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Sonnet 1

“怪胎……你们两个都是!”

西弗勒斯恨自己的怪,但很高兴能被包含在“你们两个”之中。他忘了自己对蓟做的恶行,反而摘下一朵最可爱的白花。那花放在掌心,像从前他无数次对着墙壁演练那样,它乘着一股看不见的风,从他的手上飞起。

那朵花摇摇晃晃地飞行,飘向穿着暗色碎花裙的女孩,那张熟悉的脸在西弗勒斯眼中慢慢变清晰,而白房子变得模糊。他们相视一笑,他也曾但愿时光就定格在那一刻。

棕榈树下,他给莉莉讲述了魔法世界的一切,一切他所能知道的事情。他看见树叶落下,落在女孩柔软的红色发丝上,那颜色像极了橘红的火焰,又比火焰多一分草莓似的粉。而绿叶呢,叶子的绿色永远不如莉莉的眼睛鲜活,这是西弗勒斯从那刻起就认定的事情。

十一岁的西弗勒斯发现自己长高了些,比莉莉高出一整个头。

他觉得胸腔中被不知名的情绪填得满满的,始于莉莉·伊万斯,却归功于自己。他隐隐有种像是自豪的期待,自己成为了魔法世界的引路人,一名教授(手拿戒尺),一个不可获取的人,垄断了有关魔法的某些知识。

但那些知识却遭人玷污,为此,西弗勒斯一直记恨着那两人。他与莉莉在火车上遇见的两名巫师,像那个年纪的、除他以外的所有男孩一样,只长身高而不长脑子。他俩都顶着黑色的头发,但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

相同的是,西弗勒斯对他们一样提不起好感。

西里斯·布莱克和詹姆斯·波特,他们咧着嘴大笑,谈天说地。畅快又肆意的样子像阳光一般刺眼,精准地刺痛了西弗勒斯。尤其是谈起巫师的球场时,“金色飞贼”这陌生的字眼,像把刀一样,割开了他的皮肤。

莉莉高兴地听他们谈话,承认自己从未听说过魁地奇。西弗勒斯却觉得气血翻涌,他的脸在暗处红一阵白一阵,呼吸间带着一股发涩的苦味。他闻见那两人的优越感,快要溢出这节车厢。

“你绝对不会想被分到斯莱特林的,莉莉。”詹姆斯很是自来熟地称呼他的朋友,“所有会犯罪的巫师都是从斯莱特林出来的,他们从小就喜欢对人施诅咒,为了自己想要的什么都能做出来。我和西里斯准备去格兰芬多——”

“只有分院帽能决定你的去处,蠢货。”一直沉默着的西弗勒斯终于开口,“但鉴于格兰芬多全是你们这一类自大的傻瓜,你们倒是很适合那里。”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空气里凭空燃起一把火,将呼吸的养料全部耗尽。男孩们打着唇枪舌战,而莉莉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角,她并非胆小怕事,而是不能责怪朋友。她认为错在西弗勒斯,但当众指出他的错又显得太不仗义。

莉莉·伊万斯在交谈中挤进几句话,来支持她可信任的西弗勒斯,却又被几小时后的分院仪式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为莉莉选择了格兰芬多,所以格兰芬多选择了莉莉。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在分院帽触及他头顶的第一刻,那古老的物件便尖叫出声——“斯莱特林!”它的声音响彻整个礼堂,但鼓掌的闷响稀稀落落。莉莉的掌声带着祝贺,那些善良的赫奇帕奇也一样。但反观那片绿色的海洋,她为自己的朋友感到担忧。

斯莱特林有两名巫师对他欢迎,欢迎他到那条寂静的长桌上:一位是迫不得已的五年级级长,他抬着下巴,眼皮都没掀一下。而另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看见了她……

遇见米斯切尔·罗尔,是他人生的第二大麻烦。

她那双天蓝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从他怀着骄傲与恐惧走下台阶,不让人发觉他的腿在打颤,到他终于结结实实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桌上的蜡烛静静燃烧。他身边的巫师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动。

西弗勒斯出于不知名的心思,朝她瞥了一眼。只一眼,他就知晓了他们有多不一样。他怀疑这是个骗局,是蓄意的嘲笑。

罗尔坐在两个高年级的中间,她左边的姑娘略显刻意地贴贴她的脸,险些留下个浅淡口红印。而她轻轻开口,西弗勒斯听不清她的话,却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股甜腻。他好像闻见了万圣节的味道,糖和毒药总差不多。

