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下来了?”
皇宫内不能乘坐马车,是以就算权臣如武德侯到了宫门口也是要下马车步行入宫的。只是,他刚下了马车没多久就看到原本约定好留在马车上的儿子也掀起门帘下了马车。所以这句话的潜台词其实是,盔甲还在车上呢,你怎么敢就这么下车?
顾逢恩的思绪有些飘飞,因为他完全不知道众目睽睽之下公主是怎么无声无息回到这辆马车上的。“记住,没有人告诉你们太子平安,我没有,王慎派来的人也没有。”但人是怎么来的从来不是她行动的重点,她以最快的速度闯进马车靠近表哥对他说,“所以,心系太子哥哥的你没有理由不下车,你原本来这里的目的是如果看到跪在雪地里的太子,等一切结束背太子回家。这副盔甲我来守着,你放心。”
宫门就要关了,顾逢恩下意识点了点头,在表妹的鼓励和注目下走下马车。待两人回归,盔甲和护着盔甲的人都在车上等着两人。
“武德侯何日出征?”
萧定云其实也不是一直等在车里的,她要查王慎派人的事情自然首先得偷偷去找到王慎本人。
武德侯的盔甲她有穿越自带的外挂游戏背包可以放倒也一直在保管,算是没有食言。
盔甲的主人回来了,她又不好直接就走,只好在临走前客套的没话硬找了一句来问。
虽是甥舅,但萧定云是女子,又三年未见,再之前会面的时间零零总总也不多。是以,武德侯可以叫太子阿宝,却一时半会张不开口叫公主阿云。
“后日。”
一问一答之后,车里就又只剩下无言的沉默。
“阿云,你之前不是一直担心对我们传讯的事情会被怀疑吗?”
马车行驶,顾逢恩见已经长大了的阿云问完唯一的一句话又准备走,便下意识叫住了她。
“现在都见到我们了,怎么不问?”
“事已至此,无需多问。若真有什么不测,既然是我自己选的,也全然都是我的命数。”
萧定云一脸淡然,明明暗通外臣,这个外臣还是个拥军二十万的武将,在历朝历代不是什么小事情。她此时却像是确定完成了什么任务,预备功成身退。
但在临走之前,她还是回身望向武德侯行礼,两人看到的是她对将军的万分敬重,
“祝武德侯武运昌荣,凯旋而归。”
太子没有皇帝旨意是不能送武德侯出征的,这是制度。公主能不能送好像没有说,但历朝历代哪家公主也不可能像她一样凭借外挂到处晃悠。皇帝的女儿都是养在深宫里的,哪怕知道舅舅是将军又怎么会对战争这种东西感兴趣。可当两人看到萧定云此时此刻的这份郑重其事的礼仪,又觉得这个公主似乎同一般的公主有什么不同。出征之事于她而言很重,而出征的人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些人是去干什么的,也清楚这些人是会马革裹尸还的。无论如何,在这一刻,率领军队参加对外战争抗击异族的对萧定云而言都是英雄,武德侯亦是荣誉和尊称。
因武德侯主动请缨出征宴安宫传出圣旨,三日后,皇太子元服冠礼。
再一次跳车,车上的人都见怪不怪了。她也没像第一次那样把自己的身形都显露出来被别人看到,撩开马车帘子的时候直接就用了隐身的手段,这样一来便是无声无息的离开。落地之后也没有留在原地,周围找了个向赵敬宁家的方向顺着屋檐又开始原路返回起来。皇帝那边,武德侯和顾逢恩的表现替她交了答卷。可能会有问题,但没有针对她的圣旨或者口谕,起码大半夜皇帝经历了一场政治斗争估计心思不会放在她身上。她之前趁父皇被武德侯绊住又抽空偷偷去看了哥哥,原本她想看一眼就走的。但萧定权没有真的睡着,或者之前是冻得昏了过去,现在终于针灸起到了作用所以才刚刚苏醒了一下总算回复了神智。她穿着内侍的伪装趁着门口暂时没人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可能是伺候的太监拿药去了,屋子里伺候的只有王慎。两人看见她都非常惊讶,男女大防,就算是妹妹也不该闯哥哥睡觉的地方。但哥哥生病了,她作为妹妹探病倒也是应有之意。
“我只是来看看你怎么样,即刻就走。舅舅在同父皇商谈,表哥不知道会不会来看你。无论如何,舅舅重掌兵权,冠礼是稳了。你面色实在不好,好好休息,最好能吃完药好好睡上几天。”
一语成谶,她话刚说完,顾逢恩果然来了。她耳聪目明只好在人还没到门口之前同哥哥说了再见,而后当着哥哥和王慎的面跳窗离开了。转头又找到王慎问了报信人的事情,人回来了,信也传了但武德侯收没收到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确认。王慎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也总算能功成身退了。
萧定云一边如同她的来时一样飞檐走壁,同样飞快的速度,去的时候为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此刻却是有点想见另外一个人连施展轻功的动作也暗含着点归心似箭。今夜经历的事情有点多,但现在的时间还并不算晚。萧定云觉得这个时候许昌平可能在为春闱苦读,不敢打扰只是想站在旁人家的屋檐上悄悄看看他。结果就是,许昌平下意识抬头看屋檐,哪怕此时用游戏系统的一键换装功能她换了身夜行衣,但他的眼神锐利竟直接把她的行藏抓了个正着。
“咳咳!”
被看到了,萧定云自然不好就这么再待在上面。许昌平只是在想既然会见到这么一个人,那么他平日里会不会正在被人监视?只是下意识在找可能在他坐在这里的时候监视的人会在什么位置,然后就看到了一个黑影身上都是雪。夜行衣是融入黑夜的没错,但今天偏偏下了雪,而那个人不知道在雪中看着他看了多久。她也在看他,所以发现自己被他看到了便自然从屋檐上消失了。
一时之间,许昌平心中有些怅然,却没想到原本以为已经离开的人却大晚上翻了他屋子里的窗。以一个女孩子的身份,未免太过大胆。又想到她的一身武艺或许本身就是被人从小培养的死士,又能懂得多少男女之防?当然,这些都是之后许昌平才想到的事情。刘内人开窗的手法太过厉害,许昌平是第一次知道只要力度恰当无论开窗、关窗或者是从窗的位置入到室内都是可以完全不发出一点声音的。换言之,若他现在没有坐在窗边,而是正在躺在床上睡觉,如果她想,她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在他睡梦中用匕首割断他的脖子而后从容离开。
又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她此刻就是来找到她杀他灭口的,但见到她手里提着的纸包,突然悬起来的心又迅速落了下来。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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