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络绎不绝的来访者，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圣·露琪亚修道院终于停止了接待，维纳伽·托比欧也拎着布鲁诺·布加拉提为他准备的礼物告辞了。
圣·露琪亚修道院重新回归了平静。黑色的铁制大门外隐约传来嬉笑声和圣诞音乐的声音，使修道院看起来愈加地宁静。
太阳已经快到家了，浓丽的、柑橘般的黄色与那不勒斯海湾一样深的青蓝色混合在一起，涂抹在天空的油画布上，也为修道院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彩纱。院子里的灌木和树上挂满闪烁的彩灯，圣诞马槽里的蜡烛仍在燃烧。
十二月的尾巴，是冬的居所。在圣·露琪亚修道院里，你却能感受到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阿帕基一个人把已经熟睡的潘纳科达·福葛和纳兰迦·吉尔卡抱回卧室，此前他们和前来拜访的孩子疯玩了一整个下午。
“唔……感觉比出任务还要累。”
雷奥·阿帕基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对布鲁诺·布加拉提说：“我说布鲁诺，明年不会还要再举办一次吧？”
布加拉提为他端来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摩卡咖啡：“我恐怕是的，阿帕基。不过今天你做得很出色，大家都很喜欢你。”
阿帕基没有回答，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也曾经这样对他说。
“你做得很出色了。”
但是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阿帕基轻轻叹出一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又探出身体把烟递到壁炉里点燃，深吸了一口。
“喂！他手里有枪啊！”
——这是那个人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人，年长他许多，总是笑着把事情认真做好。阿帕基曾无数次地询问他，为什么总是要坚持做这些没有结果、没有意义的事儿。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眯眯地说：“我相信你有一天会明白我的意志的。”
沃伦塔·奥罗*，为他而死的那不勒斯老城区警察。
他如果没有死掉的话，应该也会和自己一样，有一个甚至好几个孩子了。
阿帕基吐出一口香烟，神色阴郁。烟雾张牙舞爪地贴着他的脸和头发，使他俊朗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仿若身处地狱的可怖冥王。
“走吧，”布加拉提从他的手里拿过香烟，吸了一口，又随手把烟丢进了壁炉里，“把围巾围上。”
“去哪？”
“去找他。”
阿帕基的脖颈被柔软细腻的羊毛围巾包裹住了，布加拉提仔细地为他系好围巾，又从桌上拿起修道院大门的铜制钥匙，“福葛和纳兰迦都睡着了，我们快去快回。”
他很快反应过来布加拉提口中的“他”是谁，阿帕基笑了笑，在布加拉提的头顶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噢，走吧。他一个人过圣诞节，也怪可怜的。”
*注释1:原作中此人没有姓名，Volontà Oro 意语为黄金意志，他教会了阿帕基黄金般的、高洁的意志，于是就为他取名为沃伦塔·奥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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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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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走吧，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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