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投影悖论

相比起他们对我的指控,相比起“做错事”,我更喜欢另一种形容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

-是啊,派瑞特,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

就像麦克白和麦克白夫人,我与旁白在故事中可以看做一个崇高的主体。我们互相支撑,不可分离。

那么,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幸呢?

1938年12月25日9:30分,威尔斯夫妇来到孤儿院,他们应该来带走我。

1938年12月25日15:30分,阿不思·邓布利多来到孤儿院,他应该惩罚汤姆。但是他漠视了那件事,甚至替汤姆掩盖罪行。他以为这样可以挽救一个孩子,却忘记了我受到的伤害。

我是一个人,我也会感到疼痛。

1939年9月27日,我与汤姆·里德尔发生冲突。冲突以我们双方各退一步结束,伤害并没有停止,还在继续。

1939年12月13日,我与汤姆受到巫粹党歧视。我看见巫师之间另一种不可逾越的沟渠。

1939年4月21日,邓布利多发现我的天赋,他抑制它,约束它,直到无可抑制。

1939年5月30日,我选择了玛莎,选择离开英国。为了躲避战争。

1939年7月11日,我与玛莎·尤瑟夫抵达美洲大陆,结识我最好的兄长莱昂尼达斯。

1939年9月1日,斯拉格霍恩教授推荐的菲德尔·格拉玛教授开始栽培我。

1942年1月31日,菲德尔公开支持格林德沃,他从伊法魔尼离职。

1942年6月15日,莱昂尼达斯追随格林德沃而去。

同年七月,美国魔法部指控我参与危险实验,绑架、抓捕我。接着,格林德沃的巫粹党也参与其中。

派瑞特,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

“教授,我在孤儿院、在佛罗里达、在小汉格顿,在所有不需要我表明立场的地方,所有人都喜欢我。但是在霍格沃茨、伊法魔尼、英国和美国魔法部统治的地方,我又成了遭遇通缉的死刑犯。”

“一个人的罪行真的是与她的立场有关吗?”我细细数着上述时间,却怎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倒霉,又在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我说,“我是一个好孩子,后面又是一个好妹妹、好学生,在这里我也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少年。教授,我什么都没有变过,但是你们每一个人都觉得我变了。”

“我不能理解,我是怎么分裂到站在你们——您和格林德沃、魔法部三方的对立面的?”

“政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邓布利多被我说得愣神,他静静地看着我,我靠在沙发上,没有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我们的房间正在融化,的秒针滴滴答答往下流淌,我还穿着佛罗里达时的旧帽衫,胸口有个蠢兮兮的“我爱佛罗里达”。

钟表垂死挣扎,分针融化时在表盘抹上一层厚重的暗灰,房间里有令我感到心安的焚香气味,在中午的时候,它还是属于祖母喜欢的醛。我缩在这里,就像缩在任何一只鸟的破旧的巢穴。

实际上,做一只鸟真的很不错吧?

至少鸟群里没有鸟类政治家。

“不,小姐,你的罪过不是政治。”格林德沃插话道,“说句实话,我已经做好了见面就开打的打算,但是没想到我们现在坐在这里面对面谈话——唔,在这种环境下。”

“我们在哪里?”

“左右不是我的梦境里。”我说,“那么,您觉得我的罪过是什么呢?”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呢?

“好了,放弃你那些春秋笔法,我们来聊一聊你被追杀的真实原因。”

1941年2月1日,你与菲德尔·格拉玛绑架三名巫师——即使他们罪行累累,你们对他们施展某种危险的变形,最终,在1942年,他们其中之一的头颅还悬挂在试验旧址,终日嚎叫。

1942年7月至12月,你杀死了我的部下和傲罗一共四十余人。

1943年3月21日,你将危险动物放进美国魔法部,杀掉并融合魔法部长、傲罗办公室主任即若干工作人员。你没有带走那些怪物,而是让你危险的流行病在巫师世界传播。

你的罪责不是政治站队,而是亵渎生命。

派瑞特,从你逾越生命、巫师的法律时,就是你倒霉的开始。

“那是你们人类的法律。”我直视格林德沃,“狭隘的、可笑的种族主义。”

“我是在为所有生命做实验,我在跨越生与死、和平与苦难,走过小道,前往上帝所设下的幸福之门。我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在此之下,只需要你们这些智慧生物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只要你还是人,还是巫师,你就需要遵循人类的巫师的价值。”他这样说。

“价值又是什么呢?”我反问他,“你推崇的,还是魔法部推崇的?”

“所谓‘价值’,仍旧是个政治问题。”

承认吧,在这一点上,格林德沃与我辩经毫无意义。

“派瑞特,人类都有共性。”邓布利多开口,“我很遗憾没有关注过你的思想问题。你是一个善于思考的好孩子,我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

教授看上去真是有些伤心了。为什么呢?是因为我没有伤害他,而是选择坐下来和他谈一谈吗?

