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步走到小几旁,目光落在棋盘上。棋盘表面光洁如新,但一枚靠近边缘的“步兵”棋子侧壁上,沾染了一小块极其细微的、尚未完全干涸的淡褐色药渍,显然是在方才的诊疗中不小心蹭上的。鹿丸的指尖轻轻划过那点药渍,触感微粘,带着一丝残留的、难以言喻的刺激性药气。
汐放下了喷壶。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棋盘对面,拿起一枚漆黑如墨的“角行”棋子。她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棋面,紫银色的眼眸凝视着棋盘,那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木质棋盘,看到了更遥远、更复杂的经纬。
“规则……”她轻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鹿丸君,规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保护,还是束缚?当规则本身成了阻碍生命延续的高墙,当墙内的人因循守旧、画地为牢,眼睁睁看着生机流逝……”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鹿丸,“那么,打破规则,或者至少,在规则的缝隙里寻找一条生路,是否就成了唯一的解法?”
冷汗,无声地浸湿了鹿丸的后背。他死死盯着汐执棋的手,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推演,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
上一次的棋局让他震撼于药师汐的布局深度和破局思维,而这次汐的话语……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近乎恐怖的颠覆力。这是一种对规则、对常理、对“不可能”的彻底蔑视和无情践踏,一种为了胜利可以毫不犹豫牺牲局部、甚至不惜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的……疯狂战略!
他猛地抬头,看向汐。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激烈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仿佛刚才石破天惊的话语,不过是拂去一粒微尘。阳光勾勒出她清晰的侧脸线条,那双紫银色的眼眸深处,似乎跳动着幽暗而危险的火苗。
“你看,”汐的声音很轻,如同耳语,却字字敲在鹿丸紧绷的心弦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规则既定,局势固化,如同死水。木叶……这棵大树,在很多人眼中,是否也正陷入这样一盘看似无解的‘死棋’?”她微微倾身,目光如同实质般锁住鹿丸,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忍者的宿命,家族的束缚,大国倾轧的阴影,内部盘根错节的矛盾……一切都按着既定的‘棋谱’在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得越清楚的人,是否越感到窒息?比如你,奈良鹿丸?”
鹿丸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停滞了。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无比地剖开了他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愿示人的思考。那些对忍者制度的质疑,对家族责任与个人意志冲突的厌倦,对木叶高层某些决策的隐隐不安,对鸣人他们未来可能面对的、如同枷锁般命运的忧虑……这些深藏心底、连对老爸也未曾完全吐露的“麻烦”根源,竟被她如此轻描淡写、却又一针见血地挑明!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到底想做什么?!
“哈?”鹿丸笑容里有些锋利的讽刺,掩盖他难得的无措,“按你这样来说,木叶就是一盘……无可救药的死棋?”
诊所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虚浮的脚步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伴随着压抑的痛苦呻吟。
“汐……汐医生!救命啊!”
一个面黄肌瘦、穿着打满补丁粗布衣服的中年男人几乎是跌撞着冲进了诊所。他双手死死捂着腹部,脸上毫无血色,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身体佝偻得像只煮熟的虾米。一股浓烈的劣质酒气混合着酸腐的呕吐物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求求您…我、我肚子…像刀绞一样…呕……”男人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却只吐出些酸水,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门边的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鹿丸眉头立刻皱紧。这人一看就是长期酗酒加营养不良,急性胃肠痉挛的可能性很大。这种病人往往麻烦且预后不佳。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了那股难闻的气味,心里那根警惕的弦却绷得更紧了——正好在谈论敏感话题时,突然闯入一个急需救治的病人?巧合?还是……
然而,汐的反应快得惊人。在看到病人的瞬间,她脸上那种谈论棋局时的深邃与锐利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全神贯注的医者本能。她甚至没有多看鹿丸一眼,身形一晃已到了病人身边。
“别怕,放松!”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她迅速单膝跪地,一手稳稳扶住男人几乎瘫软的身体,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精准地按在了男人左手腕的内关穴上,同时指尖亮起极其柔和、却充满生机的淡绿色查克拉光芒。
“深吸气……慢一点……对,就这样,吐气……”她一边用温和的语调引导着病人呼吸,一边将精纯的阳属性查克拉如同涓涓细流般注入病人痉挛的肠胃经脉。鹿丸能清晰地看到,在汐查克拉的精准疏导下,男人因剧痛而紧绷如铁板的腹部肌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微微松弛,那撕心裂肺的呻吟声也渐渐低弱下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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