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
聊生以太抽回手，冷淡地转身离开。
不远处彭格列九代正整理着现场的状态，雷守加纳许传来话：“负责跟踪的柯约戴被西蒙家族发现并打伤了！”
此话一出，哗然一片。
Timoteo抬手，捂住口鼻，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斯库瓦罗目光冷凝，上前一步，道：“让瓦利亚来接替讨伐西蒙的任务吧。九代首领，请你准许！”
此句话却被完全地驳回。
“不行！”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Timoteo叹息，“请你理解，斯库瓦罗……我不能再让任何人平白受伤、甚至牺牲。”
“平白受伤？牺牲？”斯库瓦罗的眉毛挑起，高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输吗？！瓦利亚和你的守护者实力可是差很多的！”
“斯库瓦罗！”Timoteo厉声道，“西蒙都威胁在于那超越身体技巧的未知戒指能力，你们如今根本没有强大的戒指与盒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即使不愿承认，但那股压倒性的诡异力量的确是一大威胁。
Reborn慢悠悠道：“坏消息还不止这些呢，刚刚炎真把天空七属性当做最高等级的彭格列戒指全都破坏掉了。”
Timoteo握住拳：“目前在彭格列家族中，最接近西蒙那股强大力量的人，应该就数你们曾去往的那个未来中，十年后的你们自己了。”
“但是彭格列的戒指全部被破坏了。”他沉重道，“全部都是我的责任。如果能在邀请之前，先一步调查好西蒙家族……”
聊生以太站在一旁。
如果是她的话，可以做到吗？聊生以太自问自，大概可以。她很强。加藤朱里面对她的威胁时并无反抗，由此可见她的威慑力是足够的，但目前也仅限于其他几人未出手的情况下。在这次战斗里，她并未偏向任何一方……
聊生以太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平行世界里年长的自己。
面对密鲁菲奥雷与彭格列的战斗时，那个她也一样，未做出任何阵营选择，也不偏向任何一方。
此刻，两种情景重叠在一起，潜意识开始进行自我盘问：一定要如此吗？她是否被未来的自己所影响了？为何永不做出选择只驻留在原地……
聊生以太皱起眉，按了按太阳穴。
人不该总进行自我苟责。
“波尔塔爷爷！原来您也来了……”彭格列九代的声音响起。
［……这个称呼。］聊生以太停顿了一下，抬起头。
入目的是一位瘦削佝偻的老人。手握鸟骨权杖，黑布蒙住了他的双眼。衣着与脖子上的骨头项链让人联想起祭司一职。他的斗篷沉重地披在身上，边缘金黄色的流苏垂下，城堡的灯光照亮了那身紫袍上点缀的金线刺绣。
“九代首领的小鬼，你是老糊涂了吗！”他虽在训斥，嗓音里却有种细微的笑意。
聊生以太眨了眨眼，调动潜意识开始回忆——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彭格列九代脸色微沉，消极之时，城堡出口传来一句话——“希望之光还没消失呢…就连我这双看不到的眼睛都看到了喔！”
［他是谁？］聊生以太注视着他，同时后知后觉，她对此人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这并不寻常。
“他是为彭格列服务的最老雕金师，波尔塔。”Reborn突然道。
笹川京子疑惑道：“雕金师是什么？”
三浦春举手：“这个小春知道！就是替金属加工制作饰品的工匠！”
Reborn赞许点头：“他很少露面，像仙人一样，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替彭格列服务都是个谜。听说他在I世开始就在了呢。”
“让我瞧瞧彭格列戒指吧。”和Timoteo寒暄过后，波尔塔走到一旁的侍者身边。侍者手中端着的红丝绒内衬的方盒，其中放置着被拾起的彭格列戒指们的残片。
“喔，怎么会碎成这样……”他对着戒指自言自语道，“呵呵…和淋过‘罪’的西蒙戒指交手过吗？——那当然是赢不了啊！”
［并不是在自言自语。］
聊生以太掀起眼皮，［完全是在和戒指对话……］
波尔塔为众人解释道：“灵魂寄宿在优秀的指环里，有了灵魂当然就能感受啊！”
他虽有把握修复好彭格列指环，但就算是戒指修复好，也不可能会有于西蒙戒指一战的实力。
“所以修复的同时，还得要升级才行……你们的野兽指环——需要它们的灵魂。”
“咦？纳兹它们的……？”
波尔塔低下头，掀开自己的斗篷内里。
“当然，那家伙的那个……也是必须的。”
一只手臂抬起，将内里置着的各种瓶瓶罐罐小袋子显露而出。
他用另一手的食指点上其中一个试管。
“嗯，这是月之石的碎片……这是瓦尔汀的剑柄……这是……”波尔塔停顿住。
