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弗罗斯特,莉莉迎了过来,带他去桌边坐下,顺手挥动魔杖,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桌边的斯内普也抬起手,魔杖尖指着弗罗斯特的方向:“闭耳塞听。”
“你们这是打算干什么?”弗罗斯特感到一丝不安。
莉莉犹豫了一秒,决定直说:“弗罗斯特,我们在暑假的确见过,你不记得是因为——”
“因为我对你施了遗忘咒。”说这话的是斯内普。
“你对我,施了,遗忘咒?”弗罗斯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是的,我让你忘了那天的事。”斯内普仿佛在谈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莉莉瞪了他一眼,明亮的绿眼睛里闪动着怒火:“西弗,这比波特开的玩笑恶劣多了!”
斯内普慌忙解释:“当时谁也不知道他是巫师,如果他四处宣扬,惹来魔法部的人,你可能会被霍格沃茨开除。”
“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才是重点!”莉莉的胸膛起伏着,平缓情绪后,她用命令的口吻对斯内普说,“向弗罗斯特道歉,立刻。”
弗罗斯特还在消化他曾经吃了一记遗忘咒的消息。
想必就是邓布利多教授来的那天,他在医院醒来,对之前发生过什么一丁点儿也不记得,妈妈焦急地在他床头落泪……
弗罗斯特恍然地看向斯内普。
黑发黑眼的男巫短促地说:“抱歉,乔伊。”
莉莉松了口气。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斯内普。”
斯内普皱起眉毛。
莉莉则慌张起来:“如果西弗勒斯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伊万斯小姐,你怎么能确认他没造成呢?”弗罗斯特反问,“就在斯内普对我施遗忘咒的当天,邓布利多教授来了我家。”
莉莉熟悉这个流程:“……霍格沃茨会派教授去麻瓜出身巫师的家里……是这样的……”
“他发现了。”弗罗斯特指着自己的脑袋,“他给我做了测试,水盆里的水一分为二,邓布利多教授断定我的记忆被魔法篡改过。”
“……连贯性测试,一种高深的魔法。”莉莉无助地看了一眼斯内普,“邓布利多教授发现了?”
弗罗斯特狡黠地勾起嘴角:“他可以发现。”
那自然也可以发现不了。
斯内普阴沉地问:“乔伊,你想要什么。”
“别这样看我,斯内普,你在对我使咒前就该知道,随意修改记忆可能酿成危害——这话是邓布利多教授说的,那天除了检查我的记忆,他还检查了我的魔力。”弗罗斯特转头问莉莉,“伊万斯小姐,拜访麻瓜家庭的教授通常都会做这个测试吗?”
“我没听说这种传统,麦格教授当时没有给我测这个。”
“我的魔力似乎因此受到了影响。”
“不可能。”斯内普说,“遗忘咒不会影响你的魔力。”
弗罗斯特说:“为什么不可能,你怎么确认无关?”
斯内普依然笃定:“记忆和魔力,是两码事。”
“是吗,”弗罗斯特轻轻点头,“我明天会去问一问弗利维教授,他是魔咒方面的大师,我相信他的说法。”
莉莉抬起手好像想拉住他:“弗罗斯特,请你不要告诉教授,西弗勒斯这么干是因为我,我也该向你道歉,对不起。”
斯内普从他的位置站起来:“跟你没关系,莉莉。”
记忆和魔力当然无关,这一点邓布利多也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了,但弗罗斯特有自己的小算盘。
斯内普往前走,走到他面前,挡住红发格兰芬多,他低声问:“弗罗斯特·乔伊,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弗罗斯特勾起嘴角,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斯内普都会答应,而他的要求并不离谱。
“课程指导。”
弗罗斯特看见莉莉完全放松下来,而斯内普则盘踞着满头阴云。
他补充:“一周一次,斯内普,由你安排时间、决定地点,直到我的魔力水平恢复,当然,由伊万斯小姐代劳也可以,你们都是五年级成绩优异的学生,谁来我都没意见。”
斯内普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他冷哼一声,拉着莉莉离开了这间空教室。
两天后,在第一次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前,一只羊皮纸变出的飞蛾扑扇着翅膀,落进弗罗斯特的掌心,它摊开身体,羊皮纸展平,细瘦密集的字和它的主人一样,好像被外来的压力挤压得只剩这点书写空间——
地窖迷宫独眼女巫雕塑右转,第二间,七点,准时。
格雷格·勒鲁瓦教授对教室的布置有自己的一套审美,厚重的深紫色窗帘遮住了明亮的落地窗,每扇窗只留出一条喇叭形的缝,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长桌之间铺着猩红色的地毯,两侧的长桌则是奶油色。
教室前的黑板是白色的,在略显昏暗的教室中看起来像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
勒鲁瓦教授穿着一条黛绿色的长袍,那面料像绸缎一样闪亮,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长袍上有密密麻麻的符文,他从两个学院之间的走廊朝前走,驻足停在红毯中间。
“巫师的大脑,是这世界上最精妙绝伦的艺术品。”勒鲁瓦教授满含深情地说,“而我正要教导你们如何用它来铸造艺术。”
他走到讲台前,挥动魔杖,所有人面前都出现了一杯冒着白气的热巧克力:“先暖暖身子,毕竟防御术的前提是要面对黑魔法或者危险的魔法生物。”
弗罗斯特喝下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杯,从胃里升腾而起的暖意令他指尖都像冒出汗似的。
勒鲁瓦教授对大家的配合很满意,他脸上笑意盈盈,不知怎么的,在弗罗斯特眼中,勒鲁瓦教授的嘴像□□一样被左右拉长了,他露出至少二十颗牙齿,伸出一条长长的蜥蜴状的分叉舌头。
勒鲁瓦教授灰色的头发开始疯长,它长得太长了,变成了弧形,然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像漩涡一样扭曲旋转起来……惨白的黑板变成唯一能看清的东西,弗罗斯特被吸进那双瘆人的「眼睛」里。
好冷……
不能动弹……
什么也看不见……
“……他多漂亮呀。”
“菲兹修女是个好人。”
“我当然知道,只是感慨这么漂亮的孩子要在那儿长大……我真希望这是我的孩子。”
“天呐,梵妮,我们有六个孩子了,三个男孩三个女孩,够多了,我们不能——”
“好啦好啦,所以我已经答应送他去拉帕努斯修道院了。”
拉帕努斯?
