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
脸上戴着白底红纹面具的白发少年在一截树干落下。
他环顾四周，这里树木环绕，草木被风吹拂，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傍晚已过，拂过的风比白天要更冷一点。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
但这很奇怪，鹿野秋是来等人的，约定好的地方却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被耍了吗？
鹿野秋默默想着。不过今天等不到人，是不好向志村团藏交差的。所以只能继续等待，反正他也不急着回去复命。
会迟到的忍者不是一个好忍者，当然对方已经是叛忍了，确实不能用忍者准则去要求他。
少年捻了捻飘下来的枯叶，心想对方最好一直不来，这样他就能一直待在外面了。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鹿野秋干脆席地而坐，百无聊赖地靠着树干发呆。
“呵呵...”等了好一会儿，背后传来一声男人黏腻的声音，令人联想到阴暗又潮湿的冷血生物。
白发的少年转头，身后不出意料站了一名黑色长发的男子，他的皮肤苍白，看起来像是常年待在地下，见见阳光就要命不久矣了。
很符合他对大蛇丸的刻板印象。
鹿野秋这才不急不慢地站起来，堪堪到大蛇丸胸口的高度，低着头乖顺地喊了一声：“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没急着应声，而是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穿戴着暗部特有的服饰和兔子面具。不太高，结合相对稚嫩的声音，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
略长的白色发丝搭在颈窝，柔顺，乖巧。颜色很显眼。不像是根部一贯低调又阴暗的作风。
但，在这个还算和平的年代，也只有根部才会有年龄这么小的孩子。
鹿野秋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心慌，只安静地等待。大蛇丸终于开口：“呵呵...志村团藏...根部在这个时候，派人同我见面，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明明是对方联系到他们这边，却说成是根部约他见面。按理来说，鹿野秋应该和大蛇丸虚与委蛇一番，彰显身为反派阵营特有的虚伪。
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磨蹭了。
于是鹿野秋很直白地说：“我是奉团藏大人的命令，来助您暗杀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
大蛇丸还是不改笑容，也没急着说什么，好一会儿之后，他沙哑的嗓音才又响起，“还真是直白啊。”
鹿野秋很敏锐地观察到大蛇丸周身的氛围不太对，看起来像是不大高兴，稍有疑惑地歪头去看对方，“大蛇丸大人，您没必要生气。”
话落，少年仔细地打量着大蛇丸的神色。
有点不解，又有点好笑。莫非眼前这个S级叛忍，会因为别人想要杀掉自己曾经的老师，而感到愤怒吗。明明他自己也抱着那样的打算不是吗？
“我只会协助您，不会做多余的事，而我也是您唯一的协助者。”少年直视着大蛇丸，从手中滑出一柄冰做成的直刃短刀，用尖端抵住一条对他脖子预谋不轨的蛇，轻轻一笑，
“所以，请收回您的想法，不要轻易动手。”
大蛇丸饶有兴致地重新打量秋，无所谓地收回小蛇，“冰遁吗？有趣，看来我这次来对了呢，呵呵...”大蛇丸话毕消失在了鹿野秋的面前。
“中忍考试，最后一场...来找我吧。”
鹿野秋也无所谓地甩甩手，冰锥消散与空中。
原地站了一会儿，少年在面具里留下一个厌倦的神色。
不久后也消失在原地，回去向志村团藏复命了。
*
脚步不停地穿过走廊，鹿野秋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站定在门前，礼貌地用暗号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进。”
苍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鹿野秋如常地推开门，按部就班行了个根部礼，尊敬地喊了一声，“团藏大人。”
发色花白的老人回头，额头到右眼都包裹着白色的绷带，下巴上还有一道交错的伤疤，有一张爬满皱纹的脸。唯一暴露在外的浑浊左眼，正漠视地看着眼前半跪的少年。
好一会儿才恩赐般地开口，“起来吧。”
白发少年这才站起来。他脸上带着红色油彩描绘的兔子面具，看不清表情。
“团藏大人，大蛇丸并没有反驳要暗杀三代，并要求我在中忍考试最后一场与他再碰面。”
“嗯。”
志村团藏缓慢地吐出一个字，重新伏案整理他的文件，“秋，任务成功之后，杀了大蛇丸。”
鹿野秋闻言身体微僵一瞬，一时之间没能做出任何应答，只在面具里留下一个无语至极的表情。
许是没有及时听到满意的答复，志村团藏从文件上移开视线，视线恶意地停留在秋身上，嘴角带着一丝嘲讽，“面具摘了。”
闻言，鹿野秋收拾了一下表情，故作镇定地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颜色最深的地方，是位于唇角的鲜红小痣。相对色素浅淡的粉灰色眼睛微垂，没有与伟大的根部首领对视。
志村团藏起身站定在少年面前，抬手堪称温柔地抚摸秋的发顶，“为了木叶，必须击杀叛忍大蛇丸。秋，我的孩子，你知道怎么选择，对吗？”
男人继续抚摸着白色的柔软发丝，仔细地打量他的表情。
鹿野秋适当地露出疑惑的眼神，对上老人锐利的眼神，微微偏了偏头，“...啊？我打大蛇丸？”
志村团藏：“...”
