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眨眨眼,表情无辜:“我没有呀。”
Tiger哥是假生气,但狄秋应该是真怒了,他给你夹了第二片黄金糕,就把筷子略重地搁在一旁:“你知道他俩今天为什么挨罚吗?”
你往嘴里塞了那块黄金糕,不说话,只是咀嚼,只是盯着狄秋看。
他果然很快就来了下一句:“他们乱搞男女关系——他们和同一个女仔交往!”
“……”
你咀嚼的动作,定格了一帧、两帧、三帧。
你的眼神隐蔽——虽然也不可能太隐蔽地落在对面信一的脸上(他看上去几乎想背过身去,只要能不接受到你的注视),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僵住的十二少。
十二少倒是低头看了看你,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没人知道在那段短短一瞬的注视中你和十二少交换了什么情报,总之,当你略显艰难地咽下第二块黄金糕,轻轻放下筷子,你在这短短的咀嚼的时间里做好了决定。
你面色沉着,语气平静:“对,就是我,我在同时、和他俩、拍拖。”
信一瞪大了眼,先看你,又瞪十二少。
十二少——明明是他出了这个主意叫你假扮他俩的共同女友,但此刻紧张得被自己口水呛到的人还是他。
室内一下子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十二少的咳嗽声。
三位老大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弭无踪。
你知道,这是一场大战的开幕。
狄秋先拍了一下桌子,他惯来修身养性,除了念到曾经的妻儿们,很少有这样明显的动怒。
他不信你和十二少拙劣的谎言,但他依旧会为你的话生气。
“想好了再说话。”狄秋的语气,近似威胁。
你却大胆地迎上他的目光,觉得他如今生气模样新奇,便仔细盯着看了,看他额角绷紧的青筋,看他不受控制微微抽动的眼角,看他紧咬的下颌肌与抿紧的嘴角。
所以,如果你真这么做了,狄秋会如此生气?
你不觉得害怕,你觉得好玩儿。
你心中觉得有趣,你便笑起来。
“我从来不乱说话。”
你连撒谎都是真心实意的,你的眼睛在什么时候看上去都那么真诚。
狄秋捏紧了掌心,如果他的荆棘佛珠还在他手上的话,此刻应该已经又造成三两道伤口,溢出鲜血来。
你下意识把手探过去,想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做到一个阻止的动作,但狄秋将手挪开,你没做成功。他依旧怒视你,你很无辜地歪头看他。
Tiger哥嘶哑的嗓音拽回了你的视线,他依旧面对你,因为一直是这副凶相,你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和狄秋一样生气。
Tiger哥说:既然你都承认了,那请你说说自己是出于什么想法要同时和他们两人在一起的。
你反问:“为什么不呢?”
你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三小无猜,为什么不呢?
你看信一,说信一如此靓仔,又温柔体贴,你所欲也。所以为什么不呢?
(信一直勾勾看着你,表情复杂,嘴唇嗫嚅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看十二,说俊义英姿飒爽,更热诚幽默,亦你所欲也。所以为什么不呢?
(十二少用胳膊肘挡住了他的脸,像是在擦汗,却又挡住了你的视线)
你笑得像个贪心的小女孩——被宠溺的大人们无条件满足需求而养出来的幸福的孩子模样。
“我看那些老大们都有很多情人的——《鹿鼎记》里不也是这样?难道只许男人拥有复数女人,不许女仔拥有复数条仔吗?”
你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着最炸裂的话题,眼神掠过狄秋、Tiger哥、又落到离你最远的龙卷风身上。
他的香烟快要燃到屁股,烫到他的手了——他是真感觉不到烫吗?