“G的弓弦。”聊生以太道。
“哦，瞧瞧我这记性……果然还是比不上你啊，Ether。”
波尔塔笑了笑，摸进下一个口袋里。
“找到了，彭格列I世的鲜血。
“这下材料就都准备好了，不过机率是一半一半。一旦成功，彭格列戒指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庞大力量；可一旦失败，戒指将会失去灵魂，再也无法发光。”他转过头，“你意下如何呢？十代首领。”
“……”
令人意想不到，第一个开口的人会是聊生以太。
“戒指里的灵魂，是彭格列初代吗？”
“不止。”波尔塔道，“在大空指环中，还寄宿着从历代每一位彭格列首领的意识残骸——也有你的。”
“我的？”
“彭格列八世首领Daiela将一部分的你一同带了进去——狼是很专情的生物。”波尔塔解释道，“红狼将那部分的你带走，意味着就算你的游戏通关，也不会再有失去的那段记忆。”
聊生点头，“所以，我的存在可追溯到从彭格列I世起，是这样吗？”
波尔塔的声音消失了一会。
随后他接着开口，语气却明显变化了很多。有些无奈、音调降下来很多的声音。
“游戏不能开外挂通关，这可是你说的。”
他嗓音嘶哑而苍老，此刻对着面前正值年少的聊生以太说出词句，竟仿若跨越了百年之久的时空。波尔塔的嗓音带着点点笑意，眼前被黑布所蒙上，不能视物，可他正对着聊生以太的面容，似乎依旧清晰可见她的容貌。
少年垂眸，未再同任何人说话，径直走出城堡，直至身影化作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众人眼底。
“那家伙……”斯库瓦罗眼底有不明情绪浮动，“似乎想起来什么了。”
——G的弓弦。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在场熟知彭格列历史的几人均是一愣。
G是彭格列I世的岚守，即初代岚守，是建立起彭格列的几人之一。他本擅长用枪，但在初代首领Giotto将弓箭托付与他时，他便抛弃了枪支，转而使用起弓箭。
“嘻嘻……不过似乎还是没轮到我们呢。”
“VIO！要是按照她这个从头想起的顺序来的话要到什么时候啊！”
“这点大姐倒是赞同喔~小以太应该是看见了什么才想起来的吧，通过某种物品刺激大脑记忆起来……咦？瓦利亚有这种东西吗？”
“怎么可能。”玛蒙嫌弃地扯了扯西装外套——他里面仍穿着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半张脸，“Boss炸城堡的次数那么多，就算有过也早毁了。”
一旁的迪诺陷入沉思。
这样的话，他倒是有一个——呃，她作为小孩子时候穿得那套西装至今仍在加百罗涅，是他的父亲叮嘱着要好好保存不要扔掉的；还有她之前丢给他的那件皮衣……至今仍未归还给她。
“唔！痛、痛痛痛——恭弥！”他几乎跳起来，因为部下也在场，所幸得以顺利躲开那布满尖刺的浮萍拐。
“你在做什么啊……”他有些欲哭无泪地握住指环，大空火焰幻化出的鞭子握在掌心，牢牢地牵扯住少男的浮萍拐。
实在不该在这种时候打起来——时间、地点、场合，全部都是错的。
凤眼少男的嗓音清冽，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你刚刚的表情，太恶心。”
什么啊？他不过是想起了多年前和聊生以太（小）以及聊生以太（大）的过往罢了！怎么可以这样说他！
“更恶心了。”云雀恭弥的眼皮抬起，“你让我更不爽了，跳马。从那家伙开始——这场宴会开始，我就已经无法忍受了。”
迪诺一愣。
“那家伙”是谁？——能够牵扯到云雀恭弥的情绪？
……啊。
琥珀色的眼瞳微微放大，思绪流转千百后定格在那不告而别的身影上。
“其实我也有点……恭弥。”
充当一个完美的侍者、镇场人、旁观者——除了波尔塔，和同她搭话的那位科林家族的执事阿菲尔以外，聊生以太没有同任何说过话。
纵使铃木爱德海蒂从她手中拿走冰白葡萄酒；纵使碧洋琪将下颚搭在她的肩上；纵使库洛姆对她平静地恳请不要杀人——
聊生以太似乎沉默了太长太长的时间。
迪诺想，他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他松开了鞭子。与此同时，云雀恭弥也放下了浮萍拐。
他拖着被完全碾压过的身体，独自走出了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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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她似乎想起来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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