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进屋。”布鲁诺·布加拉提推开了公寓的大门，“进来再说。”
从机场到坐的士回来的一路上，雷奥·阿帕基都没有开口说过什么。直到现在，他仍然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布加拉提从伦敦姗姗而归，而且他也同样被“影子”跟随了，布加拉提还告诉他这“影子”是因为感染了外星病毒所触发的精神力量。
这可真是太……骇人听闻了。
阿帕基进了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递了一支给布加拉提，又自己点上一支，走到窗边吞云吐雾起来。
他的五官很是深邃硬朗。如果大部分人的面孔是神明用陶土捏制而成的话，阿帕基一定是得到偏爱的——他或许是用洁白的大理石雕刻的。初春的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逃了出来，轻轻拂过他银白色的长发，随着散开的烟雾一起摇动。
布加拉提朝他走了过来：“借个火，阿帕基。”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凑到阿帕基的唇边。烟头触碰烟头，啪地迸出一颗火星，又变为灰烬晃晃悠悠地下坠到地板上。盯着布加拉提修长的手指，阿帕基不知为何，心也跟随着那颗火星砰地跳动起来。
烟被点燃了。
布加拉提轻啜了两口，把烟摁灭在了窗台的花盆里，然后对阿帕基说了一声“等我”便转身离开了。
阿帕基知道布加拉提要先去卧室里放行李，这是他的习惯。所以他就倚着窗台，漫不经心地、一口又一口地吸着烟，布加拉提和他都不喜欢抽风味浓郁的香烟，只是希望尼古丁能够让大脑获得短暂的松弛。
“阿帕基，我在煮咖啡。”
等布加拉提回过神来的时候，阿帕基已经抽完好几支细烟了，他扭过头去，布加拉提手里拎着一个银质的咖啡壶，对着自己晃了晃：“你要不要加榛子酱*？”
“好啊，多加些吧。”阿帕基摁灭了手中的烟，“该说说看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伦敦出差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他是伦敦格林威治皇家天文台的研究员，在那不勒斯的卡波迪蒙地天文台交流工作过。”布加拉提忘咖啡壶里舀了一大勺榛子酱，“就是那个我们做任务的时候去过的那个老天文台。他告诉我，那晚的彗星上携带有一种古老的病毒，人类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了。”
他开始搅拌泡在咖啡里黏糊的果酱，勺子碰撞到金属的壶身，发出清脆的“叮铃”声，“NASA*和UKSA*都分别做了实验和调查，结论是这种病毒很奇怪，不具备传染性。但感染到人的身上会呈现出不同的特质——死亡或是触发‘替身’。”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是后者，我们触发了‘替身’？”
“没错，”布加拉提把搅拌好的咖啡麻利地倒入茶杯里，咖啡的醇厚与坚果的甜香在空气里悄无声息地铺开，“‘替身’是一种精神与意志的集合体，会根据宿主的意志产生不同的能力，基本上能力很少会出现重复。另一个方面，替身的能力又有强弱之分。按照他的说法，我们被称作’替身使者’。”
布加拉提抿了一口咖啡，他感到有些烫，又放下了：“不过，我们的替身目前正在形成中，还不稳定，再过一些时日我们就能够做到完全控制了。”
阿帕基有些无言，他随手取过咖啡杯，想要喝点什么让自己能够理智地思考一下。
“咕咚。”他一口气把咖啡喝光了。
“ Merda*！简直要把我烫死，布加拉提，给我水！”
注释*1:那不勒斯特色，咖啡里加榛子酱；*2:NASA&UKSA：美国航天局及英国航天局；*3:意大利语的脏话，类似于我们日常生活中会情不自禁发出的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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