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几天的剧本围读后,《恋恋情书》正式开机。
因为黎臻和文斐然都是大学生,只能趁着寒假拍戏,所以导演安藤信三在A组优先集中拍摄高中时期的戏份。同时,B组副导演也在拍摄成年聂静的日常戏份,让柳维铱慢慢进入角色状态。
柳维铱不忙的时候,会来A组看黎臻和文斐然拍戏。黎臻就会抓住机会,顺势请教柳维铱,要怎么演好小聂静这个角色。比方说,黎臻性格好静,不知道如何表现出小聂静活泼可爱的一面,要做大动作、大表情,她实在放不开。柳维铱就会告诉她,不需要张扬的肢体动作,也不需要哈哈大笑,眼神灵动、嘴角上扬、语调轻快,这些小细节就能让形象更加生动。
除此之外,柳维铱还教给黎臻不少表演技巧。比如眼神的训练:要让眼神有光彩,就要学会用眼眶发力,睁眼时不要用额头和脸颊的肌肉,而要用上眼睑的肌肉;要让眼神笃定自信,就要训练自己长时间盯住某个物体,不眨眼、不移开目光,让眼神聚焦;要让眼神灵动,就要练习眼球的灵活性,可以盯着鱼缸里游来游去的小鱼;最后,就是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在不同情绪下眼睛会有什么变化,学会控制眼睛。
在柳维铱的指导下,黎臻取得了不小的进步,表演时越来越得心应手。她由此认为,演戏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你能读懂剧本、听懂导演的要求,就起码能演到及格线;要是你还学会了些表演技巧,和角色有较高的契合度,那就能有不错的发挥。”黎臻暗自想。
*
当然,柳维铱来的次数有限,在大多数时间里,黎臻的对手戏演员都是文斐然。这两个人都是慢热的性格,起初还有些距离感,但随着拍戏的时间久了,渐渐熟识起来,关系也越发亲密。在片场休息的时候,他们两个总是自然地凑在一起,聊天、听音乐、吃零食,仿佛有一个专属于他们的世界,和其他人隔绝了开来。
导演起初还有所顾虑,因为少年聂静和少年张家树是有些别扭的关系,二人之间充满了误会,并不友好。他担心,黎臻和文斐然熟悉之后,演戏时就容易放松,很可能把生活里的习惯带入戏中。
但黎臻是很清醒的,她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是戏剧,什么时候是现实。每一次场记打板后,她都会告诉自己:“有几台摄像机从不同方向和角度对准我,捕捉我的动作和表情;有收音设备架在头顶上,记录我的声线和气息;所以,我面对的这个人也不是我的伙伴文斐然,而是一个有些自恋、有些距离感的男生张家树。”
由于黎臻的这份清醒,镜头里的少年聂静在面对少年张家树时,总是略显尴尬和拘谨的,这恰好符合了导演安藤信三的要求。
但是确实有那么一次,黎臻忘记了自己在拍戏,就是少年聂静凝视少年张家树的时候。
*
在剧本里,那是一个唯美的画面——
“琴房黄昏内景
少年聂静走进琴房。少年张家树正在练习大提琴。
黄昏给少年张家树的身影镀上一层光环。
少年聂静心中有莫名的情愫涌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就是爱恋的萌芽。”
实际拍摄时,那只是一个平常的下午,太阳光线并不像剧本里描写的那样朦胧,肉眼可见的事物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文斐然坐在窗边,低头拉着大提琴。黎臻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站着,无意间望向他。
刚开始,黎臻只是按照剧本的要求,在看文斐然。但渐渐地,在悠扬的大提琴声中,黎臻似乎忘记了这一切的初衷。
风吹起白色的窗帘,文斐然的身影时隐时现。
“我终于有机会长久地、光明正大地观摩他的五官了。”黎臻这样想着,“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他很惊艳,但不好意思细看。直到现在,终于能专注地欣赏他的脸庞。真好啊。”
但是,因为距离的关系,黎臻看不清文斐然的面容,只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越过了侧脸流畅的线条,投下了一片阴影。于是,黎臻更加认真地凝视着,就像在用眼睛画出他的样子,呼吸变得缓慢绵长。黎臻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于是,文斐然的周身真的出现了光环。不是太阳照射的,而是黎臻心里的。
“他会突然抬头吗?如果他发现我的视线,我该如何对他解释?还是说,他其实并没有站在那里,一切只是我浪漫的想象?”
直到工作人员拍了拍黎臻的肩膀,她才意识到导演已经喊过“cut”了。黎臻看到片场的人在暧昧地笑,似乎在说她为文斐然的美色所倾倒,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黎臻人生中第一次入戏的经历。直到很久以后的岁月里,她都始终难以忘怀。
少年聂静凝视少年张家树拉大提琴,参照日本电影《情书》中少女藤井树凝视少男藤井树看书的情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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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窗边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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