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返回宗门,把萧卿云安置在卧榻上,聂无极才松了口气,这一趟总算是有惊无险。
师父赶过来,为萧卿云把了脉,表情凝重地捻了捻胡须,将他的手放了回去,替他掖好被角。
聂无极一直静默地候在一旁,看到师父起身走出萧卿云的房间,便也跟了上去。
“噬心蛊?”聂无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是出自苗疆的一种巫蛊之术,早已失传多年,为师年轻的时候曾经听说过此蛊,中蛊之人无法使用内力,若是强行运功必将遭受蛊虫噬心之痛,轻则气血逆行失去意识,重则经脉尽断吐血而亡,云儿在中蛊之后是否有运功?”
聂无极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被困在岩洞中的经历,那时他让萧卿云起一卦测算方位,萧卿云运功之后当即口吐鲜血仿佛受了很重的内伤,当时他十分费解,到这时他才恍然大悟。
师父让他带着小师弟出去执行任务,他不但任务失败,害得小师弟中了蛊,还在小师弟受伤后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思及至此,聂无极解下佩刀,径直在师父面前跪了下来。
“无极,你这是……”袁天罡不解。
“师父,弟子有罪。”聂无极决定把在岩洞中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师父要废他武功将他逐出师门也好,要取他性命也罢,他都认了。他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一直光明磊落行侠仗义,要说错,他只做错过这一件事,他理应为这个错误付出相应的代价。
聂无极紧抿着唇,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师父,弟子有一事,想请师父裁决,此次任务,我与小师弟……我们在岩洞受困时……我对小师弟他……”
“师父!”
身后一声轻唤打断了他,聂无极一怔,转过身,就见萧卿云披着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萧卿云的脸色很不好,整个人苍白无力,看上去是个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一手虚虚握拳凑在唇边轻咳一声,对袁天罡道:“师父,我们此次任务受挫,大师兄这几天一直都非常自责,但是弟子受的这伤全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所致,不是大师兄的错,他不应该受到责罚。”
聂无极跪在地上,表情复杂地望着萧卿云。
“罢了,”袁天罡摆摆手,“你们都没有错,是为师低估了对手。无极,扶你小师弟进屋休息,待为师去查一查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到解他蛊的办法。”
聂无极皱着眉愣怔了许久,才默默站起身,扶着萧卿云进屋。
等到两人进了屋,须发皆白的老者才叹了口气,捻了捻胡须。
这两个徒弟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方才他们两人一个欲言又止一个欲盖弥彰,想掩饰什么,他心明如镜。
眼下正是山雨欲来的时候,不久恐将有大事发生,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只要这两个徒弟联手,定然能让宗门安然度过这场浩劫,得享百年太平。因此他一直在试图拉近这两师兄弟之间的关系,但现在,事情好像在朝他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
——罢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把萧卿云身上的蛊毒拔除掉,至于其他的,他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聂无极扶着萧卿云进屋躺下,替他盖好被子。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床边坐下,冷声道:“方才师弟为何阻止我向师父请罪?”
萧卿云从被褥里伸出双手,捉住了聂无极的一只手,聂无极象征性地躲了一下,但没有挣脱。
“大师兄,听我一句劝,那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吧,不要再去想了。”萧卿云语气平静,他总是这样,说话做事永远轻轻的,缓缓的,极少有特别大的情绪起落。
“你若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就当那天是在外面和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一度,醒来各走各的路,把对方的模样和名字都忘掉。”
聂无极震惊地看着他:忘掉?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掉?!那是他的小师弟,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师弟!他对小师弟做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实在是罪无可恕。
“你不用劝我,好好休息,注意不要使用内力,运功会引起蛊虫反噬,我和师父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聂无极说罢,将他的手放进被褥里盖好,起身快步离开。
萧卿云看着他逃一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
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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