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生死不看天，就看那人了。
*
你来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三堂会审的紧张气氛。
几乎是你踏进门的一刹那，在场众人目光同时聚焦到你的身上。
龙卷风坐在主位，于是你先看到的也是面对着门口的信一，他原本正颓着，眼中有些惊讶，随即，面上显露一些尴尬神色，很快错开了你的注视。你仍盯着他，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仿佛努力吞咽了什么。
你不动声色挑挑眉，又瞥向Tiger哥身后罚站的十二少，这个搬你当救兵的家伙此刻正冲你挤眉弄眼，好似能用他粗浓眉毛下亮晶晶的大眼睛向你传达无需载以语言的千言万语。
与两位竹马的神色交流只在数秒内，你不清楚几位老大看去了多少，但你面上顺利地扯出一个长辈喜欢的笑容，和在场的三位大佬问好。
“龙哥，Tiger哥。”
得到两人缓和神色的点头后，你加快几步，从后伸手，轻轻抱住狄秋，用脸颊蹭了蹭他，一副依恋的小女儿作态，得来身穿白袍、头发银白，几乎像是一只仙鹤的狄秋的笑。
他明明笑了，口头却还要教训你：“那么大的姑娘，怎么还尽撒娇。”
你嘟囔着：“这不是想你了吗。我从学校一出来就赶来这里了。”
你从后抱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你能感知到狄秋的心情变化。他果不其然心软了，他总是心软，面对你尤其，你几乎以为他要变成一块融化的、甜蜜的棉花糖。
狄秋拍拍你的手，嗓音柔和——就像你还是小女孩时他惯常哄着你那样的温柔：“你这孩子，用得着那么急么……还没吃饭吧，坐下来先吃点。”
你喜滋滋坐下了，坐在狄秋和Tiger哥中间。
你不光自己坐，还要招呼罚站的二位：“俊义，信一，坐啊。”
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在场诡异的氛围，你捏着筷子笑得乖巧：“一起吃呗。”
Tiger哥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他俩不吃。”
Tiger哥年轻时被人毁了声带，嗓音嘶哑可怖，常能吓哭小孩，在你小的时候，他也因此，不常在你面前说话，但你并不觉得这声音可怕，在你耳朵里，从Tiger哥喉咙里那残缺的声带震动出的频率，很像一只大猫的呼噜。
你转头看Tiger哥，笑吟吟的，从你的视角能看到他墨镜下那只白色的义眼——他身上又一个本该可怕，你却觉得很有特色的特征。
见你看他，Tiger哥把脸往你这边转，让他完好的那只有着人情味的眼能直视你，这也是他的温柔细节之一。
“为什么呀？”你笑着问，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Tiger哥看着你，还没说话，倒是先叹了一口气。
“他们还要等人。”回答这句的是龙卷风。
他给你也倒了一杯茶，此刻已经转到你面前了，你道谢后双手从转盘上拿起茶杯，吹了吹，便饮了半杯，解了一路奔波的渴之后，你放下茶杯，对龙卷风眨眨眼，依旧是那种天真的、无畏的语气。
“——可我不是来了吗？”
这回，连给你夹菜的狄秋的筷子也一顿，磕在你的碗口，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忽如其来的沉默并不妨碍你吃下狄秋给你夹来的黄金糕，虽然已经放凉，但淡淡的甜味能满足你的身体。
你一边咀嚼一边笑着看龙卷风——他也戴墨镜，虽然是茶色的，但这也让你很难判断他眼中的神情。
但你完全不在怕的，当你把黄金糕咽下肚后，在场的三位老大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他们也好有默契，你想。
狄秋敲了敲你的脑袋，完全不痛，你的额头只能感受到他修长指骨轻轻的一碰，有点凉意，他是最快敛了笑容的，此刻早已端出一副教训的口吻：“你瞎说什么。”
你眨眨眼，不应他的骂，只让狄秋再给你夹一片黄金糕。
龙卷风指间衔着一支烟，你进来时他就已经很久没抽了，烟灰烧了长长的一段，此刻他抖了抖烟灰，好笑地看着你，抿着嘴唇吸了一口，烟气深入他的肺腑、又从他的鼻腔、口齿间溢出，把他的笑容也模糊成了庙堂上金身佛像似的似笑非笑。
“乖女，你认真的？”
你依旧不应龙卷风的话，只看他身后的信一，这俊秀的少年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你，你对他笑了笑，然后反手抓住十二少的手，把他从Tiger哥身边拉到自己旁边。
“俊义，来，你说。”
真名梁俊义，花名十二少的庙街Tiger哥头马在你掌心里的肌肉热腾腾、汗淋淋，你的手只是轻轻碰上他的皮肤，都感觉被那些蜜色的肌肉黏住了，你有点儿嫌弃，但不多，只是原本贴上去的掌心很快变成了若即若离的手指，从他的小臂肌群落到他的手指间，他的手也捏着一把汗，你便只用一节指尖勾着他半握拳的指腹，晃了晃，像是撒娇，也是叫他回神。
好了，现在压力又来到十二少这里。
他似乎一秒给你做了八百个表情，你眼角余光瞥到Tiger哥在瞪他，但你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又晃了晃他的手。
十二少终于回神，讲话也磕磕巴巴，仿佛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或许那时候他也不会如此胆战心惊：“啊……总之，就是……这样。”
Tiger哥明显不信——和他的两位黄纸兄弟一样。
一白一黑，一假一真的眼睛从十二少大汗淋漓的脸上丝滑过度到你的脸上。
Tiger哥装凶吓小孩很有一手，不过说出来的话倒是温柔：“你别瞎配合他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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