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尔康和永琪二人,正在为这个“天外来客”般的百夷人思索着,刚刚巡视过骑兵营的费安扬,正好从外面走进来。

“尔康,永琪,我们这里有云南本地的翻译和向导吗?刚才有几个士兵说,骑兵营里有些马匹这两天跑得太辛苦,有点脱水中暑了,如果有的话,可以帮忙请一个本地的兽医看一看,以备不时之需啊。”费安扬解下了头盔,拿起桌上的茶水润嗓。

“那不是正好吗!让他进来吧,看看能不能用。我们三个爷们儿,还不怕。”尔康拍了拍永琪的肩头,打消了他的疑虑。

“百夷人参见各位将军。”士兵带进来一个身型魁梧,穿着云南本地土布衣衫,裹着头巾的男子;抬头跟尔康和永琪目光相对,露出久别重逢的微笑……

“箫剑!”尔康和永琪都惊呆了。这实在是喜出望外的好消息!

费安扬差点喝茶喝呛了口,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这个“百夷”男子,有着小燕子一样英气逼人的五官,但眉间比她更多了几分肃杀的志气。

“费安扬见过萧大侠!”放下茶杯,随手一揖,费安扬觉得自己荣幸之至。这个一直活在众人回忆里,晴儿心里,早早在青山秀水间不知所踪的侠客,如今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小王爷多礼了。听说你们大军几乎到了云南,我就快马加鞭抄近路赶来了;尔康,永琪,我从小流落在云南,跟随义父在大理生活,我的云南话和百夷话,你们还信得过吧?”箫剑的本领,尔康和永琪一直觉得,是深不可测。此时他这得天独厚的语言天赋,也算是上天给清军一份恰到好处的馈赠了。

费安扬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箫剑江山诗酒花”,是晴儿编来赞颂箫剑文采的夸词。“萧大侠,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个兽医?我的骑兵营,真的需要好好休整一下。”费安扬迫不及待地需要他的帮助,没怎么多想就开了口。

“那好,我先跟小王爷去看看,回来再跟你们聊。”箫剑看到永琪和尔康正在准备用饭,也不想打扰他们休息。

费安扬带着箫剑,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圈养马匹的骑兵营。这是费安扬专门负责的军事单位,他自然是尽心尽力。步兵上蒙古人不占优势,但早在几百年前开始,蒙古的骑兵便纵横天下,令人闻风丧胆。这次带上骑兵营,也是乾隆决心要彻底整治跟缅甸的战乱,特地派遣来张显国威。

几百匹马分成小组,各自圈在不同的地方。有数十匹精神萎靡,浑身汗水直流,耳朵下垂,疲态尽显。费安扬看着它们受苦,自己心里也非常不好受。带着箫剑走近一匹马,费安扬伸手捏了捏它的脖子,只见皮肤僵硬,足足半刻钟后,那捏起的褶皱才算复原。

“不好,这些马可能是沿途太过劳累,赶路赶得急,所以中暑了。”箫剑皱起了眉头。自己在家时,通常是两匹马换乘,不至于太过劳累。“盐水,有没有盐水?”箫剑本能的应对方法在心头闪现,突然转头问。

这次大军带来的食盐,多是炊事军带着用来给军人做饭用的。此时用来兑水给马喝,会不会被人觉得浪费?费安扬觉得,这个不情之请,他开不了口。

还有什么办法?箫剑望了望当空的烈日,扯着费安扬到旁边的芭蕉树下躲过暴晒。

头顶这片小小阴影,遮蔽似火的骄阳不说,还不经意间给了箫剑灵感。

有了!

“我去跟村民借些镰刀,你派十几个人给我,我们去砍芭蕉叶来!”箫剑想起来,《本草纲目》上说,芭蕉叶味甘性寒,不仅能外敷,还能内服。如果给马儿混入草料服用,不仅清热、利尿、解毒,还可以消解热病和中暑的症状。

“砍这种叶子吗?我也可以帮忙的!”费安扬对旁边一支小分队吹了一声手哨,示意他们跟到箫剑身边来,也不忘自告奋勇。从小在牧民中长大,费安扬是最身先士卒的人。他绝对看不惯自己在树下乘凉,指使别人去冲锋陷阵的那种将领,自己更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箫剑摇了摇头:“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马有热症,不代表其他的马,就完好无损。如果现在没有别的旁骛,我倒是觉得,去确认一下别的马有没有其他的伤情,是最重要的事。别忘了,这次大军除了这支马队,剩下的就是大辎重的火炮兵和轻辎重的长矛兵、弓箭兵。如果永琪跟尔康也有时间,最好都检查一下。”

费安扬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萧大侠说的对,光休息是没有用的,还是要时刻提防,提高警惕才是。”

箫剑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孺子可教,满意地拿手肘撞了撞费安扬的胳膊:“何必这么客气,叫我箫剑就是。”