你好奇,便也打岔这么问了句。
龙卷风像是才回过神,他捻灭香烟,又捻了捻手指——你猜他是真被烫到了,所以你弯眼笑了,孩子嘲笑大人的那种笑法,让人生气,却又无法太生气——龙卷风看着你,似乎本想斥责两句,最终却又落败于嘴角无奈的微笑。
“乖女,你这么做,不太好。”
你不知道他信了还是没信,但只要他们愿意顺着你的话说,那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乖巧坐好,一副恭敬聆听的模样,好似只要龙卷风说了你就会改,立刻改。
龙卷风说得有些慢,似乎花了点时间搜集了一些过往的记忆:“你看,我、Tiger、阿秋年轻时也没……同时身陷多段关系。小说只是小说,至于其他人的事儿,我们管不了,只能管好自己。人总得学好的,别盯着那些坏的比烂。”
这位黑色社团老大此刻苦口婆心劝你,应该是带上了真心,语气像极了你的老师劝学班里的吊车尾。
你边听边点头,偶尔还捧哏似的应两句:“您说的对。”
毕竟你本来也没和十二、信一乱搞男女关系,此刻只想着帮他们应下这不轻不重的骂,让这事儿顺利翻篇,于是你没有一点点不舍,眼见着龙卷风训完,当即就想表示出一副迷途知返的模样说自己要和这两位从此划清界限。
结果,反倒是狄秋没有轻轻放过你们。
狄秋的声音还是压抑着怒火,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他还是生气了。
狄秋的嗓音有些紧绷:“好——既然你说你同时在和他们两人交往,那你说说,我是少你吃少你穿还是少你零花钱?你让这俩衰仔把钱都掏给你 ,连条新内裤都得和人借钱买。”
“……”
你卡壳了,以一种惊奇的目光看信一和十二。
不是,哥们儿,你们谈恋爱这么爱付出的吗?
还有,为什么要买新内裤……哦~我懂了,决胜内衣是吧。
↑你的表情里可能透露出了如此讯息,所以信一和十二都尴尬、羞耻、憋屈地避开了你还没酝酿出奚落的眼神。
你咳了咳,这你可不能认——毕竟今年你除了十二兜里便宜的拐棍糖和信一顺手给你带的绿宝汽水外,你还没从他们那里拿到过什么印象深刻的礼物,谁晓得他们是买了包、衣服还是车给那位女朋友呢?万一狄秋发怒让你现场把东西还给人家——你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儿,你眯眼看十二少的眼里也带上一丝不满。
但你撒谎总是认真、且执着。
于是你斟酌着说:“哎呀,你们(指信一和十二)有给我准备礼物嘛——买的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是想在生日上送我嘛?不过我们都多少年的关系了,倒也不必如此。能退的,就退了吧。”
你抿了抿唇,看上去就像是微微笑了一下,因为差点当冤大头的不满,故意提高了声音:“毕竟,我心疼你们——别让自己连条合适的裤衩都穿不起呀。”
信一和十二都低下头,一个红了耳根,一个红了脖颈。
你看向狄秋,眨眨眼,表示自己已经处理完毕,什么钱啊礼物的,和你没有关系。
狄秋还瞪你,你就委委屈屈地把脸转开。
哦,Tiger哥,他怎么还盯着你看呢?
Tiger哥用手指敲敲桌面,像是想给你点儿压力,你便顺着他的意,摆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Tiger哥说:“你知道这事儿最严重的在哪儿吗?”
他盯着你,就像一只大老虎在盯着一只不知死活的小兔子。
你摇头,洗耳恭听。
Tiger哥:“你——如果真是你,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兄弟离心,为你在街上互殴,连条子都引来了。”
“……”
你挑挑眉,又看了眼信一和十二,哦,原来他们脸上的伤不是老大们打的啊。
那下手挺狠啊,一看都是妒忌对方比自己长得帅。
“为了女人,兄弟阋墙,是社团大忌。”
Tiger哥装无情有一手的,此刻盯着你像盯着一个罪人。
你低头沉吟,就在几人认为你终于受不住压力准备坦白,把自己从这个烂摊子里摘出去时,你却叹了口气,起身,从位置上离开,在他们一错不错的注视中,一掀外套,如同吕布丝滑地向董卓下跪求拜为义父一样丝滑地跪了下去。
嗯,地上扑了厚地毯,完全不痛。
但你表现出一副沉痛的模样,拧眉,敛眸,咬唇:“都是我的错。”
你还没听到几位大佬的话,就听到、或者说,感知到地毯上的震动。
十二在你跪下的那一瞬就来到你身边,信一也只比他慢一会儿,两个人一先一后握住你一左一右的胳膊,攥得紧紧的,像是想直接把你从地上拎起来,却又顾忌着你那脆弱的小胳膊小腿儿说不定会被他们同时拗断。
“喂!”这是似乎还没组织好语言的信一。
“你不必这样!”这是好像终于良心发现的十二。
但今天你既然把话撂这了,你就得演到最后!
