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时候,有一夜,也是这样的冬季,临近大晦日,朝云院的三位式部卿靠在一起围炉夜话。
那时候小乙只有十七岁,叠敷上摊着战国大富翁,手边还有糕点水果和打发守门的侍卫买来的快乐水。有一只鸟雀冒着大雪飞来,静悄悄的飞进朝云院,停在小乙房间的窗棂边。
“哎!这死鸟又来找你了。”紫苑正琢磨着手中的刺绣,肩膀酸痛的要死,敢想抬头活动一下筋骨就见到了窗棂上停着的乌鸦。她最讨厌小动物了,无论是小乙的傻狗还是这只来送信的死鸟,她都讨厌。
因为他们总是不讲卫生....
小乙回过头去,不期而遇,见到了泉奈的乌鸦,那乌鸦名叫珍珠,羽衣雪乙也是一头的问号怎么一只黑不溜秋的鸟叫珍珠?
好意思吗你?!
乌鸦珍珠在宇智波族地生活有几年了,会说一点简单的词汇。
例如:“小乙,小乙!来信了来信了!泉奈泉奈!嘎嘎——”
然后就是一通爆笑。
朝云院的几个女孩们被它跳来跳去,刻板的声音逗得合不拢嘴,正巧此事当值完的鬼方清澄回来歇息,一进房间就惊讶道:“哇,原来是只乌鸦啊。刚才我背后看过去黑不溜秋的一大只,我还想哪里来的猪呢。猪都会爬窗了吗?!”
然后又是一阵爆笑。
到了第二日下午,藤原得若幽幽转醒,也许是故友来访让她十分高兴,面色也好了许多,挣扎着起身靠在窗边与两个女孩说着话,聊着从前朝云院从1.0到3.0的旧事。
“那时,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那个小白脸。”过了这么多年,大道寺紫苑还是很不客气的称呼泉奈为小白脸,因为她曾经求而不得过(紫苑曾悄悄地给泉奈递过情书,结果被少年当作练习火遁的素材- -#)。
没想到吧,羽衣雪乙原来喜欢的是小白脸的兄长,宇智波斑。
“昨日给你写信的到底是谁?”藤原得若问雪乙。
原本大道寺紫苑还开心的笑着,一听到藤原得若平静的发问,她也淡了笑颜看着雪乙。
她们也都很关心她,爱护她,希望她好好继续她的人生。
当年她从伊贺被带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是浑浑噩噩高烧不起,混沌中听见耳边有人依稀谈论旧伤、复发等字眼,然后就是又一阵意识的消散。
本来那个夜晚,她以为她和宇智波斑已经默认了某些事,之后还能好好的道别。她甚至在迷迷糊糊入睡前,还在和斑聊着,第二日要去哪里,第三日要去哪里,直到拿到那把梳子为止。
她甚至想好了临分别前,一定要再好好的吻他一下,好好的说声再见,然后吹吹他脑袋上的乌云。
然而,这一切都是她以为。
她以为这三个字根深蒂固,到最后被宇智波斑的不辞而别击碎的什么都不剩。
十八岁,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痛,痛不欲生的痛。
再醒来,天地已然变换,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宇智波和千手在南贺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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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千手扉间。”雪乙回答说。
紫苑支在窗边的手一紧,坐直身子道:“千手的家督次辅?!昨晚那个银发忍者吗?难怪....”
“难怪什么?”藤原得若久不在外行走,女孩儿们之间的八卦都听的很少了,见到恋爱达人紫苑这般微妙的神色,她不禁看了过去又饱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雪乙。
几个女孩都心照不宣。
千手扉间这些年也名声在外,忍界第一速可不是说笑的,能让他上心的事必然有些特别。
“呵。近几年千手与我父亲走得很近,可能是碍于与羽衣从前的隔阂,转而直接向贵族来探听上层的意思。昨日你也看到了,我和千手的忍者大人最近在一起。”紫苑说起这些,眼角眉梢有化不开的情意,“那日我接到消息,就赶忙动身准备前往出云。刚巧千手扉间也在我父亲那儿,听说了事情就提出要一起跟来。”
“起初我还想这人素来视家族利益至高无上,目不斜视,怎么会来管这些。现在明白了,原来是冲你来。”
羽衣雪乙听到这些犯愁似的点点额头,不置一词。她已经不是那个三言两语就会炸毛的小姑娘,自从朝云院任满毕业后,她就跟随在羽衣老爹身边历练。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胜任羽衣家主之位,短短两年的时光,已在羽衣一族的长老团中有一定的话语权。
也许就如羽衣老爹说的,她的忍术剑术平平,可她非常具有绝大部分忍者所没有的东西——
器量。
这对于一个大族首领来说,非常的重要,决定了这个族群的未来。
那年以后,雪乙对感情颇有些意兴阑珊,只说:“因缘际会罢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紫苑瞥了雪乙一样,见她还未对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释怀。不由得想起宇智波斑,那个发型可怕的、上了年纪的战国老家伙。他的不辞而别,生硬地斩断了羽衣雪乙和他的链接,当年她被带回朝云院时一群女孩都吓傻了。怎么就短短出去几日就这样了呢?
