吉德罗不无失落地说,“我还想给你们露一手呢,我九岁那年骑着我爸爸的横扫800飞到了爱丁堡麻瓜街区的上空,差点就撞上一架双旋翼直升飞机——弗罗斯特,你可以帮我证明麻瓜确实有这东西——只差万分之一英尺,但我躲过去了!”
罗德莉卡偷偷向弗罗斯特递出眼神,弗罗斯特用眉毛回应他知道吉德罗在瞎胡诌。
他们捧场地表达了力所能及的赞叹。
吉德罗还想讲更多有关魁地奇的惊险故事,弗罗斯特抢先指了指他的书包:“你带了什么?”
“噢,对了,是带给你的书。”
随着金发小巫师拿出《与食死徒对峙的三十六小时》、《神秘人辛密二三》、《我叛逃组织的一年》以及《迷情剂是否对神秘人奏效我之见解》……
罗德莉卡忍不住问:“为什么给弗罗斯特这些书,这都是胡编乱造的……”
“不,这可不是胡编乱造!”吉德罗提高了声音,他脸有些红,“弗罗斯特来自麻瓜世界,你不觉得这些书对他来说更容易接受吗,而且书里对神秘人、食死徒的描述和评判是客观的。”
看着弗罗斯特的眼睛,吉德罗补充了一句:“不可否认,有一定的艺术加工在里面。”
“谢谢你,吉德罗。”弗罗斯特说,“我从前就喜欢看游记和侦探小说,一定会喜欢的。”
吉德罗心满意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又拿出一盒太妃糖,那盒糖一个个整齐地排列着,当背景的糖由黑色的糖纸包裹,红色那些则组合成「LOVE M&D」的字样。
“试试吧,我妈妈做的。”
甜味在弗罗斯特嘴里融化,尽管它只是普通的太妃糖,但对于吉德罗来说一定也是特别的。
“……糟糕。”弗罗斯特猛地站起来。
他没有给妈妈写信!
一封都没有!
弗罗斯特赶紧拿出一张羊皮纸,咬着嘴唇,在罗德莉卡和吉德罗的注视下奋笔疾书。
亲爱的妈妈:
我在霍格沃茨一切都好!学校有四个学院,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在这个学院。我已经上过草药课、魔咒课、变形术、魔法史还有天文课,教授们这几周给我加了三十分啦,不过最让我期待的飞行课要等到下个月才能上。
另外,我已经交到了两个朋友,罗德莉卡还有吉德罗,他们俩正在看我写信呢!希望你和爸爸也一切都好!爱你们!
弗罗斯特
“好了,我该去寄信了!”
罗德莉卡也跟着站起来:“猫头鹰棚吗,我正好要去喂菲妮一点儿零食。”
可刚走出三人碰面的空教室,拉巴斯坦便迎面而来,他正眉飞色舞地与身边的人在讨论什么,弗罗斯特只听见圣诞聚会四个字。
高声议论戛然而止。
拉巴斯坦朝这边走来,其他的斯莱特林抱着胳膊窃窃私语。
“你就非得和泥巴种混迹在一起?”
罗德莉卡垂着脑袋,盯着地面,她惧怕拉巴斯坦,惧怕源于深刻的了解。
而弗罗斯特就没有这样的担忧了:“罗德莉卡想和谁交朋友是她自己的事,我觉得你交什么朋友也没过问她的意见吧?”
那几个看热闹的斯莱特林忽然笑起来。
其中一个矮个子憋着嗓子学女生说话:“拉巴斯坦,别跟他们在一起,和我在一起!”
那活宝的模仿引得其他人笑声连连。
拉巴斯坦扭头瞪了他们一眼,那群人稍微收敛神色。
“如果你硬要这样,圣诞假期回家,父亲那儿我是不会帮你说话的。”拉巴斯坦沉声说,“你明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
接下来的话,拉巴斯坦不再继续,他知道罗德莉卡能领会他的意思。
而泥巴种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拉巴斯坦还没有想清楚,他掸了掸长袍的袖子,好像和弗罗斯特挨近了就会弄脏衣服似的。
“乔伊,”拉巴斯坦轻蔑地俯视他,“别以为跟罗德莉卡交朋友就能把莱斯特兰奇当成依靠。”
“我没有这种想法。”弗罗斯特怼了回去,他瞥见逐渐走近的一群人,忽然提高声音说,“拉巴斯坦,你既然都能在公共休息室里朝我扔恶咒,我当然明白你的态度。”
脚步接近。
“噢,莱斯特兰奇,我听见了什么,你朝一年级扔恶咒?”
詹姆·波特大摇大摆地出现,西里斯、莱姆斯以及另一个男巫一块将走廊塞得满满的,不过这三个人似乎是刻意将詹姆衬在中间,而瘦高个顶着蓬乱头发的詹姆则刻意地挺起胸膛,让胸前的级长徽章正对着拉巴斯坦。
“斯莱特林扣三十分,因为莱斯特兰奇伤害——或者企图伤害同学。”
拉巴斯坦的魔杖一瞬间就举了起来。
詹姆和他几乎一样快。
“波特——”
“除你武器!”
詹姆压根不考虑打嘴炮,他速战速决地将拉巴斯坦缴械。
红光一闪,斯莱特林的魔杖飞了出去,他看起来气急败坏,而那几看热闹的也不打算出面帮忙,他们之间的情谊简直比干面粉还要松散。
“抱歉啊,莱斯特兰奇,忘记了你们家喜欢搞巫师决斗,你可能更习惯使咒之前先摆出架势,”詹姆使了个飞来咒,拉巴斯坦的魔杖飞到他手心,他将魔杖物归原主,不忘撒一把盐,“但说句实在的,真打起来,我是不会等你亮相的。”
拉巴斯坦在罗德莉卡面前落了下风,他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了。
拿回魔杖,他便夺路而走。
詹姆得意洋洋地往弗罗斯特走来,西里斯也朝他挤眉弄眼。
格兰芬多的级长俯身,小声说:“这就当是我帮你一次忙了,西里斯说他的那份单独还。”
因为刚刚的打斗,不少学生都往这条走廊聚集过来,詹姆朝兄弟们招招手,打算趁早离开,他们永远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西里斯拍了一把矮个子的脑袋:“别东张西望了,彼得。”
这时,一道清脆的声线压住嘈杂:“你又干了什么,波特?”
人群自动给那名红发女巫让路,她绿得惊人的杏眼即便在生气也让詹姆止不住地把蓬乱的头发往更蓬乱的程度抓。
她的袍子上也有级长徽章。
级长扣不了级长的分——但在弗罗斯特看来,她那愠怒的模样恐怕想给詹姆扣上足足一百分。
“莉莉,我发誓,这回我是在做好事,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欺凌一年级新生,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扔恶咒——”
莉莉抱起胳膊:“他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扔,你是怎么知道的?”
弗罗斯特往前走了一步:“我可以证明。”
莉莉·伊万斯看了过来,她原本想问什么,但她看着弗罗斯特时忽然皱起眉毛。
几秒钟后,莉莉瞪大了眼睛。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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