你将胳膊从两人手中挣脱,又反手握住了两人的手掌,只一扯,两个原本半蹲不蹲的人都被你带的半跪不跪,至少有一个膝盖是和你一起挨在地上。
你抬眸,深深地注视着他们的脸,那两张熟悉的、俊美的、隐痛的脸,你深情的语气和你努力抠入他们掌心肉的指甲一样用力。
该死,都是硬茧,你指甲反而更痛。
越生气,你的眼眸就越水润,看着像马上就要哭出来,此刻你看条狗都深情无比。
你这两竹马此刻在你眼里,也和两条爱闯祸的狗大差不差了。
“你们不用拦我。”
你牢牢圈住他们的手腕,让他们必须和你一起跪在地上。
“是我既贪心、却又没有端好这碗水。”
两衰仔,谈个恋爱都能搞出这些破事还要你下水渡他们。
你的指头更加用力,真想直接把他们手掌心穿出一个洞算了。
可恶,他们手里的茧子怎么这么厚——这两小子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这么粗糙了呢?
“Tiger哥、龙哥怎么对我生气,都是该的。”
你说着苦情剧女主般的话,却一只眼睛瞪十二,一只眼睛瞪信一。
要是两位大佬真要惩罚你,至少你得让这俩衰仔在你面前先挨刀子。
“我……”
你眨眨眼,一滴泪突兀滑过脸颊——那是你气出来的眼泪。
狄秋再怎么对你生气,都没舍得让你罚跪过呢。
你真是为了这俩不省心的付出了太多。
“——够了!”
有人撞开了你面前的这俩衰仔,半搂半抱把你从地上拎起来。
是狄秋。
你眨眨眼,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狄秋胸膛前。
哇,他好生气哦。
胸膛一起一伏,一直被隐藏在长袍下的肌肉此刻明显地贴上你的脸颊。
嗯,你老大这身材,怎么不能算是吊打99%同龄男性呢,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是如此。
脑子里想着些不着调的,你却扯了扯狄秋的衣袍,一副想要从他怀里挣脱的模样,还要用刚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睛,眼巴巴地瞅龙卷风和Tiger。
“叔,你别拦我,这是我该的。我不想让龙哥和Tiger哥难做。”
“你该什么该!”狄秋吼你,却也弯腰掸了掸你裤子上的灰。
他再起身时,恨铁不成钢地瞪你一眼,却转身替你面对龙卷风和Tiger,他看上去也很尴尬,此刻倒真像是你变成了玩弄两位大佬头马的渣女似的。
“阿祖,Tiger,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
你眼睁睁看着狄秋说出经典的熊家长言论,
“这事儿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就……”
龙卷风叹了口气:“乖女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阿秋,不用多言。”
他也走过来,同时拍拍狄秋和你的肩膀,说话间眼睛主要是看你。
隔着墨镜,你不知道龙卷风眼中神色,只知道他面部表情看上去格外认真:“既然乖女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当长辈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挪开手,又扶住信一的肩膀,把他往你这边推了一步,同时对Tiger哥说:“Tiger,你的意思呢?”
“我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几个大佬中唯一会把头发全染黑的Tiger哥此刻却说着这般话,也给了十二后背一巴掌,把十二推得踉跄一步凑到你跟前。
现在,你,信一,十二,三双眼互盯,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让你们无法退步的大佬。
你们就像三块不同的泥,现在被三股力道推着,要融合到一起。
你看看同样懵逼的两个竹马,又小心翼翼打量一圈三个表情深不可测的大佬,笑容尴尬又不失礼貌。
“所以,现在的意思是?”
狄秋不轻不重瞪你一眼:“你满意了吧?”
满意什么?
Tiger哥在叮嘱明显还神游天外的十二少:“十二,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做了,就要敢当,你要是辜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你。”
谁辜负谁?
龙卷风拍拍信一的肩膀,却看着你露出笑容:“乖女,以后你就多辛苦些,好好看着这两人。还有——要好好端水啊。”
等等等等……
你看到十二少和信一呆滞的表情,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你只希望至少不要像他俩一样傻。
你终于绷不住,完美微笑裂了一角。
——泥菩萨渡人,把自己渡进去了。
*
千算万算,你们没算到自己老大们竟然如此与时俱进,甚至可以说超脱时代,与若干年后的某部名为燃冬的电影达成共识,他们、竟然、接受了你们的三人行!
好,现在问题来了——
你们根本不是那关系啊!