“那好,箫剑,我们日落前在这里会面。到那个时候,我希望你放下“小王爷”这个称呼,叫我费安扬。”定好计划,二人各自分头行动起来。

军营里忙活了一下午,箫剑带着两车的郁郁葱葱,从山村方向赶了过来。

“怎么样?芭蕉叶够了吗?”永琪已经亲自带人去旁边的小溪打了好几车水,专门用来给士兵和马匹刷洗,顺便降温解渴。

“你们看,我还带来了什么?”箫剑从推车后面绕过来,指了指后面装载的几筐黄绿相间的果实。

费安扬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凑近了一闻,竟是芳香扑鼻。“这是……佛手?还是香橼?”他只在书上读到过,汉人会拿叫佛手和香橼的果实熏屋子;闻是好闻,但吃起来苦涩不堪。

尔康和永琪相视一笑,摇了摇头,并不直接嘲笑费安扬没见过世面:“佛手跟香橼,等我们班师以后,买几筐子送你都行。这些是什么,还需要箫剑来指点迷津啊。”

“这是柠檬。”箫剑抽起腰间宝剑,随便拿了一只黄黄的,伸手一破,便开成两半;对面三人只觉得浓香扑鼻,又有一股酸酸的甜味:“古时候,有曹操望梅止渴,现在这里没有杨梅,只能用这酸果子,来给马儿解解馋了。”

说着,对着马圈方向中暑的马儿,将其中一半随手一掷,一匹马好像早就盯准了一样,低头用蹄子护住,防止别的马抢夺,伸脖子张口一咬,大嚼起来 。

费安扬接过了另一半,伸了舌尖舔了舔,直酸得他皱起了鼻子:“闻起来这么香,怎么吃起来这么酸!”

“所以我没说要给咱们的军队吃,是要给马吃的嘛!”箫剑看费安扬被酸倒了牙,夺过来,将汁水挤在自己手上,顺便洗了洗:“这酸汁可以消肿杀毒,平时泡在水里,也能消除炎症。我想这次你们来云南,带的军需药材也不会太多;这几筐子,也够用一阵子的了。”

尔康听见箫剑一番解释,不禁赞叹地拍了拍永琪的后背:“我就说嘛,有了箫剑,这次一定是上天相助,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永琪想起,当年不知道箫剑是小燕子的亲哥哥,还真的觉得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英俊男子,如此智勇双全,也许是自己一个很大的竞争对手;但此时此刻,他是自己妻子的兄长,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便更觉得自己是幸运之至,拥有这样一位军师的清军,更是幸运之至:“箫剑,你真是给我们带来一个又一个惊喜,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感谢你!”

箫剑听到“惊喜”二字,眼底一沉:“说到惊喜,我倒要恭喜你了:你要当阿玛了,你知道吗?”

“这个我知道,小燕子在我离开北京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月身孕。”永琪觉得话题转变得有些突然,忍不住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箫剑的神情,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

箫剑侧过身,拿垂挂的腰带擦了擦手,偏头看向永琪:“我说的,不是小燕子。”

永琪失语,下意识看了看费安扬,又看了看尔康。他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瞒一下箫剑。

费安扬心中好似百花盛放般惊喜,却不忍看永琪尴尬,连忙接下话茬:“箫剑,这件事我们还是到帐子里去谈吧,家庭私事,当着这么多人,不太方便。”一边说,一边扶着永琪和箫剑的肩膀,往将军总帐里走。

尔康摸了摸鼻翼,露出一丝堪破而不说破的微笑,转头吩咐骑兵营把芭蕉叶分到各个马圈里去喂食,便跟着一起进入总帐,顺势把门帘关上。

费安扬进入总帐,帮永琪和箫剑先后搬来了椅子,便安安静静地自己搬了个马扎坐下。尔康也不发一言,只是打开木塞,取出几个杯子,给在座的各人倒上一杯水。

“永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娶了那个海宁的知画,你辜负了小燕子,对不对?”箫剑心中的确是军事在先,但这也不代表,他能做到完全不顾及小燕子的感受。

永琪跟尔康交换眼神,这才缓缓开口:“我没有。”

箫剑听了这话,两边太阳穴充了血,耳朵里嗡嗡作响:“永琪,我在碧云寺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你还要撒谎吗?那个陈知画,已经爬到小燕子头顶上去了;小燕子好气,好难过,如果没有紫薇,她已经快要爆炸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尔康给箫剑递过去一杯茶水:“箫剑,你先别急,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顺便侧过身子,对着费安扬咳嗽了一声。

费安扬一开始的确拿不准永琪和尔康的心意;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对箫剑也开诚布公地交底。但现在得到了尔康的提示,他也不再一味置身事外,便上前侧身,坐到了箫剑的身旁,轻轻吐露:“箫剑,知画的孩子,是我的。永琪他没有。”

这回,轮到箫剑喝水喝到一半,呛得不省人事……

感谢收藏和评论!

永琪:这份恭喜,duck不必。

尔康:端水大师。

费安扬:我很高兴,但是我不说。

箫剑: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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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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