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并非“人”战胜了“野兽”,只是因为有碍事者前来打扰。
门一开,一股熟悉的气味便立即在这小空间蔓延开来。即使很微弱,可还是令他的大脑更加混乱。
血。
他朝着那方向看去,却没看到令他如意的景象。
春野脆桃正从门口走进来,身上依旧是那一套洁白的服装,手上还多了副白手套。那类素色总显得简朴。
她颦眉蹙额的,头上还挂着几滴细汗,就连碧绿眼睛里的灵气都少了几分。看这模样,工作着实不轻松。
“几乎所有病人都出现了或轻或重的症状,而解药……仍在研究。”
就在刚刚,有位病人病情恶化了,已经开始咳血,异常痛苦。而她,则什么都做不了。这对于一名医者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打击。
“现在,我来看看最后一位的情况。”脆桃快步走上前来,拉开辉响的手,“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还摸呢,不怕传染?”
“会、会传染吗?”旗木朔茂倒是反应更大的那一个,说着就又站起来,“医生?”
她不作声,俯身观察着辉响,片刻,又直起身子,伸手拨开他后颈的碎发,盯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暂且庆幸吧,但接下来还要多注意。”
她不敢想,如果他们共同的领导者有个三长两短,战况会变成什么样……至少目前没什么问题。
也祈祷,在此之后仍安然无恙。
“不会有事的。”旗木辉响摇摇头,皮肤与滑溜溜手套接触的感觉让他不太自在。
随后,春野脆桃转过身去查看旗木朔茂的症状。在同时,他们似乎还聊着什么,但辉响没有在听。
“从各方面来看,都还健康。可能是因为你本来体格就好,所以面对这种毒素,还可以多拖些时间。”
“但是,它不会自愈,不治疗是万万不行的。而治疗所需要的解药正在研发,也许很快,很快……”
她捏紧了自己的手臂,愁眉不展。话里既阐述着事实,也剖析着自身的无能。她帮不上忙,只能在这里说些无谓的话。
想要研究明白那种诡异的新型毒药,很难。在旗木朔茂能够坚持的时间内研究出来,更是几率渺茫……
“轻松点,你没有什么错。”朔茂宽慰地微笑着,手抬起来,但想起自己还是“病人”,怕传染,就又放下了。
先前,他见过那些护士们的反应,而现在又看见春野如此表现,也差不多明白,这不是什么简单的疾病了。
与人生前十九年经历过的感冒、发烧,完全不一样的病。
他倒是不后悔。
一个人怕死,无非是亲人、朋友,和未完成的事业这些“因素”导致,可谁没有这些呢?如果他当时不去救援,被安置在病房的,就得是他的战友了。
只是有一点,他放不下。
“辉响。”旗木朔茂坐回到病床上,小心地与人隔着一段距离,琢磨着说,“我记得,我小时候生病,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发烧,是你送我去医院。”
看着旗木辉响那张冷峻的脸,他反而笑了:
“今天这个‘病’,也是第一回。仍旧有你陪着,蛮好的。家里的钱财,战前我都整理好了,放在你我皆知之地,以后随便取吧。还有那几盆花,你要是想养,就留着,不想养,丢了也好。而忍鸟和花是不一样的,最好还是养着。”
就在此时,忽然响起抽噎声,朔茂就止住话头,看去。是春野,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却还忍着没让泪流出来。
身为医生,生离死别她见得多。可终归也是人,不可能冷血绝情,面前这二位又不是生人,故而忍不住悲伤。
“之前我确实有点较真了,你不要太在意。”旗木朔茂倒像是会错了意。
之后,朔茂又对其说了一通开解的话。虽然词汇不甚精妙,但心意确实是在的。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医生,春野脆桃已经很优秀了,而那些缺点,到这时候也没必要揪着不放了。
劝完了,旗木朔茂又把目光放到辉响身上来。恰巧见兄弟也望着他,橙眸里闪着点点泪光,又盛满悲恸凄怆之意,直接一呆。
他本能地想要凑到辉响身边去,可奈何脖子上的刺痛不断对他发出警告,最终也没能靠近多少。
但也无妨,能够看到兄弟这么在意他的样子,他旗木朔茂……死而无憾!
可惜人之间的悲欢不相同,此时此刻,旗木辉响只是在思考一件事,就是,面前这人在刚刚究竟说了什么?
方才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两人的谈话上,即便再怎么努力回想,也只想起只言片语。都是些对之后时日的嘱咐,简直就是遗言!
谁准他死的?
“都在说些什么玩意!”他一撩大衣,站起身来,“既然这毒是千代下的,那我杀入敌营,活捉千代不就是了?”
这时候要杀旗木朔茂,还可以算是合理的,毕竟他中了毒,到时候宣称是毒发身亡,又有什么不对呢?
可春野脆桃也在场,要杀那个,也得杀这个,她可还没有死的理由。况且,只是蚊子腿的程度,没必要。
倒是可以将她支开,但是,最先要料理的另有其人。
制毒以害旗木朔茂,意图抢他KD的是谁呢?是千代。他想先杀这个,那么这个就先死!
还未等春野脆桃诧异,旗木朔茂就紧跟着站起来,想都不想,说:
“我和你一起去!”
“你说什么胡话呢,辉响?”脆桃又转身面对朔茂,“还有你,旗木朔茂,他敢提,你也是真敢应啊。”
她刚刚看见辉响眼里的红光,不清楚是血腥所致,倒是当成其为兄弟之仇红了眼,而那决定,她看着也是一气之下所说的不清醒的法子。
毕竟,杀入敌军大本营直取敌方总指挥这种计划……谁能相信呢?
可这两个旗木完全不为所动,往门外走去了,她既生气又无奈,愤愤地一把抓住辉响的胳膊:
“冷静点,就算这边研制不出解药,可纲手那边一定有办法。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怎么能一拍大腿就贸然行动?完全可以更稳妥地治好你的兄弟!”
“等老纲鼓捣好那玩意,黄花菜都凉了。”辉响摇摇头,见春野还死死抓着他,顿感麻烦。
“你觉得我独自去很冒险?难不成还要带大批忍者正面进攻?那毒是气状,到时候往空中一抛,一圈人都要中招,完全是送菜,和只身一人无异。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去,还灵巧上很多。”
“可是,假设你真能杀入砂忍阵地,活捉千代,有这等实力,我们为什么还要与砂忍打这么多个月呢?”春野努力平复心情,问道。
换而言之,你要是真这么厉害,咱们就早不用打仗了,更何谈你兄弟中毒的事呢?
不是她不信任辉响,只是,就像前面所说的一样,那种计划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是给砂忍留些面子罢了。”他不再辩解,一甩胳膊,快步走出门去。
这房间既有大额能量待取,又有血腥之气助兴,不是逼人动手吗?他可是不能再在这久待一刻了。
而旗木朔茂紧随其后,也出了门。春野脆桃一愣,连忙跟上去,来到走廊张望,竟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组长,你这是?”夕日葵抱着文件站在门口,明显是刚来,弄不清情况,所以有些担忧。
“记得告诉其他人,旗木大人去执行密计了,而不是什么失踪,让他们莫要惊惶!”
说完,春野脆桃不顾下属的疑惑,脱下累赘的白大褂塞给她,然后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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