你和十二、信一在城寨外的甜水铺子进行复盘,一人面前一碗小甜水——你付的钱。
可你喝不下,真的喝不下,你一张口就是叹气。
十二少没心没肺,问你到底喝不喝,你还没回答,那小贱手就把你面前的甜水揽过去吃了。
信一吃相文雅点,却只是埋头吃,不敢看你,你的目光一落到他脸上,他的睫毛就疯狂颤抖,活像要被你看哭似的。
你敲敲桌面,引来两人的注意,揣着胳膊,伸直腿,一人给了一脚:“分享分享你们的甜蜜恋情呗。”
十二少捏着你膝盖上方的腿肉,本来似乎想挪开,却因为自己没忍住叹了口气,就这么忘了,捏着你的腿就开始滔滔不绝,说到情急处还会激动地加大力道捏一下,跟做按摩似的,除了烫了点,你便也没躲。
信一没有躲,他的腿像是石化了似的,任你听着十二少的话,一下一下点脚,把他宝贝裤子裤腿踩脏了都没反应。
你很快就从十二少的话语中拼出你本该早就知道的事情全貌。
不过就是被荷尔蒙脑控了的青涩少年郎被充满女性魅力的温柔年上大姐姐一勾搭二勾搭三上钩的故事,除了这个年上大姐姐同时勾搭了两个人(也可能是很多人,只是他们还不知道),顺便还通过精妙的情感操控让他俩心甘情愿送上金钱。
这年头还没有捞女这个词,你听了只叹服这电影里都没有的有趣情节,还要兴致勃勃问十二:“所以你们交往那么久了,你连嘴儿都没亲上?”
十二少摸摸脑袋,好像是尴尬,却又笑了笑。
你看信一,问:“那你呢?进展如何?”
信一没有说话,但他表情说明了一切。
于是你笑了,考虑到是公共场合,你没大笑到引起群众围观,但你确实许久没笑得如此开怀,你捧腹拍桌,笑声压抑在喉咙里,只回荡在你们三人之间。
信一终于掀起眼帘,埋怨地瞪你一眼:“你笑得太过分了。”
“可是……真的很好笑嘛,哈哈哈,我从没想过你们这么纯情——大姐姐最喜欢你们这种小男孩儿了吧!什么都不要,巴巴地捧出一颗心和自己的钱——哈哈哈。”
十二捏在你腿上的手用了点力,他逞凶起来像Tiger,半威胁道:“差不多得了。”
信一知道你不会被十二的语气吓到闭麦,于是选择舀了一勺自己的糖水塞你嘴巴里。
你果然闭了嘴,抿着他用过的勺子,把那小甜水喝下肚。
摄入糖分对你来说是很舒服的一件事。
你眯了眯眼,缓了下笑意,脚一跺挣开十二少的钳制,用手托着下巴笑吟吟看着二人。
“那不聊这个,聊正事——你们现在没钱吧,要我借你们吗?”
你觉得想让这两人长长记性的龙卷风和Tiger哥短期内应该不会再给他们“零花钱”了。
信一在刚刚的举动后似乎终于破冰,此刻眯眼打量你:“你有这么好心?”
你笑嘻嘻地用手给他们比:“利息我收这个数。”
十二少喷了:“你放高利贷呢!”
你大惊,且委屈:“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只是惦记着咱们那么多年的情分——总不好让你们连裤衩子都穿不起。再说了,龙城帮头马和架势堂头马未来前途无量,怎么会在意这么一点儿利息呢。”
两个人看着你龇牙咧嘴,最后还是捏着鼻子问你讨钱了。
但还没完,你忽然想到什么,捏住这两人的手,手指搭在他们的掌心——你之前那么用力用指甲掐,他们掌心里却连个印子也没留下。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面对两人的不解,你笑了:“现在是不是该叫声姐姐听听?”
