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爱她

怎么会呢?她摇头。他们需要强大的领袖保护族人,黑市上她见过许多家族衰败溃散而被贩卖的孩子,结局凄惨到连死亡都是恩典。而世间有多少人觊觎宇智波强大瞳力和姣好容颜呢?他们本就树敌无数,不过因斑哥的强大暂时按耐。而如今的局面…她决不能让宇智波沦落到紫杉一族的境地当中。

而拥有了万花筒之后,扉间君,不用担心。黄泉路上我会陪你一起。她心念已决,握紧发簪,和衣坐到天明。

他们清早出发,扉间带着她在火之国境内穿行。周围景致越来越熟悉。简单饮食休息后,他们路过已废弃多年宇智波旧的族地,又穿过一片树林后,视野赫然开阔。一条长河在他们面前流淌,南贺之川波光粼粼,闪耀着动人色泽。

这是故事开始的地方。记忆深处的女孩和花瓣重新鲜活。又一个春天,岸边开满纯白色菖蒲,随风轻摆,是记忆中的景色。只是与她同行之人换了模样,扉间驻足河畔良久后回头,解除变身术伪装,白发红瞳的青年站在岸边,正是她熟悉的面容。他从怀里摸出挂着香囊的尺八,多年摩挲后竹管已挂上古铜颜色。

“宇智波与千手的亡魂们啊。”他面朝河水朗声:“我是千手第六十二任族长之子,第六十三任族长之弟千手扉间。吾在此起誓,愿娶宇智波一族宇智波泉奈为妻。”

“我愿以自身为契,和泉奈一起见证千手与宇智波携手合作的未来。如果有山,我愿跨山,如果有水,我愿渡水。如果前行路上有恶念,有不甘,有异声…亡灵们啊,无论多深的恨意也好,我愿担下这一切,和宇智波泉奈一起往前走。”

泉奈看着他将尺八举至唇边。这东西原来在你这里,竟然在你这里…你主动搅起池底包含无尽伤痛与恨意的泥沼,你要让见不得光的这些东西在阳光下暴晒,你是想同我理清这一切,而后往前走啊。

她看着扉间手指翻飞,粗陋的竹管呜咽终成曲调。他是个很好的乐手,曲调空悠,时而低沉,时而高扬。泉奈沉浸其中,伴着乐声。他们的故事随着河水淌过。一曲终了,扉间睁眼,白发红瞳的男人一脸正色:

“这是我的决心,宇智波泉奈。你的答案呢?”

他是做好觉悟的。泉奈了然,她以自身为饵,来这里赌上了自己的一切,扉间又何尝不是如此?谨慎了如此些年的千手扉间,面对她时做了与冷静毫不相干的决定。

你的决心竟如此坚定,泉奈胸口肿胀酸涩,她看着他,那双眼里,她瞧见了未曾发觉过的温柔光泽。你纵容我拙劣的表演,是因为你是真的,真的想带我跨过这条河流。

我愿意与你一起前往彼岸,但我不能跨过,因为我的亲族都在此岸。目光交错,到了故事迎来尾声之时。“我做不到,扉间。”她坦言,“也许和你同行会有奇迹发生,但我不能拿全族的未来做赌。与其相信人心缥缈,我还是更相信握在手中的力量——我需要万花筒。”语毕,她意图已明。

“我本以为是恨令你驻足。”扉间声调微变,“如果只是因为结盟的风险,我们有婚约作保,你甚至可以用我做控制风险的那把锁,到底为什么——”

“因为我做不到。”宇智波泉奈的壳破碎,露出柔软的内里。“因为我做不到你的冷静理性,我做不到及时抽身,我做不到把你和族人放到天平两端取舍。互相为质本就是个伪命题,我会是输掉的那个。”泪水划过,软弱的证明,是作为忍者的【宇智波泉奈】不需要的东西。

“所以…对不起。”