“共性吗......教授,人类到底是什么呢?”我问他,“定义又是什么?”

“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人类,在他们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怪物。我是一个没有家的怪东西,我的家庭被摧毁了,然后又在孤儿院,没待上几年就去了霍格沃茨,遇上战争就去美洲,在佛罗里达没住上多久,就去伊法魔尼,然后被赶出去。”

“我从来没有在什么地方安定下来过,每当生活开始变好,世界就会把我赶到另一个地方去。我是这个世界上的流浪者,每一天都像是在度过全世界最后一个日子。”

我站起来,他们立刻变得警惕,但是我也只是拉住教授的衣袖,我对他说:“我想活着,教授,我想维持我的生活,我没做错过任何事情呀。”

我开始流眼泪,捂住自己的半张脸哭泣。

他心软了,“如果你......”

“阿不思,”格林德沃那个老东西突然插话,“魔法部的那个东西还没有解决,那封信里明确告知过我们,她必须死。”

“不能让她继续抽取巫师的魔力了。真正的派瑞特·奎格早就在四岁的时候死去了,你现在看见的是一个寄生在她身体里的怪物。”

好吧,既然谈不拢,那就只能开打了。我狠狠瞪了一眼格林德沃,邓布利多教授想伸手抓我,但是立刻的,我回到二楼,双手扶着栏杆,轻声说:“很遗憾......共识......人类的共识和我*没有达成*。”

轰!

里德尔府的每一扇门打开,阴影爬满墙壁,房子的继承人汤姆先被抓住,困在里面顽强拿起魔杖反击

——毫无效果。

先爬出来的是我的小狗菲尔米诺,它的身体膨胀数倍,腹部器官早就被矿石吞噬取代,皮肉炸开,矿石成为它最好的盔甲。它朝格林德沃扑去,被对方击飞数米,又爬起来。

可惜,这样的怪物不止一只。农场的羊、牛、猎狗,镇上的村民,即使是花园里可怜的槭树也伸长树枝,密密麻麻地爬满整个房子的一楼。

楼梯已然被融化,他们无处可逃。

“为什么您要这样做呢?为什么要杀死我呢?教授,我们完全可以达成一个和平的结局,我的目的是好的,您也是,对吗?”

“是您背叛了我。”

“派瑞特,你这个疯子,你完全疯了!”一直处于迷茫中的里德尔终于找到头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的怨恨戛然而止,思考了一会,发现确实不关他的事。

最后,只能平静地敷衍他:“你就当你是那个代价吧,对不起啊,汤姆。”

“你!”

“用那把匕首,阿不思。”格林德沃放弃无谓的挣扎,他发现这些东西与我之前放出的梦魇怪物完全没有共同点,他提醒道:“她手上还有其他东西,当心。”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杀,先生。”我轻声笑着,“在我......完全寄生你之前。”

“在此之后,我们就能达成共识了。届时,我会让老板做一瓶黄油啤酒——唔,老板在你脚下躺着呢,那之后我自己来了,我自己做一杯黄油啤酒庆祝一下。”

“庆祝我们的政治立场终于统一。”

-人性值和同理心在向你告别,派瑞特。

‘没关系,我已掌握轮回的奥义。’我说,‘删繁就简,我已经不需要它们了。’

时间,现在只要时间。

我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从昨天起,我没有寄信给玛莎。我只要撑到玛莎喝下魔药,就能直接定位到她的子宫。那个时候,我将作为她的孩子重生,重头再来。

这些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的把戏。

怪物无法被魔法杀死,但是我会。他们迟早意识到这一点。我已经受够流亡的日子了。

“那是什么?这里怎么还有巫师!”汤姆震惊地看着拿着魔杖的寄生体。哎呀,这不是赶过来抓两个挖坟小偷的家伙吗?

巫师寄生种显然要比镇子上的居民更加难缠。

-魔药生效了,派瑞特。

我的戒指一阵发热。

“把匕首给我,教授。”我听见里德尔小声说。我看见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齐力击退那些怪物,看见里德尔拿起匕首,看见他变出木棍,看着他把匕首做成一杆标枪,然后掷向我。

“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我破裂的身体里逸散出的雾气波光粼粼,我在里德尔的耳边说:“‘不要在黑暗中做交易’。”

“故事还未结束,圆形水池里,‘它’看着这一切。”

这是我灵魂里的故事。即使是里德尔先起的头,但是我说它是我的,它就是我的。

我能抢走里德尔的任何东西

——只要我想。

“再会。”

我轻笑着。

当我离开时,我从他睁大的眼中看见的不是恐惧,而是震撼,狂热以及

——对力量的向往。

未来,小汤米会变成什么呢?

我留在他身体里的那颗种子,又会变成什么呢?

*我们从未消失*

在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双打的情况下,里德尔简直就是一个小猫咪。

实际上,即使玛莎不喝药,小鹦鹉也不会出事。

还有小汤姆呢(恶魔低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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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投影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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