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的脑袋昏昏沉沉,先吵着还要喝酒,再一直问他要巧克力吃,最后死活要回去付账。
“新月饭店之后会送账单来的。”
好不容易把解雨臣丢进车里,黑眼镜见他连连抱怨热死了,想必烈酒烧进肚上了头。
他解了几次盘扣,却怎么都解不开,车里没有旁人,只有解老板和他的私人保镖。
见解雨臣满头汗,他上手,帮瘫软在座位上的人松了两个扣子。
解雨臣冲黑眼镜呼出一口气,酒气全喷在他的脸上。
“让你也尝尝……新月饭店的酒……”
他心说,警告你,不准再撩了。
解雨臣无视他心里的警告,继续魅惑地笑,眼神迷离,眼角带着酒醉的红。
黑眼镜的脑内山崩地裂,突然低声爆出句脏话,直接就扑在他身上。
眼前的霸道总裁走稚嫩纯情路线,搁谁这儿能顶得住啊。
粗暴狂野……吻得毫无章法,完全失控。
他忍不住计算,解雨臣的十岁、十八岁、二十四岁、二十五岁、现在之外,他一共损失了多少。
他要拿什么弥补,他的时间又不值钱。
那些过去的岁月突然变了味,他痛惜起点点滴滴,牢牢抓住身下人的肩背,恨不得揉小了重来一回。
他自己选的人啊,却只按二爷的嘱咐照顾了几回,以前的他觉得做到了便问心无愧,而现在无论抱得多紧吻得多深入都欲求不满。
“不是说过……不用试了吗?”解雨臣边喘息边挑眉问。
黑眼镜曾糊弄他,他们之间那湖心吻根本不能作数,中国人保守,在国外这就跟见面打招呼一样,不要想得太多。
于是,之后解雨臣也会主动吻他,挑衅道,都这么熟了,不多打几次招呼岂非太见外。
他清楚自己越陷越深,一把年纪了距离上回四合院里的拥吻才间隔两天,竟猴急成这样,失了章法在车里乱来。
“这是什么?”
解雨臣衣袋中,霍秀秀刚给的那样东西。
黑眼镜隔着袋子,捏了几下,摸起来像是一支发簪。
“唱戏时用的。”
解雨臣抬手环抱他的背,嘴角轻勾,凭商场上的多年经验这点酒何足挂齿,脸皮对于生意人来说算几斤几两啊。大部分的等待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他更要去争去夺,告诫自己以后绝不能再做等待的那一方,主动权必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哪怕以身饲狼,他竟然不觉得亏。
唉,这门生意真是越做越乱套了。
两天后,解府。张灯结彩。
“你们俩这样迟早会出事!”
吴家少爷的气不打一处来,自家小哥失忆后到处旅游不知所踪,解雨臣的脖子缠上了厚厚的绑带,看起来伤得不轻。
自在惯了的黑眼镜此时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端茶送水,吴邪一眼就认定小花受伤跟瞎子脱不了干系。
解雨臣心里暗暗吃惊,久未碰面的吴邪竟然第一眼就看破了他俩的事。
“小三爷高见呐!”黑眼镜随口附和。
解雨臣心虚,立即给吴邪碗里夹了几口硬菜。
吴邪接着说:“别再去找那种稀罕的玉啦,再找下去诅咒没有解开,命反倒先搭了进去!”
他马上把解雨臣受伤和之前解雨臣托他一起找玉的事联系在了一起,得出了先前歪打正着的结论。
解雨臣这才心里有了底,开口道:“你多吃点菜,玉我们不找了。”
“真的?之前你不是急得要命么还……”
吴邪的嘴突然被一筷子肉给堵上了,解雨臣依然快准狠。
黑眼镜默默递了个颈枕给自家老板。
一星期后,御庭公馆。
解雨臣和黑眼镜一前一后走进大门,便吸引了不少目光。
两人依旧深浅搭配,不同的是,身着优雅的西装套装,恰到好处的剪裁更衬出他们修长挺拔的身姿。
宝盛总裁看起来心情颇佳,左耳还戴着枚深色耳钉,一改往日疏远的态度,抬手和众人打招呼,说几声场面客套,聊几句生意规划,一会儿就发光了袋中的名片。
看他这个亲切温柔的样子,在座的一下子忘了解家靠怎样强硬的手段跻身商界一流的位置,各路财团也急于拉拢他,互相用最世俗的话语试探着对方是否和自己是一路人。
黑眼镜盯着解雨臣的笑容,虽然迷人又俊逸,但掺了几分假,那笑并不是从眼里溢出的喜悦。
“香槟撒了。”
经解雨臣提醒,黑眼镜慌忙收拾桌子。
把高脚杯递给他,黑眼镜小声道:“虽然度数低,但可能后劲足,能少喝就少喝点啊,免得像上次那样在车里抱着我不肯撒手……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只能勉为其难……”
“那天的事你已经反反复复解释过好几遍了,有句话你一定听过。”
“哪句?”