弗罗斯特握紧拳头,掌心的刺痛令他回过神来,他应该在霍格沃茨,在上勒鲁瓦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
旋转成残影的勒鲁瓦教授归于平静,他长成苇草那般长的头发也缩回脑袋,变形的嘴和分叉的舌头逐渐复位,尽管他还是和弗罗斯特印象中的不太相同,但也没差多少了。
“噢,我们的优胜者出现了。”勒鲁瓦教授拍着巴掌,拍击声在弗罗斯特听来像小提琴初学者拉锯一样刺耳。
他往弗罗斯特的方向走来,身影左右晃动,弗罗斯特意识到晃动的并不是教授,而是他自己。
勒鲁瓦教授又盈起笑容,这次他没变成□□嘴:“你的大脑充满了力量,所以你能仅靠意志力战胜迷惑蝇。”
“迷惑蝇……在热可可里?”
“乔伊先生,你同时还很敏锐。”
弗罗斯特看向周围,他的同学们都陷入了古怪的状态,有的大笑不止,有的嚎哭不停,但更多的是些微的惊恐和不知所措地呆立原地。
勒鲁瓦教授挥动魔杖:“驱物离身!”
直到这时,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们才找回了自己的脑子。
勒鲁瓦教授站在那两块惨白的板子前,举起一杯热可可:“迷惑蝇,一种肉眼难辨的以大脑为食的魔法生物,会让被蚕食者陷入混乱状态,大多体现为被困在某一段记忆中——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也可能是大脑受刺激后胡编乱造的场景。
“重点是,如果放任不管,一只迷惑蝇二十四小时能繁殖出上万只后代,不出三天,它们就能吃掉你们脑子里最可口美味的部分。”
“教授……那会死吗?”赫奇帕奇中有人举手小声询问。
“取决于迷惑蝇吃掉了什么部分,有可能导致瘫痪、失智、失语、精神异常等等,当然,死亡也是一种可能性。”
教室里一片死寂。
勒鲁瓦将手中的热可可一饮而尽,把马克杯的杯底亮给全班看,笑着说:“不必这样担心,孩子们,我已经确保你们的脑子里都没这种虫子了,我们今天要学的就是如何对抗这种生物。
“噢,对了,在我讲这咒语之前,斯莱特林加二十分——因为弗罗斯特·乔伊先生靠自己的意志力战胜了迷惑蝇,所以这小虫子一点也不可怕!”
两节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结束时,弗罗斯特的恍惚状态并没有好一些,只是大家都被热可可里的迷惑蝇吓得不轻,他在一众惊惶的小巫师里还算是正常些的那一个。
铃声响起,克拉布以惊人的速度冲出教室,其他人也不遑多让,生怕看不见的蝇虫追上来。
弗罗斯特走到讲台前。
勒鲁瓦教授正在名册上写字,弗罗斯特看见他在自己的名字旁写了一个“O”。
“教授,”弗罗斯特问,“迷惑蝇让我看到我的记忆有可能是真的,对吗,即便我一点也不记得那件事?”
“的确如此,”勒鲁瓦停下笔,“但通常它是在真实的基础上添加了巫师本人的虚构成分。”
弗罗斯特皱着眉毛,他不太明白。
勒鲁瓦便举了个例子:“上这节课前,我让一只迷惑蝇在我脑子里呆了五分钟,噢,难道你认为这是我即兴所为?我当然得确保你们这些小家伙的安全。
“总之,它让我回到了和阿不思·邓布利多商谈黑魔法防御术教职的那天,阿不思承诺将他的小宠物送给我。”
弗罗斯特反应过来:“它可能一半真一半假。”
“对于我来说是这样,但每个人看到的都不同。”勒鲁瓦说,“有一种观点认为迷惑蝇能揭露人内心深处的渴望,就像博格特会放大人内心的恐惧一样,阿不思当然不会把他的小宠物送给我,所以那是虚构夸大的。”
勒鲁瓦教授噙着笑容,轻声问他:“你呢,乔伊先生,你看到了什么?”
弗罗斯特心中有个声音在阻止他全盘托出,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期末考试我得了年级第一。”
“如果是黑魔法防御术,我认为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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