“别担心，大蛇丸为了击杀猿飞，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不会有事的。”
“你可是天才。”志村团藏语气堪称严厉中带着温柔，仿若严父。他把手从鹿野秋的头上挪开，转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鹿野秋：“...”我不是。
拒绝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毕竟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鹿野秋只能点了点头，说一句，“遵命。”
伴随唇齿张合，鹿野秋的舌头上若隐若现出黑色的符文。
志村团藏视线从他舌头上的咒印略过，没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转身重新走向桌案，准备继续处理还未完成的公务。
“团藏大人，属下告退。”鹿野秋对着苍老的背影说。
对方并没有回头，只应允地点头，接着说，“这些天的实验和任务都暂停，等任务完成再回来再说吧。”
鹿野秋消失在原地之前，留下一声“是。”
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
在回去住处的路上，鹿野秋也没再带回面具，嘴角向下撇。尽管他也早有预料，但还是低估了志村团藏物尽其用的能力。
是什么时候有这个预感的呢？
按理来说，他是唯一的，最接近成功的实验体，志村团藏不可能舍得就这样让他废掉。但...或许也正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功复刻第二个，所以才...
这几年志村团藏花在他身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看，多明显。
鹿野秋平躺在并不舒适的床上，仔细感身体里四处乱窜的疼痛。
平常来说，这是要在实验室那边做记录的，顺便注射一些能缓解疼痛的中和剂。但是这样的数据很常见，长年累月，每一天。
至于中和剂，当然只是为了维护鹿野秋这个，还算好用的“工具”。
虽早已习惯了实验，疼痛却是不能免疫的，被木遁细胞破坏又修复的身体，从无一日安宁。但总归还是习惯了这种排异反应。
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他协助大蛇丸暗杀三代目时，不会被木遁细胞反噬得没有力量，又导致鹿野秋一定程度上的虚弱，让大蛇丸更方便的杀掉他。
说什么让他杀了大蛇丸，别再开玩笑了。
难得有些委屈，秋从腰间取下了母亲留给他的遗物，对着阳光，如同之前无数次一样，透过青色的宝石，观察其中的神秘徽记。舒展的翅膀仿佛飞翔的鸟，但它和灰蒙蒙的宝石一样，看起来不太值钱。
“神之眼...”白发少年小声念叨着，“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吗？”
疼痛让秋变了脸色，他不想丢人地发出声音，于是咬住舌尖，在内心辱骂志村团藏，希望借此转移注意力。
虽然并没有什么作用。
少年因为疼痛蜷缩起身体，十分不适应这算是久违的疼痛。铁锈味在嘴里蔓延不知多久，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囫囵吞咽着痛苦的音节，白色的发丝被泪水与汗水打湿，一缕缕的贴在面颊，平添一丝微不足道的痒意。
这个时候的鹿野秋还有心思去想，刘海好像有点长了。
要不要像止水哥一样，把头发剪得更短一点呢？
胞不断被木遁细胞破碎，又因为木遁细胞快速的愈合。不知过了多久，疼痛不再蔓延，白发少年终于昏睡过去。
鹿野 秋（Shikano Aki）
只是修了一点排版之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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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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