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行分院仪式时,莉莉和詹姆刚检查完通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所有活动楼梯,确保它们都运转正常。
格兰芬多距离礼堂的路最远,莉莉赶回来时仪式已经结束了。
上次见弗罗斯特还是在科克沃斯那片茂盛的橡树林里,男孩穿着陈旧破洞的背心、短裤,脚上一双拖鞋,发梢沾着树皮碎屑,手心里握着啃了一半的苹果……
莉莉真的想象不出他竟然也是个巫师!
詹姆对莉莉的人际交往最为关心,即便弗罗斯特还不及他胸口高:“你之前就认识他?”
“暑假见过一面。”
西里斯吹了声口哨,一把搂住詹姆的肩膀,凑近好兄弟的耳朵:“伊万斯小姐一定又去找鼻涕精了,弗罗斯特和那家伙住一条街上。”
詹姆难以置信:“梅林,又是斯内普,莉莉,他这学期已经晋升成莱斯特兰奇跟班的头号预备役了!所以你暑假拒绝我的邀请就是在——”
莉莉嫌恶地瞥了一眼詹姆:“波特,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詹姆还想缠着莉莉,但西里斯却把他拽往另一个方向,循循劝诱:“这么多人看着呢,伊万斯小姐肯定不会在这儿答应你一块去霍格莫德玩。”
光这一个理由是说服不了詹姆的,西里斯又低声说了些别的,四个五年级格兰芬多才结伴离开。
莉莉走到弗罗斯特面前,她漂亮极了,难怪詹姆见了她就挪不动步。
不过弗罗斯特必须向她说清楚一件事。
“伊万斯小姐,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弗罗斯特说,“我确定暑假的时候我们没见过面,不过还是很高兴能认识你,我现在得去猫头鹰棚了。”
“……可是。”
走出去几英尺的弗罗斯特回过头,莉莉·伊万斯的眼睛眯了起来,像只发现了端倪的猫。
九月的最后一周,天气逐渐转凉,早晨黑湖湖面会堆起一层薄雾,直到太阳升高才能将水汽吹散,弗罗斯特换上双层的长袍,在衬衣外加了毛线背心。
吉德罗则开始披斗篷,他那条亮蓝色的斗篷实在太扎眼了,从魁地奇看台一眼就能发现吉德罗走出了城堡,配上他金灿灿的头发,活像只大蓝闪蝶。
霍琦女士还要三周才能回来,吉德罗看起来已经不需要扫帚就能飞了。
草药和魔药两门课弗罗斯特学得不错,天文课则称得上得心应手。
经过孜孜不倦的练习,弗罗斯特在魔咒课的飞信咒测试那天终于让羊皮纸挪到了同桌罗德莉卡的面前——大概是全班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还差一点,弗利维教授毫不吝啬地给他加了分。
罗齐尔在寝室阴阳怪气了一整晚,弗罗斯特带上了耳塞,一个字也没听。
现在他又要开始孜孜不倦地练习漂浮咒。
至于变形术,弗罗斯特的努力还没有得到回报,麦格教授发下的木棍依然是木棍,可罗德莉卡和吉德罗早就能把它变成针了。
“也许我可以偷偷地在地板上磨一节课,”弗罗斯特摆弄着面前的棍子,“那样它变尖的概率应该比我念咒的概率大一些。”
“然后麦格教授会把你变成一只镀金的坩埚送给斯拉格霍恩教授,在你没变回来之前,可能得先架在火上烤几个小时。”熟稔起来的罗德莉卡其实是个口舌伶俐的小女巫,她只在拉巴斯坦面前抬不起头。
吉德罗吐着舌头:“或者她会把你变成一只狐媚子,关笼子里,挂在变形术教室的天花板下面,警告我们不许耍小把戏。”
弗罗斯特被他们夸张的假设逗笑,可是难以掌握的魔法课程永远是压在他肩头无形的山,如果连第一个月的课他都应付不来,后面的七年该怎么办呢?
至少现在看来,他怀疑自己在魔咒课以及变形术的期末考试里连「合格」都拿不到。
很快,弗罗斯特就没工夫担忧了,因为他的课表上要增加一节课抢夺他「孜孜不倦」的时间。
当天的晚饭时。
食物还没上桌,邓布利多从那把金色的椅子上站起来,拿勺子敲了敲盛满南瓜汁的银质杯子,闹哄哄的四学院长桌终于安静了。
邓布利多的声音充满欣喜,他张开双臂,好像在拥抱整座城堡:“让我们欢迎格雷格·勒鲁瓦教授,他将担任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坐在海格旁边的那位男巫站了起来,他看上去大约五十岁,头发已经灰白,却没什么皱纹,有几分儒雅,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
大家鼓掌欢迎。
“勒鲁瓦?”隔了几个位置的罗齐尔歪着头思索,问克拉布,“你听说过吗?”
克拉布已经塞了满嘴的肉,只能摇摆他的方脑袋表达他也不认识。
“他是法国人。”
说话的人坐在血人巴罗右边,而弗罗斯特正坐在巴罗的左边。
小巴蒂·克劳奇有一头浅黄色的柔软头发,梳理得服帖,他脸色苍白,雀斑给他增加了不少少年的活力感。尽管他是霍格沃茨三年级里最优秀的学生,小巴蒂本人其实相当害羞,他很少参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闲谈,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
“是嘛,”罗齐尔应了一句奇怪的话,“也难怪你会知道。”
克劳奇沉默地切眼前的牛排。
弗罗斯特没有那么多顾虑:“你认识勒鲁瓦教授?”
