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吓得直哆嗦:“……几位好汉,这……这……我们就是寻常庄户人家,招惹不起官府的……大燕安皇帝说了,收留叛军全家问斩,算我求你们,别害了老头一家。”
谢穆清唇角一勾:“老头,害你干什么?就是得委屈你一家在地窖待一晚上了。”
随后进来的唐令月环视一圈,压声道:“不太好,有人来了,怕是狼牙军的……”
屋里人吃惊不小,户主却不禁面露喜色,百里翃沉吟片刻:“唐姑娘,你和谢栖迟带着村正去外面抵挡,别让这伙人待太久。谢穆清,点了其他几个哑穴关进地窖,千万别出声。”
他匆匆往床上一躺,拿被子盖到下颌:“有谁问起,就说我有病先睡了。”
其余三个迅速行事,谢穆清刚藏进地窖,那老汉已提了灯笼开门迎进人来。果真是一伙狼牙军,约莫十人,似与户主熟得很,笑道:“潘爷,出去玩得晚了,哥几个在这里借住一宿。”
村正强作笑颜,好在灯笼透出的光晕昏黄,不大能看仔细:“对不住,几位军爷,今晚有客。”
带头那个面色当即不好看:“谁这么了不得,挤一挤不就行了?”
谢栖迟会意,上前一拱手,笑道:“兄弟,得罪了。我也是奉了上峰之命,送他家阿翁去洛阳宅邸养老。老人家身子骨不好,经不起吵闹,这才睡下一会儿。实在不好意思,委屈各位,下回过来时候再请大伙喝酒赔罪。”
那人见是同军装束,顿时神情和缓几分:“大哥哪里来的?看着眼生。”
“才刚随了蔡希德将军手下不久,归史硕副将辖管”,谢栖迟随口报个名号:“小弟便是送的这位大人的阿耶。”
狼牙头头笑道:“听说过那位,既然这样就算了。”
村正陪笑:“隔壁牛家庄清静,离得不算远,不如几位去那里吧。”
那人点头称是,又跟谢栖迟闲聊了几句,外面看似平静,地窖里却气氛紧张。谢穆清点了婆媳哑穴,独独那小孩不好下手。哑穴若点气血滞塞,成人仅可承受一个时辰,小孩闹不好会一命呜呼。谢穆清行事虽狠些,到底不是恶人,总不忍心伤及无辜。只是那孩子先还小声抽泣,看个陌生人凶神恶煞盯着自己时,怕得紧耐不住,张嘴又要嚎啕。
一声哭叫发出半截就给母亲捂住,可下一刻他又开始在女子怀里扭手扭脚地挣动,谢穆清盯着那媳妇:“让他收声!”
媳妇颤颤发抖,可到底自己亲生骨肉,总不能下死手捂得太重。眼看那孩子一晃一摇,险些滑出母亲怀抱,喊了个坏字。地窖里人人唬一回,还好声音不算太响,谢穆清不耐烦了,提起刀来在老妇人脖子上拉了一道血淋林的口子。
“快闭嘴,还是想都脑袋分家!”
媳妇哪敢耽搁,顾不得是在陌生男人面前,飞速解开衣襟,掏出来头就堵在孩子嘴里。
地上谢栖迟与来访者又啰嗦几句,才客客气气把人送出门,等繁杂的蹄音在苍茫夜色中消散,他暗暗出了口气。村正也赶紧抹了一把冷汗,随即他充满希冀地望着谢栖迟。
谢栖迟自然明白那意思,一甩头:“好了,先下去看看。”
地窖里只有待下去的一盏油灯照明,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声响,谢栖迟心道莫非那小孩也睡了不成。村正心惊胆战看看持刀的谢穆清,青年冷笑:“怕什么,你老婆太老,儿媳太丑,小爷还看不上呢!”
他站起身,在婆媳二人颈侧各点一指解开穴道,村正忙举着灯笼在媳妇头顶:“阿春,小宝是睡着了吗?”
那媳妇刚慌张拢上衣服,正要回答时,低头瞧孩子一眼,猝然发出一声惊叫。
村正也贴近一瞧,立刻大喊一声孙儿怎么了,把孩子从母亲怀中抢过来,大力掐按人中。那小孩全无声息,手脚软软搭在老者臂膀上,一动就以不自然的姿态晃悠着。
“小宝!小宝!快醒醒啊!”
谢栖迟发现事态不对,仔细一看,那孩子颜面青紫、嘴唇红黑,双目紧阖,鼻翼更不再翕动,竟像是因窒息而断了气。那媳妇疯了一般,蓬头乱发扑向谢穆清,若不是他抽手快,险些直接撞在了刀刃上。
“恶贼,你还我孩子的命来!”
谢穆清怒道:“臭婆娘,你说……”
待他瞥一眼小孩,当场瞠目结舌,什么二字早给吞了下去。老妇见孙儿惨死也再顾不得什么,扑上来揪着谢穆清要厮打。谢栖迟与唐令月哪敢让他们闹起来,制住两个女人倒是容易得很。把她们从呆若木鸡的谢穆清身边拖走后,地窖的木盖一响,又漏下一丝温暖的光亮。
百里翃探进头来:“你们吵什么?”
地窖里除了村正一家仍旧哭喊不停,其他人没哪个接他的话。百里翃不明所以,探手摸向竹梯试图爬下,谢栖迟生怕他摔伤,赶紧扶住肩臂再挽住膝弯,半搀半抱送下地。唐令月神色颇为复杂看来者一眼。青年站稳后举高手中油灯照明,终于打量清楚村正怀里那模糊的一团是什么。
他面色瞬时苍白如纸,手上一软,几乎将油灯摔落。愣愣半晌,霍地转目谢栖迟:“怎么……怎么出这样事?!”
谢穆清稍稍回神,再也不见往常的嬉笑形容,目光闪躲向一旁,根本不敢直视来人。
“我没想到的……我……只是叫她别让孩子嚷太大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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