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镜结束的第二天,黎臻就坐飞机返回了燕京市。大三上学期的课程还没有结束,她是趁着周末参加试镜的。在水木大学这种人才辈出的名校,她的学业一刻也不能放松。
十二月下旬,黎臻通过邮件完成了签约。几天后,她收到了剧组邮寄来的《恋恋情书》完整剧本。
剧本的故事走向与黎臻之前的想象基本一致。一切从成年聂静收到十年前的来信开始,每一封信都对应着一段高中时期的回忆,每解开一个过去的谜团,成年聂静的内心都会随之发生改变。故事就在现实和回忆的交替中推进。直到剧本的最后一幕,成年张家树才登场,他收到了聂静的情书,读罢露出了笑容。然后,故事就结束了。
“果然,安藤这种前卫导演是不会拍纯爱的。”黎臻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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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1日,元旦节。
黎臻和三位舍友一起出校吃了火锅,庆祝新年的到来。她真诚地希望,噩运到此终止,人生能够翻开新的篇章。
元旦假期之后,黎臻便进入了考试周。五天时间里,她完成了四门专业课的考试,给大三上学期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当同学们陆陆续续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享受假期时,她却飞往了岩南市,准备进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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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10日,第一次剧本围读会。
离围读会正式开始还有半小时,何昊雯便带着黎臻,和导演组、制片组、编剧组的主创人员一一打招呼。黎臻并不擅长社交,只是跟在何昊雯的身后,鞠躬、问好、握手。不知是否因为有何昊雯撑腰的缘故,团队主创对黎臻的态度都颇为友善。
和幕后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二人朝主演区走去。
黎臻终于见到了成年聂静的扮演者,宝岛电影圈当红的新生代演员——柳维铱。
远远望去,柳维铱短发过耳,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穿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应该是素颜出席,丝毫没有打扮过。要不是有座签,黎臻恐怕会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柳维铱正在座位上翻看剧本,何昊雯带着黎臻走到她身边,道:“小铱,好久不见。”
柳维铱抬头,见到何昊雯后十分欣喜,道:“雯导,好久不见,见到你好开心。”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轻轻拥抱了何昊雯。
正是在这个时刻,黎臻才有机会仔细观察柳维铱:她的皮肤十分白皙,干净清透,即便是素颜也看不到任何瑕疵。五官其实并不突出,但是组合在一起很匀称舒服。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就像清风拂面,驱走了坏心情,让见到她的人不自觉心生好感。黎臻顿时明白了“氧气美女”四个字的含义。
拥抱过后,何昊雯向柳维铱介绍道:“这是黎臻,小聂静的扮演者。她是我的好朋友,之前没有拍过戏,所以还有些紧张,麻烦你多多照顾她啦。”
柳维铱闻言向黎臻看去,露出友善的笑容,主动伸出右手,道:“哈啰你好,我是柳维铱。你好漂亮哦!”
黎臻用双手握住柳维铱伸来的右手,微微鞠躬道:“谢谢前辈。我叫黎臻,今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柳维铱道:“不要客气,我们一起合作,互相学习。大家都叫我‘小铱’,你叫我‘小铱姐’就好。”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着亲切的笑容,并没有因为黎臻是新人而有所怠慢。
黎臻从善如流,道:“小铱姐好!”