克劳奇摇头,突然被提问他面露赧色:“我不认识他,但这个姓氏是法国的巫师家族,在艺术行业很出名,巴蒂斯特·勒鲁瓦是杰出的巫师肖像画师,克洛伊·勒鲁瓦是艺术品收藏家,我父亲今年向她买了一条手链,送给了我母亲。”
弗罗斯特说:“原来如此,以前黑魔法防御术也是到十月才开课吗?”
克劳奇谨慎地说:“当然不……今年比较特殊。”
塞了满嘴的克拉布突然插了进来:“因为没人愿意来!如果邓布利多早点把这门课改成以前的「魔法与黑魔法实践」,诅咒早就消失了。”
“诅咒?”
“是啊,乔伊,”罗齐尔摆弄着叉子,幽幽开口,“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个职位被诅咒了,没有一任教授能坚持到第二年。”
弗罗斯特问:“谁下的诅咒?”
罗齐尔轻轻地笑了一声,朝血人巴罗的另一边抬着下巴:“克劳奇,关于这件事,你有小道消息吗?”
克劳奇手中的刀叉好一会儿都停在盘子上:“没有,不过——”
克劳奇忽然抬起头,盯着罗齐尔,他只是不热衷人际交往,不代表他面对罗齐尔会发怵:“阿布拉克萨斯只是你的姑父,魔法执行司的司长却是我的父亲,连卢修斯在学校里的时候也不会像你这样拿腔拿调。”
罗齐尔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红晕,这一个月来,斯莱特林里还没有谁这样不给他面子,但他最终也没说什么,草草吃完饭便走了。
只是可怜了克拉布,他看起来只吃了三分饱。
弗罗斯特忍不住朝克劳奇竖拇指:“这是他头一次吃瘪。”
他忍不住问克劳奇:“罗齐尔为什么也针对你?”
可弗罗斯特没能得到答案。
血人巴罗拍了拍他的肩膀,凉丝丝的奇异触感令弗罗斯特仿佛背后被灌了冰块似的哆嗦了一下。
巴罗冷淡的声音说:“你的信。”
果然在他的餐盘前停留着一只巴掌大的白色猫头鹰,它在餐具间跳来蹦去,在弗罗斯特的叉子上玩跷跷板,见男孩的手向它伸来,猫头鹰扔下一小张羊皮纸,啄了几口面包,甚至还嗦走弗罗斯特一根意面,接着它跳到斯莱特林长桌上的一根烛台上歇成一个白色毛球,等待弗罗斯特的回信。
这八成是格兰芬多的猫头鹰。
弗罗斯特这样想着,将那张精心折叠成圆形的羊皮纸展开:
很抱歉,弗罗斯特,如果今晚八点你有空,我希望能和你聊一聊,就在那间空教室如何?
莉莉·伊万斯
格兰芬多的级长与斯莱特林一年级学生有话要聊,并且还要在晚上八点聊。
弗罗斯特自觉地将这个消息闷在心里,谁也没告诉。
寝室中,罗齐尔一直在和克拉布声讨老巴蒂·克劳奇,说他是个老顽固,一点也不懂巫师即将迎来的新时代,假如那个时代来临,这家伙一定会被淘汰掉。
“如果卢修斯能当上部长,我要让他第一个把巴蒂·克劳奇解雇。”
克拉布补充道:“最好是把他扔到阿兹卡班去,免得他总在报纸上讲什么要严肃处理食死徒。”
罗齐尔哼了一声:“克劳奇才没这个能耐。”
现在,他们在寝室里谈论食死徒和神秘人的种种已经不避讳弗罗斯特了,罗齐尔认为一个连木棍都变不成针的泥巴种实在没什么可警惕的,至于克拉布,他只需要跟着罗齐尔做就行。
况且,罗齐尔从不深入地说自己家或者马尔福家的事,当他忍不住想谈这些细节的时候,他选择由诺特代为发言。
“你哥哥没给你写信吗?”
诺特摇头。
“一封也没有?”
诺特说:“阿提克斯很忙。”
罗齐尔来了兴致:“聚会是不是,你知道的最近一次是在哪儿?”
诺特的声音很小:“……我不知道。”
“罗齐尔,你要真的这么好奇,不如直接去问马尔福先生,他应该比诺特的哥哥知道得更清楚。”
弗罗斯特站了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替诺特解围了,他现在用不着小巴蒂·克劳奇亲自解释,也能知道罗齐尔为什么讨厌那个三年级的学长。
如果有足够的证据,弗罗斯特相信克劳奇司长会把罗齐尔、克拉布、马尔福、诺特、莱斯特兰奇等等家族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判重刑!
朝那间空教室走去的路上,弗罗斯特幻想着罗齐尔被关在监狱里、抓着铁栏杆、哭得涕泪横流,抱怨住他隔壁一间的克拉布饥饿的肠鸣吵得他整夜睡不着觉……
弗罗斯特推开了教室门。
莉莉正高声指责对面的瘦高男巫:“……西弗勒斯,这已经足够你被关进阿兹卡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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