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晓得,龙族人长得快,没准刚生下来三天就能陪你的孩子玩了。山里本来就人少,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还省得去找同龄玩伴了呢。”
“话是这样讲。”云瑛抬头望着房梁思索,“可是,你是生出一条龙来、还是人呢?若是生龙,难不成是爬出来?”
“若像蛇一样,就是生蛋——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掏过一窝蛇蛋?”
云瑛咋舌:“一窝蛇蛋少也有十几个,个个都有胎的话,那要养多少!”
柳萱伸手打断:“这个先不论……蛇也就罢了,我肚子里怎么会有蛋壳?”
“这我不太清楚——我所认识的人里,你是第一个嫁给龙的。”
“好吧。”柳萱没当回事,“不过我觉得不会——敖澈是独子,应该不是从蛋里出来的。”
“……没准他是唯一一个有胎的蛋。”
“是呀,那也说不定。”
太阳爬高,云瑛就收起了火炉,屋里也不见多冷,忽听屋外“轰隆”一声,打雷了,她感叹道:
“春雷!来得这样早,是好兆头。”
“噫,这恐怕是敖澈在天上发疯。”柳萱打了个寒战,起身穿上披风,“我还是早些回去吧,也先把你的百家被预备出来,等你身体养稳些,叫上小环,咱们去千湖海玩玩。”
“我巴不得,可一去千湖海,岂不又把你夫君扔在家里等上十天半个月?”云瑛笑着帮她系绳结。
“虽然是这么一码事,但陪你总是更要紧。”柳萱大方承认,“因此今日不能让他等我。”
“你真会端水。”
对此云瑛只有赞叹,而后起身送她。两人刚到寨门口,云瑛扶着柳萱的马鞍,想交代什么,正在组织语言,柳萱却先发问:
“我知道这话问起来很奇怪——可是云瑛姐,杨复有没有闻过你的粉盒?”
“闻过!”云瑛一副理解的表情,点头如捣蒜,“他还涂过呢——又不肯好好地用,弄洒了不少。”
得到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答案,柳萱无话可说,唯有竖起两边大拇指,一边给云瑛,一边给杨复。听着又响了一声雷,她刚想扬鞭下山,而这时云瑛终于组织完毕,伸手扯住她的缰绳:
“等等,我怕你回去开口就问敖澈要孩子。你先别急,既然圆了房,不过是早晚的事。”
“……哪有圆的房子?”
话一出口柳萱就后悔了,因为她看到云瑛的瞳孔肉眼可见地震颤:
“你是跟我闹着玩吧?”
气氛有些微妙,令柳萱一时语塞:“不是——阿爹说夫妇感情好了自然会有孩子的。何况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天地可鉴,难道还要去拜送子娘娘?”
气氛更加微妙。树杈上的老鸦适时、应景地叫了几声。云瑛没立刻答话,而先是疯狂摇晃脑袋以从惊诧中缓过神来,乃至头上的荆钗甩出残影,直到柳萱开始害怕她把头甩出去,她才两手把脸一定,拍拍柳萱的马鞍和手背:
“好吧,王伯父是自己拉扯你,也情有可原……没关系,你留着去问敖澈吧,他交际那么广,要是认识送子娘娘本人,岂不是一句话的事?”
“……说不定他刚指着送子娘娘的鼻子骂过人家。”
直到走出很远,柳萱还是会回头看云瑛——站在瞭望塔里,一对视就冲她招手。马蹄踩着春雷和山中新绿,雪水化得噼里啪啦,离家越近,她心里越在搅麻花:
一定得找敖澈问个究竟。
102.
柳萱刚到家心里就开始打鼓:谁不知道敖澈——凡人意义上——已老得黄土埋了半截呢?而站在神仙的角度,又是那么年轻气盛。对他来说,的确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因此,倘若送子娘娘也触了他的逆鳞,被骂一顿,以至于结下梁子,而得一个至今都没有孩子的报复,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她支扭乱拐的思路反映在了自己的头发上,也因为的确是不容易洗,宫里的梳头油香得可怕牢得更可怕。敖澈回来时,柳萱刚从水池里把脑袋**地捞出来,背对着大门,咬着牙,试图把卡在头发里的梳子扽到发尾。被一双温凉的手扶住脑袋时,她吓得差点从板凳上蹦起来:
“噫——!”
回头就见敖澈眉角带着歉意:“急着回家,骑马快了点,手都吹冷了。”
话是这么说,他却没收起手。柳萱从他衣服上闻到沁馨的桃香,感觉像被一棵挺拔的桃树扶住了,于是没躲,自顾自通头发:
“我以为你在天宫大打出手,再不济也是舌战群儒,要午后才回来。”
“就这么盼我大杀四方?低头,在水里梳得通。”敖澈闷笑一声,拿过梳子,细心地帮她分开搅在一起的发丝,“我述职过后,他们也不留我,更是没提起你,多好?我跟水官说了几句话,拿了几个桃子,就回来了。”
“噢。那更好,我有事问你。”
柳萱歪着湿脑袋,衣领也潮了一大块,脸边贴着几缕碎发,而敖澈俨然是金冠华服,手里还攥着自己的一把头发,她问话就不甚顺气,看了他一眼,敖澈便将她的发束双手交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咳,”柳萱也学着他老成地清嗓,“此事事关云瑛,你不得弄虚作假。”
敖澈举起手:“是不是我忘了告诉你云瑛有孕?”
“这个我已知道了,而且起因是我横插一杠,不算你的过失。”柳萱按下他的胳膊,“我想问的是,你与送子神仙是否有仇?”
“送子神仙……”敖澈挑起眉毛,“有专司的,也有兼任的,名目众多,小姐指的是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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