“咳。”
这是被同一位大姐姐套路的两个少年一起喷了的声音。
“哈?为什么?你比我们小啊!”这是信一。
“俊义说的,我帮你们解围,你们就拜我为义姐!”这是你。
“那你让十二叫你不就好了!”这是负隅顽抗的信一。
“这个啊,其实不该这么算——你看,我和信一现在都承了你的情,早就在心中把你当大姐一样尊敬了。做事嘛,论心不论迹,也、没必要、非纠结那口头上的一两句称呼。”这是采取迂回战术的十二少。
你盯着两人,默默收回手,还没等他们松口气,你就压着嗓子开始精神审判。
“你们就欺负我年纪小、好糊弄,谈恋爱、交女朋友也不和我说,只出了麻烦才会想起我,现在连承诺都不愿意兑现。”
“你们能管见不了几面的女仔姐姐、姐姐的叫,对我,倒是惜字如金。”
“反正,从来只有我对你们是认真的——”
“——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姐。”十二少打断你的话,捏着你的手作表衷肠态。
信一几乎和他同时握住你的手,只说话慢了会儿,在你的眼神谴责中,舔了舔唇,那糖水也没能让他声音变得甜蜜多少:“姐、姐姐……”
他在那个女仔面前,也是摆出这副表情喊姐姐的吗?那么对方能忍住不亲上去,真也算个圣人了。
你心想,此刻总算满足,在十二和信一期期艾艾的目光中露出个笑模样。
*
彩蛋1:
她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因为她在不同的男人身边总有不同的名字,时间一长,倒是显得本名也不重要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能在万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她从男人身上攫取金钱,同时提供情绪价值,她觉得这是份正经的交易。
只偶尔也会遇上翻车,这次就是她翻车最严重的一次。
谁能想到那两个几句甜言蜜语就被成年女性的魅力哄骗得飘飘然的黄毛小子会是社团的人,大佬们亲信的头马?社团的头马是这样的人真不会出问题吗——要她说,得亏是遇上她,早早让这两小子吃了爱情的苦,不然谁晓得以后面对美人计时这两小儿会闹出什么大乱子。
但这话,她自己信,别人不信。
这里是待不下去了,她这几日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东西,只等着尽快离港,免得被社团报复。
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
但在即将踏上去澳门的船时,她遇到了一个变故。
——她遇上了“爱情”。
这话可能有些奇怪,她是说,毕竟她是一个靠玩弄男人们的爱情攫取财富的女人,没有人比她更懂得操控“爱情”了。
但是,但是。
当那个人来到她面前时,她确实是看到了“爱情”。
那个人,他,或者她,有着短短的头发,小小的脸蛋,纤细却美丽的骨架,年龄绝对不大。
TA穿着一身略大的黑色风衣,长至小腿,衣袖则能盖过TA的半个手掌只露出玉般的指尖,在这个没有oversize概念的年代,TA本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但TA的气质却撑起了这过于宽大、颜色厚重的外壳,里头简单却材质极好的白衬衫与黑裤,让TA看上去是封在蚌壳里最珍贵的珍珠, TA就连穿搭也是看不出性别的。
一个,还不能用男人或者女人去定性,只能说是少年的人。
TA还没能到能够承载性的年龄,却已经美丽得超乎想象。
而TA,就噙着一个笑,看着她,只看着她,好像见了她就心生欢喜。
“哇——我总算见到真人了。”
TA靠过来,语气奇怪的熟稔亲昵,TA还没她高呢,凑过来时脸对着的位置刚巧是她的胸,那饱满的、属于女性的性征。
TA绝对看了,看了她的胸,只眼神并不热烈、没有**、只是像看一件艺术品似的打量了一眼,便抬起眼皮望进她眼底。
该死的身高差——TA说话时的吐息,全从她胸部的肌肤,浸润到她骨髓里去了。
“别紧张,我只是替信一和俊义、哦、十二少,来送送他们共同的前女友。”
*
彩蛋2:
某日,你对信一和十二说,你们也别怪你们前女友了,她也是个苦命人。
刚刚还在嘻嘻笑着嘬拐棍糖的十二忽然:不嘻嘻.jpg
信一: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信一回过味来:不是?你见着她了?
你:啊,对。
信一:那你怎么不帮我们把钱要回来!(他现在还在为了还你的“高利贷”努力工作呢!)
你:信一,你对你曾经的条女就这样没风度?她是真的可怜呀——好赌家暴的爸,多病脆弱的妈,嗷嗷待哺的五个弟弟妹妹,还有威胁她还不上债就要逼她去拍片的可怕债主。她也是没办法了才骗你们的钱。
十二:等等——她不是因为被丈夫家暴所以才逃到这里来的吗?
信一:……
信一:她和我说的是自己离婚带两娃——娃在她老家被妈妈带着,她一个人在港打工给家里寄钱。
你:……
十二:……
信一:……
你:所以俊义喜欢人qi信一喜欢人mu是吧。
十二&信一:不是,你怎么就只得出这个结论啊!
你:对了,我给她的遣散费算到你们头上,利息照算,加油还哦。
十二&信一:不带这样的!
你(嘻嘻.jpg):嘿,架势堂头马&龙城帮头马,拿出点头马条仔该有的风度来!
没想好要不要给“你”起名字。直接用Y/N如何?
写SHE IS写习惯了,这个系列的“你”顺手塑造成了同样拥有泛性别的魅力的人,这也导致十二和信一在青春期很难把你当成真的女性来对待。
不过不知道适不适合大家代入,能代入就最好了!
请尽情散发你的魅力!
对了,其实文里“你”的穿搭,基本可以参考新警察故事里谢霆锋扮演的郑晓峰,只是他的外套是绿色你的是黑色,我好喜欢这套装扮,少年感十足,女生穿肯定也好看——如果能买到同款外套就好了(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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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香港燃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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