她的脸窄而长,却镶嵌了一双大大的、牧羊犬似的眼睛——他得说,那双眼睛一点儿也不像太阳,珊瑚也比她的嘴唇要红得多。如果雪算作白,那她的皮肤就黯淡无光。

而如果头发能被比喻成铁丝,那罗尔的头上铁丝婆娑。西弗勒斯在梦中见过许多红色、白色的玫瑰,在画框里,美人的脸颊上总是蒙着层玫瑰似的轻纱,他知道,但她的脸颊绝不拥有。

米斯切尔·罗尔只拥有鼻尖的一点红晕,像是马戏团里哭过鼻子的小丑。

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罗尔根本不在看自己,而是再看他身后的分院仪式。因为西弗勒斯摸不清局势,他不知自己是该迎难而上,还是该在这沉默的戏剧中藏起所有锋芒。他看不清台阶在哪里,不知道这戏台是给谁搭建的。

他能感受到自己并不受欢迎,他对此并不过分害怕,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像他躲在衣柜里时,从来思考不出真正的答案,也谈不上真正的思考。无论他怎样逃避,她都在看着他。

那甩不掉的眼睛,西弗勒斯没敢刺向它。

他总与这世界的无数双眼睛擦肩而过,也在它们的扫射下存活。他有种虚弱的把握,在于他会和魔法谈成合作的。因为他有艾琳和莉莉·伊万斯,或是与她们相似的什么。

一把闪亮的剪刀,或是被捏扁的水管,即使西弗勒斯没弄清这些对魔法起何作用——还不如一道调皮的恶咒。在霍格沃茨,他总感受到强烈的注视,好像有谁在他的脊柱上敲了一下,敲中了一块儿凸起的骨头,整个后背便有灼烧的痛。

他尽量抱起书本独来独往,让身边的座位总是空座。没人来找他麻烦,更没有谁搭理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总与阴影和书本上的文字融为一体,可总有不太小心的时候。

他的身边坐下了另一名混血巫师。他的头发短而参差,和干草堆一个颜色,脸上胖胖的,眼是不起眼的棕色。他看起来比教室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紧张,或许是与三个纯血巫师同寝室,让他意识到了某些纯血主义分子的疯狂。

他小心翼翼地跟西弗勒斯介绍自己的姓氏,也极力阐明自己的父亲是个纯血巫师。西弗勒斯也许听进去了,也许没听进去,这不碍事,因为他的话很快就被打断了,像点燃却未炸响的哑炮。

那灼烧的感觉从未如此强烈过,好像眼光有电,将白房子焚烧了。西弗勒斯用眼睛中的一点纯黑,看见了那个褐色的身影。她是带着目光来的,也是带着麻烦来的。

“亲爱的,也许你能把这个座位让给我。”

罗尔的小皮鞋踏在地上嗒嗒作响,一根手指在桌上画着圈。西弗勒斯看着她圆钝的指甲,总觉得她是会抓人的。饿疯了的野猫,总歇斯底里地朝人扑过去,留下道道血痕。

那男孩可是被吓住了,他有些犹豫地抬起屁股,又直直地摔了回来。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抱歉小姐,可我和……我的朋友是先到这里的。”他转头看向西弗勒斯·斯内普,却没有得到肯定的眼神。

“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坐在这里。”罗尔将硬壳书丢在桌上,发出沉闷而厚重的一声。她用一双乌鸦似的手,将那男孩的衣领翻出来安顿好,“你怎么会拒绝呢?来到这里的可都是绅士。”

这女孩明明在笑,可感觉就像是要吃人了。珀利·艾弗里并不是个傻瓜,他受够了纯血坏蛋的把戏,于是抓着课本逃离现场。丝毫不管西弗勒斯的死活,并为此暗自窃喜。

他要倒霉了。西弗勒斯·斯内普自己也如此认为。

他不动声色地开始收拾东西,将密密麻麻的笔记藏在书页之中。但他注定要成为一条不幸的鱼,被饥饿的野猫捞出暗流,暴露在燥热的日光下,折磨够了,才在身上咬出两个血洞。

罗尔按住他的胳膊,使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罹难的毛线球。她的袖口飘动,一股浓烈的香气便袭击了他,像是五月的花篮被捧到了西弗勒斯的鼻子下面。要是他还有理智,那便是柔和的味道。但他只觉得刺鼻,好像被打了一拳。

因为西弗勒斯至今记得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斯内普,你错了。”

宝宝们阅前请看文案排雷~对于角色的理解不一很正常,我只写我心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贴角色、不好看、不喜欢,都不必告诉我。祝你遇见能产生共鸣的文字[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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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Sonnet 1(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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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斯内普]十四行诗
连载中代号森夏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