何昊雯的使命顺利完成,有心让黎臻和柳维铱多多交流,于是道:“你们两个先慢慢聊,我再去和导演确认一下工作。”说罢便离开了。
柳维铱自然地拉着黎臻坐下,聊起天来。她看出黎臻比较拘谨,所以主动分享起自己拍戏的经历。
九年前,高中毕业的柳维铱出道,在□□电影《街巷英雄》中扮演男主角的妹妹。这部电影有着不俗的口碑,柳维铱戏份虽然不多,却是阴暗氛围中难得的一束光,给观众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她并没有继续演艺事业,而是选择前往英国留学。
五年前,柳维铱结束留学返回宝岛,出演了青春电影《遇见》的女主角。在《遇见》里,柳维铱扮演的是一个清新自然的邻家女孩,平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接触之后就会发现她的灵动可爱。在青春电影里,这类角色很常见,但要演得讨喜还是不容易的,太文静或者太跳脱都会走偏。柳维铱很好地把握住了人物动静之间的平衡点,由此一炮而红,成为宝岛演艺圈的“小清新”代言人。
这些年来,柳维铱片约不断,人气不减。但是,这些影片的类型过于单一,把她局限在了“小清新”的框架里。这次出演《恋恋情书》,就是她为转型而做出的努力。聂静高中时是个清秀可爱的女孩,但在日复一日的枯燥工作中,她逐渐磨平了棱角,成为无趣的大人。柳维铱希望证明,自己不仅能演好清新甜美的学生,也能演好普通的成年人。剪短发、戴眼镜,都是柳维铱为了贴合角色而做出的第一步改变。
黎臻在《恋恋情书》里扮演的小聂静,和柳维铱在《遇见》里的角色颇有些类似,是个宜动宜静的姑娘。所以,当柳维铱讲述以往的拍摄经历时,黎臻一直在认真倾听。柳维铱也发现黎臻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于是主动分享自己的经验,告诉她要怎么处理角色,恰到好处地体现人物的性格特点。
在聊天的过程中,黎臻感觉到,柳维铱本人就如同她扮演的角色一样亲切随和。虽然柳维铱比她大九岁,是名副其实的前辈,但完全没有架子,还很照顾她的感受,相处起来,只令人觉得舒适自在。
*
围读会还有五分钟开始的时候,少年张家树的扮演者文斐然也到了。他这次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套头卫衣、休闲裤、运动鞋,典型的男大学生打扮。比起初见,文斐然今天的表现明显放松了很多。他主动和黎臻打了招呼,聊了聊近况。
黎臻心想:“看样子,他并不高冷,只是个慢热的人。等相处的时间久了,话就会慢慢多起来。”
剧本围读会进行得非常顺利。柳维铱表演经验丰富,对成年聂静的角色把握相当到位;徐莞完全放权,表示自己不会干预剧本修改,交给安藤信三拍板;黎臻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日语特长,在讨论中承担了部分翻译工作;文斐然不太跟得上讨论的内容,但表示会积极配合。值得一提的是,导演安藤信三还专门询问了黎臻对剧本的看法,黎臻发表了几点意见,安藤信三也选择性采纳。
一直到剧本围读会结束,成年张家树的扮演者张崇卫都没有出现。这本身不算什么大问题,一个只有十几秒戏份、两句台词的客串角色,围读会确实可来可不来。但是联想到张崇卫的星途发展,这个细节也从侧面反映了他的工作态度。
张崇卫之前也算宝岛影视圈的当红小生,有过担主的热播偶像剧,有过高含金量的提名。前年,张崇卫主演了同性题材电影《夏夜□□》。电影广受好评,但张崇卫的表现却被他的搭档——一个二十岁的新人吊打。他的搭档凭借此片提名了金尊奖最佳男主角、获得了最佳新人奖,而他则连提名也没有。近几年,张崇卫的热度逐渐下滑,幸而还有徐莞愿意捧他,让他在徐莞制片的电影里疯狂刷脸。
黎臻一直觉得,张崇卫无论长相还是演技都乏善可陈。如今看来,他不仅资质平庸,还缺乏上进心,态度敷衍。虽然男女演员之间没有可比性,但是,与他同龄的柳维铱已经走出了自己独特的风格,给观众留下了标签和记忆点,还在力求突破,而他就只是个平平无奇、可替代性极高的演员罢了。
黎臻暗暗下定决心:“既然做演员,就要做柳维铱那样的演员,不能做张崇卫那样的演员。”
1、柳维铱的人物原型是中国演员桂纶镁。平行时空设定,经历纯属虚构,如有冒犯之处,在此致歉。
2、《街巷英雄》《遇见》《夏夜□□》三部影视作品纯属虚构。
3、金尊奖的原型是金马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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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清风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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