紫苑没好气道:“宇智波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无情,看似深情实则最最无情。”
雪乙:“...你还没忘记那件事啊。”好大的锅啊。
“老娘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居然有人不识好歹烧了我的情书!”这是对纯爱战神的耻辱!
藤原得若见她们两个一来一回,不禁抿嘴偷笑,提起宇智波她也想起了那年朝云院的两三事。她还记得那天大型撞破恋爱现场,羽衣老爹脸色的精彩程度,以及那个黑发男子的样子。
整个朝云院没几下就被打坏了,看起来像是谁做了十恶不赦的事遭了天谴一下。
然而,肇事者却毫无知觉,一脸静默的站在原地,还让小乙听话。没想到是素来爱和人对着干、乖觉的羽衣雪乙真的乖巧的像只小白兔,没说几句就乖巧的和羽衣老爹回了近江。
雪乙走后,废墟之中,风沙吹过还有一卷少女的发带飘来,挂在了斑的脑袋上,他那不可一世桀骜的模样又带着几分搞笑。
再来后她就匆忙跑了出去搬救兵。
十几岁的时候,恋爱,是粉色的,是她们这群女孩人生的主题色。
可现在,不是。
外面的局势一日比一日胶着严峻,不仅是火之国有内斗,旁的国家这几年也很不太平。整片大陆都是一派人心浮动,你争我夺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觉得厌烦。
见到雪乙不说话了,藤原得若又担心起来,她的身体倦怠的不行却还是强撑精神想多和她们说说话。藤原得若说:“算了,都已经是过去的旧事了。说点别的,过两日就是迎神夜我打算去出云大社看看,你们呢也去吗?还有紫苑你打算留到什么时候走?”
紫苑和雪乙听到藤原得若的话,皆会心一笑,齐声说:“当然是和你一起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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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说,她要留到最后。
最后的意思就是....
又说了一会儿话,藤原得若开始抵抗不住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消耗,和她们聊着聊着就不自觉的睡了过去。紫苑和雪乙将她安顿好,就起身离开了。
刚走出内院,转角就遇到了千手的忍者们。
紫苑顿时展露出笑容,行为大胆,也不顾那么多人在场,扑到了那个男子身上。
“桃矢。”她唤。
被称作桃矢的男子正和千手扉间说着事,被恋人骤然扑倒在怀里,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面色略有尴尬,却看得出很享受这种露骨的爱意。
千手扉间轻蹙眉头,但也就是转瞬即逝的功夫,瘦脸了情绪,语气有浅浅的寒意,道:“大道寺的女君还是不要这么做才好,此次千手的忍者受委托护送您来此地。现在正值任务间隙,我族忍者....”
大道寺紫苑最听不得旁人说教,她连她老爹都不理,更别说千手扉间了。当下就不住的摇头,拒绝交流的样子,直接当着千手扉间的面亲了千手桃矢一下。
雪乙:一段时间不见,这位姐依旧胆大。
千手扉间:“....”
倒是那名千手的忍者,千手桃矢不着痕迹的把恋人揽入怀中,不好意思地开口道:“紫苑,等我一下。扉间大人,我....”
扉间头疼,今天若是换了柱间在场只怕还要拉着他们聊聊恋爱经历,他那个傻大哥一心天真的只想世界和平,面对这种事从不考虑后续。可他是千手一族的家督次辅,要处理、考量的事太多太多了。
可眼下也毫无办法,只得松口道:“晚上我们再议事吧。”
“哈哈!”紫苑听到这群所谓的强者松了口,很是得意,作势就要拉着千手桃矢离去。却忽然脚步一顿,回头对着羽衣雪乙道:“嗯?!我想起来了,昨日来的时候看到出云这里有新开的糖水铺子。你也好久没有好好出去转转了吧,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喝这些了,哎,那位千手的忍者!现在你们还是受雇于我的吧,那请你今天好好照看我这位朋友,别让她遇、到、危、险、哦——”
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留下雪地中茫然无措对视的羽衣和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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