而后她先手攻击。战斗中不要看宇智波的眼是忍界常识。她头一次感谢有这样的常识存在——这样扉间就不用看她糟糕的表情。

高手过招,只需一瞬便能知晓彼此心意。而你现在一定知晓我的心意吧?千手扉间,即使不愿承认,但你对我已重要到只能斩断这羁绊不可。

她施展新术,融合风与火的灼遁燎去他的外裳。扉间眼有光闪过,他是喜欢钻研忍术之人,自然知道这份查克拉变化费了不少功夫。死亡的舞步华美流畅,此刻生死置之度外,他们只是交手,纯粹交手而已。

扉间的新术也令她惊叹。三个实体扉间中两个因攻击消失。她问最后一个扉间:“有趣的术,叫什么名字呢?”“还没想好。”“影分身之术怎么样?不借助实物的分身竟能与本人如此相似,就像月亮与水中的倒影。”“好名字。”语毕战斗继续,她要取他性命,而他想打服再说。几个交手后泉奈没有放过扉间一个细微破绽,她欺身向前,扉间反击略显迟疑,因为挥刀对她会造成致命伤,他只得另找角度。电光火石间是她快了一步,刀尖抵住扉间喉头。他们贴的很近,是合适亲吻的距离。

“我看过一版莲生与樱的故事,和昨日大团圆结局不同。”她轻声,“讲的是他们终究没有逃过大名追杀。大名要樱杀掉莲生便能放她条生路,但她没有听从。漫天大雪里,大名府的武士们将二人围至崖边,他们撑着相合伞相拥跳下悬崖。”她收回写轮眼,漆黑的眼底映着他的倒影。

“我对你没下去手。”扉间看她,“因为我还在给你机会,我想与你一起往前走。往前走吧,泉奈。”他再一次劝她。

“你有你的决心,而我有我的。”她固执道。“扉间君,黄泉之路幽幽,一个人会寂寞吧?不要担心,请你等等我,很快我就来陪你,我们一起前往奈落。”她的决心昭然。扉间闭眼,终究还是——

土里爆出的重拳震落她的苦无。千手琴从地下坑洞中一跃而出。

“就不能给中老年人一点吃糖的快乐吗?年纪大了,我现在一点苦也吃不得。”她关节作响,露出年轻时的风姿。“你很逊啊侄子,无论把妹还是说教。”

“以后慢慢来吧,打服她之后有的是时间。”扉间蹭掉脖间血痕,临走时留给姑母的信到底派上了用场,终究还是麻烦了这位远离忍界多年的长辈。

琴叹了口气:“固执的宇智波小鬼,之后可要和加奈好好道歉啊。”千手琴闪身,配合扉间攻来。以一敌二,她胜算渺茫,但她是不需要胜利的。舍弃所有防御,泉奈硬接下琴的拳头换来近身机会。到底远离战场多年,琴疏忽不要与宇智波对视的法则,被她用幻术放倒。再然后,她掌心火球凝聚,灼遁?破火。这是一招致命的忍术,能让敌人血液瞬间沸腾,为了宇智波。她心念清明,扉间格挡不掉的,今天的战斗千手扉间没能发挥全部实力,因为他想活捉她,而她愿与他同归于尽。赌上性命的人是她,他们实力接近,谁赌上性命谁便能赢。

这招副作用很大,施术的手已血肉模糊,但没有关系,比你晚死一点点就好,撑到开眼就好…她足尖发力,闪身一跃而起。

风呼啸着从她耳边略过,时光纵深被拉得极长,施术的手被火焰灼烧剧痛,被琴击中的腹部剧痛,但这些都比不上她的心痛。破火的光焰噼啪作响,挡住心脏片片粉碎的炸响声。她泪流满面的糟糕表情被扉间看得分明,他的嘴一张一合,但她不去注意——

鲜血迸溅,她的术洞穿□□,散发出不详的焦香,她成功得到了全新的瞳力,以她未曾料想的方式。

“多美的眼睛啊。”宇智波千叶对她微笑,生命力流逝,写轮眼消散。泉奈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到临死之人喃喃细语:“因为您,我已经度过了幸福的一生,所以今后…”

“…放过您自己,往前走吧。”她七窍流血而亡——那是破火的力量,令敌人全身血液沸腾的术啊。

那是她的术。

千叶如同断线木偶般跌入她怀中。双目灼灼刺痛。无与伦比的力量从眼部汇聚,依着经络延伸到四肢末梢。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

她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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