“解释就是掩饰。”
“……”
解雨臣手持香槟,大方地冲他敬了敬,视线勾着他仰头喝下一小口。
白皙修长的脖颈被包裹在立领衬衫里,只露出一小截,已足够看得他乱了心跳。新打的单侧耳洞戴着枚简单利落的深色耳钉,很衬这一身,同时增添了几分诱惑。
虽然他掩饰得相当成功,但解雨臣确定足够拿捏住他了,因为他已经无暇贫嘴了。
有个日本的古董商也跑来跟解雨臣套近乎,说自己对中国文物很感兴趣,打算入他们的行圈,砸重金拍几件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解雨臣笑说:“钱是一方面,关键还得看这些个老东西跟自己的缘分,很多时候心里想着的和最后买到的并不是同一件,要充分做好这种情况发生的准备。”
“是的,是的,解老板您说的对。”日本商人点头哈腰,中文很蹩脚。
“放心吧,拍卖行里东西真,买到啥都不亏,看中了就拍。报我的名字,让他们给你安排个视角好的包厢位置。”
那日本商人乐不可支,又口齿不清地客套一番,还邀请解雨臣得空了一定要去东京游玩。
他前脚刚走,解雨臣的手指便飞快地在手机键盘上敲出〖进口大鱼 可出陈货〗发送出去。
拍卖行里最不受待见的就是积压的存货,基本第一次展示时无人出价,后面再拿出来几轮都白搭。做不了主角配角的拍品,往往只能耗在手里,行内人一听就知道场子里的旧事儿,卖不出好价钱。所以这些门外客就是出货的最好对象,拍的时候找人垫个价,他们买回去会更高兴。
解雨臣依然招蜂引蝶,一周前九门的那顿饭众人本来以为是霍家和解家宣布联姻的最佳时机,却等了个空,眼看适龄的解当家并没有结婚的打算,而且据说还是单身,给他说媒的就没消停过。
黑眼镜不知他的喜好,但是据他的了解,解雨臣应该没有时间谈恋爱,毕竟留给他睡眠的时间都不够用。
我这算趁虚而入么……黑眼镜忍不住自嘲。
“解老板,听说你还是个票友,当着大家的面,要不来两句?”一个油头粉面的富二代模样的男子大声营造气氛。
“这里……不合适。”
环视四周,西式的挑高大厅里,华丽的水晶吊灯,桌椅滚着花纹金边,在这个用刀叉的饭局上,怎么适合欣赏传统戏曲呢?
“来一个,来一个!”众人兴致高涨跟着起哄。
把人当猴耍呢!
黑眼镜及时护主:“我家老板今天感冒。”
“咳、咳。”解雨臣积极配合。
“这不,还咳上了,”黑眼镜笑说,“要听以后记得早点买票,我家老板可不是票友,而是角儿,你们可不一定抢得到票。”
待众人散了,解雨臣对着他轻笑:“要不是身份特殊,我可能只是某个文工团里的普通文艺工作者。”
这笑容虽不及应酬时嘴角弯起的弧度,但眼中满含温情和笑意,他似乎有些懂解雨臣了。抛开表面的假象,解雨臣真正的善意留给的人并不多。
黑眼镜接口:“那我天天骑自行车接送你上下班。”
解雨臣愣了一下,停顿的神情好像在认真想象那个画面。
黑眼镜很多时候接话很快,因为完全不走心,贫嘴惯了。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黑眼镜的心脏被这一幕直击,说不上来哪里不寻常,但直直戳中早应死寂的内心。
随即,解雨臣摇头道:“瞎子你胡说,如果真是那样,我没有钱,雇不起你,你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没毛病,黑眼镜哑口无言。
解雨臣却看着他笑得更欢,非常满意他们如今的关系,彼此互相利用的利益关系让他十分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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